现代小说 女频言情 非洲酋长曹沫卡布贾 全集
非洲酋长曹沫卡布贾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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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俗

    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沫卡布贾的女频言情小说《非洲酋长曹沫卡布贾 全集》,由网络作家“更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年,气温降得特别早。刚过立冬,新海市北郊的松亭看守所前,公路两侧的梧桐树,树叶就飘零殆尽,街边积满黄叶。站在公交站台上的削瘦少年,略有苍白的脸,眉眼清秀,他此时抬头透过稀疏的枝杈,看着阴霾的天空,铅色云层很低,似乎就压在头顶。少年刚从看守所出来,就穿了一件夹克,装着洗漱品的黄背包里,换洗衣服也有,但都是单薄的夏秋衣衫。他不想从背包里再拿一件外套臃肿的穿身上,瑟瑟发抖的跟冷风对抗,完全就是一个倔强的少年。今天似乎真不是什么良辰吉时,就连从看守所放出来的人都廖廖无几。刚刷过漆的公交站牌孤零零的矗立在路边。一辆老式轿车停在对面,与少年隔着柏油路,仿佛完全不相关的两个存在。从少年的角度,看不到老式轿车的标志,车身的线条硬朗,看上去十足的...

章节试读

这一年,气温降得特别早。
刚过立冬,新海市北郊的松亭看守所前,公路两侧的梧桐树,树叶就飘零殆尽,街边积满黄叶。
站在公交站台上的削瘦少年,略有苍白的脸,眉眼清秀,他此时抬头透过稀疏的枝杈,看着阴霾的天空,铅色云层很低,似乎就压在头顶。
少年刚从看守所出来,就穿了一件夹克,装着洗漱品的黄背包里,换洗衣服也有,但都是单薄的夏秋衣衫。
他不想从背包里再拿一件外套臃肿的穿身上,瑟瑟发抖的跟冷风对抗,完全就是一个倔强的少年。
今天似乎真不是什么良辰吉时,就连从看守所放出来的人都廖廖无几。
刚刷过漆的公交站牌孤零零的矗立在路边。
一辆老式轿车停在对面,与少年隔着柏油路,仿佛完全不相关的两个存在。
从少年的角度,看不到老式轿车的标志,车身的线条硬朗,看上去十足的年代感,但修长的车身,又显示它在出厂的那个年代,有着非凡而显赫的地位。
这辆老式轿车此时却沾满灰尘,侧面的车身甚至还落满星星点点泥浆干透后的灰白痕迹,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打理过。
要不是车窗打开一道缝,不时有缕缕烟雾飘出,这辆轿车就像一个落魄的老贵族,孤立的蜷缩在街头无人过问。
好半天都没有一辆公交车经过不说,甚至都没有一辆别的汽车经过,真是叫人倍感孤凉。
也许是沉默太久了,又或者是老式轿车里坐着的人先失去耐心,副驾驶车门打开一条缝,但这时候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车门随即又被车里的人关上。
少年原本就站在路牙上,看到警车驶来,想到一堆警察破门而入,将他按倒在水泥地上的情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警车没有直接往看守所拐去,在少年面前停下来。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削瘦沉毅的中年人的脸,穿着警服;少年却扭头看向站牌,对中年警察的不屑,更甚于对柏油路对面的轿车。
“19路车在阚家湾进站时跟一辆小车剐蹭了,下一班车怎么也得过半小时才能过来——你要是不想跟着我再进看守所,就在这里等几分钟,我让小刘开车送你回去。这件外套你先穿着,看你冻的......”中年警察说道,从车里拿了一件外套递出来。
少年没有搭理,更没有走过来接外套的意思,只是将手插在衣兜里,让身子微微缩起来,感觉稍稍好受些。
“心里不好受吧?”中年警察问道。
“把你抓进来,关上四个月,然后再说你是无罪的,你心里好不好受?”少年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质问道,“你不应该问我难不难受,而是要问这公不公平!”
“......”过了半晌,中年警察才叹了一口气,将外套收回来,点起一支烟,说道,“你的事本来没有那么复杂,但涉及到你爸的案子,检方还是两次要求补充侦查。这才拖到现在下结论。我知道你心里愤愤不平,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有规矩总比没有规矩要好。”
少年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狰狞,但随后转脸看向别处。
他心里终究难心平气和,但四个月的看守所生涯,也叫他学会不要无谓的去争执什么、对抗什么。
“对了,你出来时,有没有要求见你爸一面,你应该知道你爸也关押在这间看守所待审吧?”中年警察又问了一句,等了有那么一会儿,见少年低头看着地,再也没有再正眼看过来,他自顾自的唠叨起来,“那看来是没有见面——你爸过些天就要庭审,估计会判的比较重。我前几天过来,跟他说过话,他很后悔冲动犯罪,不仅将你也牵涉进来,临到头连佳颖,还有你奶奶都照顾不上。他想到你心里怨恨,不会去见他,就让我跟你捎句话:耽搁一次高考没有什么要紧的,你就当是复读一年。我家成希都还整天想着你明年继续报考新大,她这样就能做你的师姐了——你爸还托我每个月给你跟佳颖生活费,这算是他借我的,叫你们兄妹不要担心这些,也不要去找那个女人;这张银行卡你先收好,我每个月定期会打钱进去......”
中年警察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少年厌烦了,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银行卡,就转身往东边走去。
既然19路公交车因剐蹭事故停在阚家湾站附近,少年决定多走三四站路,绕到青虹路坐别的公交车回家去。
他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与身后看守所的距离越远越好......
“今天是有什么人物从里面出来?现在新海的豪爷多了,但十几年前能开上这款老式迈巴赫,全市都没有几个人吧?”
司机是个年轻的警察,他早就注意到柏油路对面的老式轿车,这时候才有机会感慨的问道。
中年警察似乎想到些什么,眉头更紧皱起来,看了后视镜里少年的身影一眼。
似乎意识到警车里的人关注过来,这时候那辆迈巴赫发动起来,与少年背道而驰,往柏油路的远处驶去,好像停在看守所前,只是突然有什么事耽搁了一会儿......

菲利希安家族采金矿业公司以及西非矿业设备租赁及技术服务公司的注册,露西已经联系好会计师事务所,只需要提交相关的证件及费用,就可以了。
小型碎石机、制砂机的采购,德古拉摩市里依旧没有进展,但露西与国内的一家厂商联系上。
对方同意曹沫这边打款过去,就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出关、托运手续。
对方对非洲将来的发展及市场都颇为看好,听到这边有意代理销售他们的产品,两台小型设备都还给了很大的优惠力度,连同运费在内,仅需七千美元。
这在曹沫的预算范围之内。
曹沫上楼,到房间里上网查了一下,露西联系的这家设备厂商,恰好也位于新海市,以工业机械制造为主,规模还颇为不小。
要不是他们一开始就假借要代理销售的名义采购样品,这么小规模的海外订单,多半不会被理睬。
柴油发电机、水泵、氧枪、焊接、切割以及蓄电池等设备,五金、水管、铝合金等配件型材,曹沫都直接在德古拉摩市里采购,然后再一起雇车运往伊波古村。
除了公司注册、前期设备及材料的采购,打印一堆材料,又到德古拉摩市立图书馆借出一大堆有关金矿勘测以及设备维护维修以及基础设施建造等书籍,三天时间就匆匆过去。
这次曹沫特意将露西带到伊波古村。
新的采金公司,人员及分工都不复杂,至少比曹沫在东盛集团待过两年的机修车间,运营要简单得多。
不过,他想要伊波古村的村民克服身上种种的惰性,养成好的劳动纪律、服从管理的习惯,业余时间还能加强学习,进行技能培训,就要困难得多了。
很多事情他亲自出面处置,效果未必好。
以夷制夷是老祖宗都用惯了的手段。
而曹沫既然都将露西、卡布贾都招揽过来,即便露西暂时要留在德古拉摩,也要创造机会让她参与管理。
有些事,一个剽悍的当地女性去做,绝对要比一个大老爷们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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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金点的小路经过四五天的拓宽,杂草、灌木丛清理过一遍,要好走很多,但路还是狭窄、泥泞,下一步则将采金剩下的尾渣细砂石铺上去,进一步拓宽。
装设备的车,还是无法直接开到采金点,只能由奥韦马带着人,将笨重设备扛到采金点。
采金队的工人,有一点好,就是够身强力壮。
一台老式的小型柴油发电机,毛重有二百四五十公斤,四个人拿毛竹杠子,从部落抬到采金点工棚,三四公里的路都不带喘气的。
在前两天卡布贾带人做好的石子地基础上,曹沫亲自带着卡布贾、波图等人安装、调试设备,又将简单的照明线路拉起来。
这一通忙碌,天色就黑了下来。
这时候柴油机发动起来,工棚、设备房、仓库里,以及小广场上的白炽灯在瞬时亮了起来,好些工人以及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都发出惊奇的叫声——好些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柴油发电机,还以为隆塔市镇的电灯,只要接上电线就会亮,却不知道电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何年,才能看到伊波古都能用得上电灯照明......”老酋长菲利希安佝偻着身子,看到眼前的情形,很是感慨的说道。
要不是将金矿菲薄的利润拿出去,而是自己享受,老酋长菲利希安将能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过得滋润,但他回到部落,修缮神庙、修建学堂,还拓宽部落与外界连接的道路,他自己的日子却是要比其他部落的首领过得简朴得多。
然而,隆塔地区落后而糟糕的发展环境,加上老酋长菲利希安两年前还是受当时卡奈姆第六任军政府打压、监管的对象,他能为部落所做的事也是十分有限。
以隆塔糟糕的地区财政来看,短短几年内想要投资建大型火力发电厂,并建设与之配合的电网,是不可能了,但曹沫觉得在泾流相对稳定的鹿角川上游修建一座小型水电站,工期短、投资也小,也足够供应伊波古及附近几个部落的用电需求。
不过,曹沫没有说出来。
哪怕一座小型水力发电站的投资,在卡奈姆仅需要百十万美元,对伊波古村而言,也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大数字。
露西就在伊波古村留了两天,就由波图开摩托车送她返回德古拉摩。
露西目前还是西非分公司的厨娘,宋雨晴她们一日三餐都指望着她;露西不在德古拉摩,宋雨晴每天只能啃面包过活。
当然,露西以后也没有必要整天都留在别墅里,除了工作日留在德古拉摩做好厨娘的本职工作,帮曹沫打理德古拉摩的事务外,周末则会到伊波古村来,负责工资结算、仓储物资出入库存整理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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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曹沫就带着卡布贾、波图、帕里尝试着制作砂金机。
砂金机是国内淘金客,在多年实践基础上摸索出来的一种采金设备,主要用于淘取河床砂金。
砂金机的结构并不复杂,主体是震动泵带动多层孔洞逐渐缩小的钢纱滤网。
在淘取河床金砂时,将含有细小沙金的河床底泥挖出来,运到表面钢滤网上,一边用清水冲洗,一边振动钢纱滤网,将留在滤网上的大颗粒石块直接冲走,而混有金砂的细砂、泥水,则会从钢纱网的孔洞里漏到第二层留存下来。
经过多层钢丝网的冲滤,就剩下细小的砂粒与沙金混合在一起。
最下面的一层则是一种塑料板,是拿刀具划出细密沟槽后制成的吸金毯。
吸金毯的沟槽可以吸附微小的砂金以及更细小的砂粒,进一步进行过滤分离。
最后一步再拿到淘金桶里进行淘洗,就能得到纯净的金砂。
部落以往开采的是岩金,产量较低,但比较稳定。
岩金想要大规模开采,设备投资太大,但岩金附近只要有溪河孕育,通常都会伴生河床砂金矿。
砂金,因细小如砂得名,本身就是风化、剥蚀而暴露出来的岩金,被溪河流水冲刷出来,年深日久沉积在附近河谷、河滩、河床的土壤之中。
采金点附近正有一条鹿角川河的支流,往南拐出一道大湾,在河流的西岸形成一道长约五六百米的沟谷。
从资料上看,这种沟谷地形,是最有利于砂金沉积、富集的。
部落村民不是不知道沟谷里藏有金砂,但沟谷土壤的金砂储量,密度是远远低于岩金的。
特别是金砂、金粒的密度大,在土壤中一年年沉降,这使表面土壤的金砂含量变得更低。
虽然靠近基岩层位置的土壤,因为沉降富集作中,金砂含量会大幅提升,但是部落有能力去开挖深度十数米甚至数十米的深层含金土壤出来淘洗吗?
没有砂金机这种便捷的简易设备更是致命,仅仅拿檀木盘式的淘金设备,一天能淘洗出多少金砂?
当然,曹沫即便制作出简易的砂金机,没有排水及挖掘设备设施,想要对溪河沟谷进行大规模的挖掘取土,也不现实。
更不要说开挖十几二十米的深坑去取底层含金土壤出来淘洗了——河水早就浸灌过来。
不过,在鹿角川西岸现有的采金点,与鹿角川沟谷河滩之间,有近二十米宽的坡地。
除了年深日久的雨水冲刷外,坡地堆满伊波古村这些年来爆破岩石震落下来细碎石砂,其中必然有不少在爆破中震落的金粒、金砂混杂其中。
而这片坡地,连接着河滩沟谷与明确无误的岩金矿脉,同时又位于河岸的上方,无需排水设备,就能直接人力开挖土。
没有挖掘机,铁锹、铁铲、挑子加小推车,还不干活了?
曹沫第一时间制作砂金机,就没有想到要用挖掘设备,直接从这一小片坡地,用人力着手挖土,然后运上砂金机过滤淘金。
曹沫之前就确认这一片坡地含有砂金,但不能确认砂金含量。
碎石机、制砂机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运到德古拉摩,传统岩金开采手段太费时费力,肯定要先暂停下来。
这段时间,曹沫也不能白养这么多人没有产出,就想着制作砂金机,让奥韦马、波图带着人手,先从坡地挖土送入砂金机进行淘洗。
甚至以后他也会优先考虑采购挖掘机,扩大砂金的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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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两天时间,曹沫摸索着将第一台砂金机制作出来,实际上钢纱网、震动泵以及开关盒都是现成的,他就是焊了机床架子之后|进行接线。
花了两天时间,曹沫都有些汗颜,到德古拉摩干起小白领,机修车间里学的手艺丢了很多,生疏得很,但卡布贾、波图、帕里则是一脸的崇拜,真没想到他连什么活都能拿得出来。
奥韦马的脾气也捋顺了,曹沫在矿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手把手教导波图、帕里他们操作,怎么看都像是来为菲利希安家族热情服务的,跟他印象里大腹便便、就知道奴役、压迫当地雇工的殖民者不一样。
接下来两天就是将线架到坡地的下方,在那里清理出工作平台来。
这也是尽可能缩短人工运土的过程,方便水泵从鹿角川里直接抽水,冲洗矿土。
万事俱备,看着手推车运来的第一车矿土,从台阶高处送入砂金机的送料口,曹沫手里都捏出汗来。
浅层土壤的砂金含量太低了,不要说第一车矿土不会有什么产出,十车八车都看不出来,曹沫还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指点波图、帕里操作水枪。
互联网真是好东西,相关详细资料都能查到,但曹沫也不想在采金队员工面前露了怯。
他之前带着波图、帕里练习过几遍,这会儿就直接交给他们上手操作,他站在一旁“指导”,其实也是暗中观察,有什么偏差,随时可以指正他们。
这会显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矿土不断的倒入进料口,还没有什么感觉,到第七第八车矿土上料后,最底层的吸金毯明显附着了一层金闪闪的亮物。
砂金机的作用就在这里。
纯粹用人工淘洗,三四十人一天都洗不了七八车矿土,但上了砂金机跟水泵,只需要五六分钟的工夫;在没有挖掘机之前,绝大多数的人手,只需要负责挖土运土就行。
“出金子了!出金子了!”波图兴奋的大叫起来,水枪拿歪,滋了曹沫一身。
“这有什么奇怪,真是混蛋,湿我一身。”曹沫笑骂道,叫波图赶紧将水枪拿好,喷他一身没关系,不要将吸金毯上好不容易吸附的这点金末冲没了。
这才是开始,这么一点砂金都未必能凑出半克来。
而波图如此兴奋,曹沫心里想波图这段时间跟在他的身边,估计没有少人在他面前说丧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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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抑着内心的激动,装作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整个流程,很简单,曹沫还是反复看各个环节的衔接,有操作不正确的地方,就上前纠正,也顺便教员工几个常用的中文。
砂金的淘取过程也简单,就是将砂金放到檀木制的淘金盘里,置出清水中轻轻摇晃淘金盘,让砂子从淘金盘掉入水桶里,留在淘金盘里就是相对纯净、甚至可以直接当黄金出售的沙金。
等暮色将至,所有人都收工时,曹沫才耐着性子走回来,看着波图将一天所得的不多砂金称重记录后,交给卡布贾锁进一只旧保险柜里。
第一天有很多衔接不到位的地方。
提醒了好几天,迟到早退以及中途随意进出的现象,还是无法禁止。
卡布贾想要抓典型,揪住两人要进行处罚,都差点要干一架;奥韦马却是知道理亏,骂骂咧咧的将惹事的两人拉开,但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迟到早退的问题。
采金队都是部落的村民,他们还是习惯将采金队当成住所附近的耕地、密林,并没有形成严密的劳动纪律。
除了卡布贾、奥韦马、波图、帕里等,好在曹沫事前也没有正式公开薪资政策。他先开了一个小会,又将所有工人都召集起来,宣布以后在他们原有每周一千五百奈拉(五美元)的工资基本上,能保证不迟到、早退、中途不怠工、服从管理的,每周再额外奖励一千五百奈拉。
也就是每个工人老老实实干满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十美元,三百二十元人民币的高薪。
就这破事,耽误了好一会儿工夫。
而波图、帕里都理解不了水泵高程的问题,曾试图将砂金机移到距离坡地更近的地方,以便缩短来回运土的距离,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坡地与砂金机之间修的便道,因为奥韦马之前不够重视,带人修得很是马虎,当中有人连人带车翻入沟谷里,幸亏人没有什么事。
到最后称重,一天收集到十五克砂金,都远不能将一天的成本打平掉,更不要说前期的设备投资了,但采金队的成员却很受鼓舞。
毕竟这要比他们之前的采金量,足足高出两倍。
三天后,各方面的流程才逐渐走顺畅起来。
相比较传统,新的砂金淘选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采金队成员即便都没有怎么接受过教育,但到底都还是部落里头脑灵活、手脚勤快的青壮年,才被老酋长菲利希安及奥韦马挑选出来。
往后,每天的采金量差不多都能稳定在三十克以上。
这虽然还没有达到曹沫预期的目标,但已经勉强能将成本覆盖掉。
半个月过后,曹沫因为不断的添购柴油等物料,不多的现金就快见底了,这时候砂金也积累有五百克。
曹沫将砂金从保险柜里取出,用少量水银吸附,放入钳锅里,然后他再拿出高压氧枪,将其熔炼成金水。
中间看到金水起泡,就加一些硼砂进去去杂,等到沙金完全变成通红的金水,以最快的速度,将倒入长条形模槽。模槽事先涂一层油,金水倒进去,立即就成形,红彤彤的,自然冷却片刻,再放入冷水中继续冷却。
这些过程,资料都有详细的介绍,但曹沫第一次亲手操作,拿高压氧枪的手禁不住都有些颤抖。
五百克沙金,中间有大量的杂质去除掉,最后熔炼成相当纯净的金条,大约不到四百六十多克。
这就是采金队这半个多月来的产量。
零四年的六月底,国际金价每盎司仅三百八九十美元,四百六十克的金条,价值仅五千美元左右。
说实话,就算半个多月五千美元是纯利润,在卡奈姆压根就算不上什么爆发横财;而这么多的产出,在扣除物料消耗、设备折旧、人工薪资等成本,都近乎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那种找着金矿就成暴发户、隔夜就会所嫩模的事迹,在这里并没有发生,但这代表良好的开局。

“......”
曹沫洗漱过,拿起露西蒸得极地道的馒头,就着老干妈啃起来,见露西、卡布贾看中文资料,实在费劲,就快速简单的跟他们大概讲解了一遍金矿开采的简易流程以及可能会涉及到的一些中小型设备。
强烈的直觉,令曹沫能分辨得出,露西、卡布贾目前还是站在他这边的,但信任从来都是相互的。
他现在是能信任露西、卡布贾,但露西、卡布贾对他的信任却是有限度的,并非全无保留的。
这也很正常。
露西、卡布贾都是聪明人。
他们心里应该很清楚郭建一直以来都从心底,排斥、警惕他们这些当地雇工,他们即便一时接受郭建的威胁、拉拢,孤立曹沫,他们最终还是免不了会被郭建扫地出门。
相比较之下,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曹沫却一直有帮助他们。
对露西、卡布贾来说,就算得罪郭建被扫地出门,无非是丢掉一份看上去还算体面的工作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因此,他们没有必要接受郭建的威胁、以及虚假的拉拢。
然而曹沫这时候是想要他们即便在被杨德山、郭建从分公司开除出去之后,也彻底放下一切帮他将整件事做成。
这相当于要他们两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将命运都寄托在他曹沫的身上。
这就不是一般信任能做到的。
曹沫是啥啊?
曹沫在西非分公司,只不过是一名受杨德山、郭建差遣的普通派遣员工,凭什么叫露西、卡布贾相信他能在杨德山、郭建之前,跟老酋长菲利希安谈成合作?
“郭建挑拨离间,一定会找借口将你们开除,但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要是事情做不成,在你们找到新工作之事,所有的损失,我补偿你们,保证你们家庭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你们也清楚,我丢掉这份工作,在德古拉摩重新找一份工作,甚至将你们两个都带上,并不困难......”曹沫先许下允诺,安住他们两人的心。
这一年多陆陆续续也有更多的华商、华资企业,进入德古拉摩闯荡、发展。
曹沫是没有郭建那么漂亮的学历与工作履历,但他英语流利,还花了几个月的苦工夫,算是粗晓当地的约鲁巴语,也熟悉当地情况。
又恰恰是华人与当地雇工的隔阂,使得像他这样的华人员工,在德古拉摩更受华商、华资企业的欢迎。
曹沫并不愁在德古拉摩找不到新的工作,他之前没有跳槽,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再者,家里最困难的阶段已经熬过去了,不是特别缺钱用,他才二十岁出头,着什么急啊?
他原本还想着杨德山或郭建在德古拉摩熬不下去,他能在东盛的西非分公司内部直接获得主管职位呢。
这比直接跳到别的华资企业要好。
现在情况变了,但为了赢得露西、卡布贾的信任,曹沫不仅将岩金开采简易化流程及所需要的设备跟他们讲解了一遍,也将他手里能动用的资金以及安排这些资金的计划,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最后能做到哪一步,但只要你们帮我,前三个月,你们月薪都会直接涨到两百美金,三个月之后,只要哪怕有一点盈利,我都将优先保证你们的月薪提到四百美金;六个月之后,我将优先保证你们的月薪涨到六百美金,”曹沫说道,“除了此时账户里的两万美金外,我接下来还会从国内亲朋好友筹两万美金。要是四万美金折腾完,还没有看到起色,我会帮你们在别的华企争取新的工作机会......”
零四年的四万美元在国内已经算不上什么,在市中心房价已经接近三万的新海市,只够买下一间卫生间,但在月薪一百美元就算是体面高薪的德古拉摩,却是一笔“巨款”,需要卡布贾或露西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才有可能攒到。
一方面曹沫有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这通常也能激励他人的士气;一方面做成之后是工资上涨六倍以上的诱惑。
卡布贾、露西权衡所要承担的风险以及面临的机会,也是激动不已。
更难得的是曹沫对他们的信任跟依重,这是他们在其他华资企业以及日韩欧美企业所遇不到的。
在卡奈姆更为根深蒂固的欧美日韩企业,以石油矿业等能源、资源型公司为主——卡奈姆是非洲最大的石油输出国——更倾向雇佣、信任当年殖民者在当地留下来的混血后裔。
这些混血殖民者后裔,也构成德古拉摩市的上流阶层,他们集中居住在伊科依岛,与西岸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我昨天回去,找人打听了一下,从德古拉摩市往北,有条小路可以骑摩托到隆塔——要是郭经理、杨总今天就开车去伊波古村,我们还是能赶在他们前面见到老酋长菲利希安。”卡布贾说道。
见卡布贾回去后,自己就已经琢磨这事,而且跟他不谋而合,曹沫打了个响指,高兴得忍不住都要笑起来,他就喜欢跟聪明人共事。
像郭建这种聪明过头的,则不行。
虽然此时在国人的印象中,卡奈姆及西非其他国家的民众受教育程度低、又懒散,一副没有开化的样子,但哪怕是约鲁巴人、豪萨人这些西部非洲最纯正的土著族群,其中也绝对不会缺少精英分子,只是人数比较少而已。
就像国内在识字率仅20%、国人还被视为东亚病夫的旧时代,接受过中等及专科教育的人,占人口的比例之低也是后世所难以想象的。
卡布贾、露西有机会受到较好的教育,他们并非没有寻找机遇、跻身上流的信念与野心,但跟国内八十年代的一些人同样,都囿于穷困,缺少必要的资本、更先进的技术、设备以及经验,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不过,他们拥有未来与时间......
曹沫考虑到他有被杨德山、郭建踢出西非分公司的可能,但他没有考虑这之后要回国。
这主要也是国内经过二十多年的高速发展,已经没有多少野蛮发展的机会了。
就拿采金来说,国内小规模采金队、单打独斗的淘金者,已经遭受到严厉的禁止。
就算没有受到打击,国内的采金队、淘金者从事这个行业已经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发展,几乎所有的矿源都被前人踩过、占有。
他们又不缺技术,也不缺必要的资本,甚至都不缺野蛮、排挤竞争的手段,曹沫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再挤进这个行业?
其他传统产业,情况都类似。
而国内正日新月异的大力发展高精尖的新兴产业,门槛更高。
他一个高中肄业的,不会奢望去搞什么互联网创业吧?
非洲落后,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意味着这是充满机遇的处女地。
留在德古拉摩,曹沫才能跟卡布贾、露西他们一样,拥有未来与时间......
见露西、卡布贾都没有萌生退意,曹沫也是暗暗告诫自己要苟得住气,才没有兴奋于色。
说实话,卡奈姆以及其他刚结束战乱的非洲国家,经济发展及民生状况跟国内五十年代之前的状况很类似,几乎没有什么工业体系。
这片未开发的处女地,对起点并不高的冒险者而言,既充满风险,也充满机遇;伊波古村的金矿只是其中之一吧。
曹沫这一年多时间里,都在默默的学习、观察,但他的起点低,又势单力薄,作为华人,又很难融入当地社会,真要以两万美元的启动资金,做成点事,缺不了像卡布贾、露西这样的当地助手。
杨德山、郭建排斥、戒备当地雇工,曹沫则视为机会。
宋雨晴初来乍到,有心将露西踢走,他不惜戏弄宋雨晴,也要留住露西,用意也在这里。
只要露西、卡布贾跳上他的贼船,即便伊波古村金矿合作谈不上来,德古拉摩也不愁没有其他机遇可以去抓......

隆塔市镇里就有兑收金条、金饰品的金店,但曹沫对隆塔市镇还不熟悉。
再者卡奈姆的货币奈拉汇率极不稳定,曹沫希望以后有收益,能够随时兑换成美元,这就只能到德古拉摩寻找可靠的合作者。
露西打听到德古拉摩已经有华商进驻做黄金贸易,只是曹沫之前还没能抽出时间去接触。
价值才五千美元的金条算不了什么,过去半年时间,曹沫与郭建两人仅仅在东盛集团从国内发来的集装箱里,将一些私人用品夹带到德古拉摩出售,获利就不止这个数。
不过,曹沫手里的现金已经见底,就急需赶回德古拉摩找金店兑换成现钞,用于接下来的物资采购以及支付采金队成员的周薪;同时公司注册的手续都已经办理好。
这一次曹沫是足足离开近二十天,才再次返回德古拉摩。
近五百克的金锭,在当地犹算得了一笔惹人眼馋的巨款,而华人在卡奈姆,太容易成为犯罪团伙的目标了,曹沫就特地带上人高马壮的卡布贾以及老兵出身、一脸凶悍杀相的奥韦马,安全感顿时得到飞速的提升。
曹沫走进分公司租住的别墅,宋雨晴看到他吃惊、一副急欲尖叫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这半个月住在丛林里,没有条件太讲究个人卫生,将宋雨晴给吓着了。
曹沫这年纪,胡须长得慢,三四天不刮都没有问题,但二十天不刮胡子,头发也乱蓬蓬的,衣服沾染机油等污垢,形象就有些粗犷了。
幸亏社区是开放的,不像国内小区会用铁栅栏围起来、大门口再站两保安,要不然的话,曹沫带着卡布贾、奥韦马都进不了社区,又或者说在大门口就直接被保安拿枪给扫了。
“雨晴姐,是我。”
在宋雨晴尖叫之前,曹沫开口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进劫匪了呢!”宋雨晴拍着鼓囊囊的胸脯,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子啊,你胡子有多少天没刮了?挺帅的一小伙子,怎么眨眼一变,就跟野人似的?”
“整天住进原始森林深处的工棚里,也没有条件收拾个人卫生,可不就跟野人似的?”曹沫嘿嘿一笑,看着宋雨晴牛仔短裤露出来的雪白长腿,颇有些意动。
“杨总都还没有回来,郭经理这些天又在忙些什么?”曹沫问这话的同时,从兜里掏出一粒瓜子金,递给宋雨晴,“雨晴姐,给你带了一个小玩艺儿,矿里捡点,挺漂亮的......”
集团总部不怎么重视非洲的业务,他们就在卡奈姆当地开发了三家代理商销售东盛的建筑型材,分公司平时就是联系这三家代理商,每隔一段时间协助三家代理商办理货物进关手续,并进行结款,相当轻闲。
杨德山都不在德古拉摩常驻,曹沫、郭建各忙私活,就宋雨晴带着一名当地员工守着办公室,也不可能没有怨言。
就算宋雨晴跟杨德山、郭建站到一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而不管怎么说,宋雨晴到底是将本属于他的那份活给干了,使得他不仅能继续在分公司白领一份工资,还能专心干自己的私活。
该给宋雨晴的好处,曹沫也不会吝啬。
岩层里的金矿,主要是以细小金砂或金渣的形态分布,偶尔会有天然形成的金块。这种金块又叫狗头金,小的三五百克,大的几十公斤都有。
要是能采到足够大的狗头金,真可以说是运气暴棚。
曹沫送给宋雨晴的瓜子金,就四克多点,值不得多少钱,但图个天然拙朴的造形。
“好漂亮,像只熊,真送给我啊?”宋雨晴高兴的拿着瓜子金,举到眼前细看。
之前三人在德古拉摩相处还算融洽,宋雨晴没有什么感觉。
在曹沫与郭建撕破脸之后,宋雨晴出于现实的考虑,跟杨德山、郭建站到一起,就感受出区别来了。
郭建可以说性格阴柔、又琐碎的那一类人,平时话也不多,又喜欢板起脸来教训当地员工,虽然这跟宋雨晴无关,却也觉得郭建不容易接近。
而曹沫与郭建撕破脸,主要还是郭建居心不良。
这事宋雨晴即便不想在曹沫、郭建两人之间选择什么立场,以免自己的处境变得尴尬难堪,但她心里也不可能对郭建这人没有芥蒂、提防。
而即便曹沫跟郭建翻脸时,曹沫给她很强烈的陌生感,但细想曹沫这么做并没有错,只是出乎她所意料的成熟罢了。
更主要还是大上三四岁的年龄,给宋雨晴带来心理上的优势感,因此看到曹沫还是更有亲切感些。
难得曹沫现在干私活还能惦记着她,更叫她高兴了。
“杨总找的那个湖南老乡,今天到德古拉摩,郭建开车到机场接他去了。”
宋雨晴说实话,拖了小一个月郭建那里都没有什么进展,她对杨德山许诺给她的那份好处,也就没有太大的期待。
再说,杨德山既然都不想跟曹沫撕破脸,还想着大家相安无事的都在卡奈姆找私活干,她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夹在当中做恶人。
兼着曹沫今天讨她高兴了,她就直截了当的将郭建的行踪说了出来。
“这么说,郭经理这一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曹沫笑着问。
“哪里能像你这么好运,刚好有座金矿等着他?郭建又不是专业学探矿勘测的,借了几本破书,又没有设备,能找到什么?”宋雨晴多少有些失望,又好奇的问曹沫,“你那边的矿,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曹沫将黑塑料袋装着的金锭递给宋雨晴看,说道,“前后折腾了一个月,我变成野人似的,总共采的金子都在这里。”
“啊,不多啊!”宋雨晴接过黑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又掂量了下重量,有些失望的说道。
在她的印象里,找到金矿就应该立刻飞黄腾达。
要是每个月就仅仅这点收入,郭建当初将生死不知的曹沫丢在伊波古村,那真是更不地道了。
“可不是嘛......”曹沫唉声叹气的说道。
即便宋雨晴跟杨德山、郭建他们的关系也有所生疏,但曹沫既然选择苟,自然是要苟到底。
目前采到这么多的砂金,并能令整件事持续下,曹沫他自己是满意的,但在宋雨晴表现得灰心丧气一点,除了财不露白外,也是想着杨德山、郭建通过宋雨晴打听他这边的消息时,心里能好受些,大家能继续和平共处下去。
不管怎么说,西非分公司每个月开给他的工资加海外津贴,也有一千四五百美元。
在这节骨眼上,伊波古村金矿那里,每个月能多一千四五百美元的投入,都至关重要。
这次过来,曹沫就想拿到工资,给矿上添置上一辆二手皮卡,从隆塔市场采购物资更便捷。两辆轻型越野摩托这一个月,已经给他们折腾得不像样子,装载量也肯定没法跟皮卡比。
当然,曹沫更需要一台挖掘机,这样差不多就能同时给三四台简易砂金机上料,产量就可观了。
然而卡奈姆这两年基建速度也在加快,市面上看不到有二手挖掘机出售,而一台崭新的挖掘机,进口到德古拉摩,怎么都需要六七万美元。
曹沫都怀疑年底之前,他能不能凑出一台挖掘机来,速度还是慢啊,还不知道会所嫩模在哪里朝他招手呢。
“你这还是刚开始,等稳定下来,砂金产量肯定还会有提升。”宋雨晴也觉得一个月折腾,就产这点砂金,是有些少了,但她还是安慰曹沫说道。
曹沫直觉的感到宋雨晴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心里吐槽,中国人就这德性,看不得人好。
这叫宋雨晴那双雪白长腿的诱惑力,在他眼里顿时就下降了不少,敷衍的说道:“慢慢做,应该能比在东盛混到头就是一个小白领稍微要强点......”
“这倒是的,你好歹也是算是一个老板了,”宋雨晴笑着说道,“你可要请我吃饭啊!”
“啥老板啊,咱也是为当地部落首领服务,赚点小钱——不过说到请吃饭,那肯定行啊,附近有什么新开的餐馆,是雨晴姐看上眼的?”曹沫问道。
他在原始丛林里熬了一个月,回到德古拉摩也想歇一下,请心思摇摆不定的宋雨晴吃饭,即便不想着别的,长腿雪肤大胸,看着也是极养眼的。
“真的啊,那我可就当真了。海峡那边新开了一家海鲜餐厅,听说挺不错的......”宋雨晴说道。
分公司所在的肯尼特大厦,就位于大陆西岸的出海口上,跟德古拉摩的商贸中心咸湖岛隔着一条细长的海峡相望。
咸湖岛区的地盘还是太小了,受益国际原油价格持续上涨,卡奈姆的财政收入这两年也相当可观,有心建设好旧都德古拉摩,有往西岸区扩大建设的趋势,沿海峡地带是最先受益的。
临近海峡的贫民窟都差不多快被推平了,陆续建造了几家餐厅、酒店,看上去都算是地道,令人有身处繁华都市的感觉。
卡布贾难得回德古拉摩一趟,要回去跟家人团聚。
奥韦马嘛,曹沫打算兑换出一部分现金后,就直接让他带回伊波古村,用于接下来的柴油等物资采购,使得采金作业能不间断的持续下去。
不过,他不能陪宋雨晴吃饭,就将露西丢下。
见宋雨晴欣然答应下来,曹沫看天色也不早了,就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直接拉上宋雨晴、露西,陪他们一起去露西之前踩过点的金店兑售金条。

“Mr.杨他们就这么走了,还同意我们先休假?”
卡布贾颇为诧异的看着杨德山他们发动车,扬尘而去,很快就消逝在夜色之中。
“这片土地,对很多人来说,本身就是一座未开发的金矿,大大小小的机会多得是,而杨德山他既然都动了干私活的心思,又有什么必要跟我们过不去?”曹沫推测杨德山心平气和离开的原因,笑着跟卡布贾说道,心里想,杨德山应该早就知道想发财就得先苟住气的道理啊,这点很值得他学习。
“那你刚才提议他们也参与进来,Mr.杨为何毫无反应?我刚才就怕他顺口就答应呢。”卡布贾问道。
卡布贾他也以为,老酋长菲利希安之所以同意跟他们合作,拒绝杨德山、郭建,主要还是对杨德山、郭建他们还缺乏必要的信任。
不过,卡布贾担心等到杨德山、郭建真正厚着脸皮参与进来,拿出比曹沫多数倍的资金,购买成套的采金设备,在划给他们的区域干得热火朝天,每天开采多他们数倍甚于十数倍的砂金,情况未必不会发生改变。
看到杨德山最终毫无反应的走掉,卡布贾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一般矿脉都是呈带状分布的,在隆塔地区,目前看似仅有伊波古村产金,但其他部落领地更可能是因为勘测不够,暂时没有发现,并非没有黄金矿藏,”
中国人历来都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野心,而有时候面子也比什么都重要,曹沫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跟卡布贾解决这里面的微妙区别,只是淡淡的卖弄起他也才学习到的金矿知识,说道,
“他们心里或许在想,留在伊波古村受我的气,还不如找附近的部落谈金矿开采的合作呢。再说了,我们跟老酋长谈妥的条件又不会对外面嚷嚷着说开去,他们真要揽下一块地,承包年限、分红比例甚至我额外要收的管理费比例,还不是我说了算,还能叫他们舒舒服服的进来分一杯羹?”
“......哦”卡布贾这才理解杨德山为何干脆利落的走掉了,压根就清醒的认识到曹沫不怀好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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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沉,老酋长菲利希安精力不济,打起磕睡就先回去休息,而部落里的少女、青年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意犹未尽。
曹沫实在没有乐感跟节奏感去跟着群蛇乱舞,让卡布贾继续留在广场上闹腾,跟村民们多熟络熟络,他则回到之前养病的草棚歇下。
不管杨德山、郭建他们后续有什么打算,但哪怕是暂时能保持和平相处,对他也是有利的。
不过,老酋长菲利希安这边顺利达成合作的协议,但不意味着事情就能顺利推进下去。
这一年多曹沫在德古拉摩,也接触不少做工程设备贸易的华商,知道想在德古拉摩采购破碎、磨碎等设备并不难。
在卡奈姆以及周边的西非国家,工业基础虽然是极其薄弱,但也有一些不成气候的水泥、钢铁及铝矾冶炼等产业。
水泥制成、铁矿石的粉碎等等,都要用到这些设备。
不过,这些行业所用的破碎、磨碎设备,动辄都是每小时能处理上百吨、数百吨矿料的大中型设备,售价高昂,不是他此时有能力采购的。
而整个隆塔地区,电力供应极其紧张,伊波古村都没有电网接进来。
没有电力供应,要靠多大功率的柴油发电机组,才能将这些大型设备破碎设备带动起来?
他目前能购买的设备,以小型振动破碎机及制砂机为主,适用小规模采金队,处理矿石的能力,初步理想状况是维持每天在二三十吨左右的处理量。
这个在德古拉摩市就未必能找到了。
然而仅仅一两万美元的设备,要是直接联系国内机械制造厂商发货,会不会因为出关、海运手续太复杂,不被搭理?
这恐怕还是要坑蒙拐骗,假借购买样品、在卡奈姆代理销售设备的名义,找国内的厂商买货?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曹沫将这些想法都记录在工作簿上,心想等露西初步了解过德古拉摩的设备代理商之后,再作进一步的考虑。
而外国人在卡奈姆注册成立代理贸易公司,相对宽松,但涉及到特种金属矿藏的开采,几乎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极其严格的限制。
卡奈姆经济发展落后、治安混乱,却同时拥有一套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严密法律体系。
目前有老酋长菲利希安拍板将金矿交给他来投资开采,暂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伊波古村金矿的产量太少,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金矿。
但是,他作为一名外国人,在当地的人脉关系仅仅涉及到老酋长菲利希安以及卡布贾、露西等极有限的数人,等到伊波古村金矿继续发展下,真正像块肥肉了,隆塔地区甚至奥约州有什么大人物来找他的麻烦,他如何逃避?
在德古拉摩,除了治安混乱外,官员贪腐、黑心的程度同样叫人瞠目结舌。
这时候要是留下把柄,日后被地方官员盯上了,就等着被人大敲竹杠吧!
孤身在人生地不熟的混乱国度闯荡,苟才是硬道理啊!
想到杨德山离开时的心平气静,曹沫又在工作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苟”字提醒自己。
接管采金队,要考虑周全的问题就更多了。
他在东盛集团的车间里,工作了近两年,较为常见的设备都接触过,操作、维修都没有大问题,但他目前对采金的了解,还浮于表面,仅限于互联网能搜索到的一些资料。
即便小型采金设备的使用乃至一整套简易的采金流程,在技术上看着并不存在迈不过去的坎,但他没有上手操作过。
他还是需要将整套流程摸熟,对整个采金队接下来要如何进行分工,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他这次要将原伊波古村的采金队都雇佣下来,但这些村民连最简单的电气机械设备都没有接触过,如何培训他们使用、维护这些简单的机械设备,也是个相当头痛的任务。
采金矿从奥韦马往下,会不会听话,怎么叫他们听话以及黄金开采特别容易夹藏偷带,怎么防范偷窃,都是问题。
采金队都是伊波古村的村民,他们或许不敢盗窍酋长菲利希安的财物,但金矿转移到他的手里,他要是还相信村民是纯朴的,就有些一厢情愿了。
之前游手好闲,以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真正要干起来,却发现连学猪跑都难。
卡布贾精力折腾完,进草棚休息,曹沫还没有睡意,他坐在草席上整理思路,记录簿不知不觉间写了四五十页纸,等到两支蜡烛都燃尽,天边都泛青了。
曹沫拿出手机看时间,都凌晨四点多了。
他幸亏没有买国内正流行起来的彩屏手机,那种手机耗电太快,伊波古村都找不到一块蓄电池充电,老款诺基亚能顶五六天不需要充电。
伊波古村也没有信号,除了看个时间,平时都可以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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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囫囵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也没有半点困疲。
他拉上卡布贾,就想先赶到隆塔市镇,找到手机信号联系露西。
除了告诉露西他这边的进展外,他还要了解露西昨天联系设备代理商的情况。
要是德古拉摩无法购买这些小型设备,就需要立即跟国内厂商联系。
少女莉莉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要跟着他们去市镇,出门就看到他们停在酋长大院里的两部林道摩托,围着好多看热闹的小孩跟村民,还有两人正跃跃欲试骑到摩托车上,可惜没有车钥匙开走。
看到曹沫、卡布贾一大早出门,围观的村民就一哄而散。
当地人作为主食的木薯,虽然口感差强人意,但耐干旱,淀粉产量高,田间管理也简单,村民每天顶多在田间劳作一两个小时,平时都相当的无所事事;部落里除了采金队外,普通村民也没有什么就业机会。
部落里有点新奇的人跟事,就特别容易引起围观;曹沫早就习以为常了,卡奈姆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曹沫昨天跟奥韦马明确说了,在新的设备运过来之前,采金队还继续照传统的办法开采,但他这时候看到围观村民里,有好几个就是采金队的工人。
他没有看到奥韦马的身影,也不清楚是不是奥韦马压根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心里,带着抵触情绪,今天就直接开始放野马了。
“你过来!”
曹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喊道。
昨天下午,老酋长菲利希安、奥韦马,就将采金队的工人跟他介绍了一遍,晚上又在一起喝酒,看他们跳舞,曹沫对这个青年有些印象。
昨天采金队绝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是相当拘谨。
正常情况下,曹沫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对这些工人有更深的了解,并进行区别。
然而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青年昨天就对他接手采金队有颇为强烈的好奇心,也有着积极的期待。
现在看他忐忑的样子,有着想上前过来打招呼的意思,曹沫就直接将他喊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会开摩托车?”
“我叫波图......”青年走过来,颇为羡慕的看着林道越野那流畅粗犷的车身,摇了摇头。
“很容易的,你先陪我们去市镇,回来叫卡布贾教你。”
曹沫接下来必须要考虑如何接手管理采金队,奥韦马还有抵触情绪,他就得从采金队挑选三五个人,作为典型拉拢、培养,慢慢改变当地村民以及采金队其他人对他的态度。
简单聊了几句,曹沫发现波图英语不差,以前还在市镇读过书,接受过初等教育,甚至波图早就觉得采金队现在的生产方法太简陋,跟奥韦马提出建议,想着老酋长能添加一些小设备,但没有受奥韦马的搭理。
对曹沫这个外国人接手金矿,采金队大多数人都还觉得不可思议,波图却多少有所期待,奥韦马上午没有通知上工,他就跑过来转悠,想接触曹沫,又有十分的忐忑。
有些思路还没有理顺,曹沫暂时也不去找奥韦马的麻烦,就让波图直接跟他们去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