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方瓷陆福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流放揍极品,婆家吃糠我吃肉纪方瓷陆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八月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岁的周砚林坐在草席上,钻进周老夫人怀里,嚎啕大哭,“我不吃,这东西给狗,狗都不吃,拿走拿走,我不吃。”“呜呜呜,曾祖母,我要吃九层糕,鱼辣羹,才不要吃这粗鄙之物。”周小公子从小跟在周家老太太身边长大,周老夫人重男轻女,偏心偏到胳肢窝。曾孙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周砚林一哭一闹,周老夫人就无底线地宠溺纵容。导致周砚林被养的娇气,小性子,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别的世家子弟这个年纪都进了学堂,就只有周砚林还天天跟在女人身边要糖吃。周老夫人见曾孙掉金豆豆顿时心疼得都要碎了,把五岁大的周砚林抱在怀里哄,“林哥儿不哭,不哭......”周老太越哄,熊孩子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不远处的官兵可没这个耐心,提刀就走了过来。周老夫人忙将人牢牢护在怀里。纪方...
“呜呜呜,曾祖母,我要吃九层糕,鱼辣羹,才不要吃这粗鄙之物。”
周小公子从小跟在周家老太太身边长大,周老夫人重男轻女,偏心偏到胳肢窝。
曾孙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周砚林一哭一闹,周老夫人就无底线地宠溺纵容。
导致周砚林被养的娇气,小性子,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别的世家子弟这个年纪都进了学堂,就只有周砚林还天天跟在女人身边要糖吃。
周老夫人见曾孙掉金豆豆顿时心疼得都要碎了,把五岁大的周砚林抱在怀里哄,“林哥儿不哭,不哭......”
周老太越哄,熊孩子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不远处的官兵可没这个耐心,提刀就走了过来。
周老夫人忙将人牢牢护在怀里。
纪方瓷前世未婚未孕,一时间还没适应为人母的身份,见官兵凶神恶煞,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心中一紧,忙站起身来。
她迎在了官兵面前,扯唇一笑:“这种小事,用不到官爷出马,我去收拾那小兔崽子。”
“让这小子给我赶紧闭嘴,吵到官爷休息,有你们好果子吃!”官兵懒得多费事,回去继续喝酒吃肉了。
周砚林耍脾气,将饼子扔在了地上,周砚溪在一旁看到,立刻捡起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周老夫人转头看到,厌弃瞪向周砚溪,声音尖酸:“你这死丫头,谁让你抢你哥哥东西的。”
周砚溪小死死抿着小嘴,神情倔强:“这是我捡的。”
捡到就是她的。
周老夫人很清楚,今晚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宝贝曾孙不吃肯定会饿肚子。
眼神恶狠狠命令,和对待曾孙的态度截然不同,“你哥可是家里的嫡子,不吃的东西,也轮不到你,赶紧还给你哥哥。”
周砚溪从小就被这个曾祖母骂惯了,也不慌,只是将怀里的干粮护得更紧:“这是我的。”
说完撒腿就跑。
她坐回妾室江莲身边,将刚才捡到的饼子擦干净,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周老夫人眼神一狠,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小姑娘扔了过去。
纪方瓷见状眼神一凌,大步上前,石头砸在了她身上。
她眼神冰冷:“你平日就是这么当曾祖母的?”
原主先前就是个甩手掌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纪方瓷忍不住好奇,原主为何对亲生孩子如此冷漠。
难道,孩子不是亲生的?
纪方瓷朝小丫头周砚溪看去,小丫头对上她的眼神,小脸又冰又冷,下一瞬就扭过来脸去,后脑勺对着她。
方才小丫头看她的那一眼,哪里像是女儿看母亲,那个眼神更像是看仇人。
一儿一女养成这样,原主造的孽,只能她来收拾烂摊子了。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双胞胎眼下都五岁了,这般性子若不加以管束,日后怕是都要养废了。
周砚林还窝在周老夫人怀里哭嚎着,耍着脾气,无理取闹的哭声吵得纪方瓷额角突突直跳。
都五岁了,还往女人怀里扎。
出了事,只知道找女人哭,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她脸色寸寸黑下来,声音加重:“周砚林,你给我过来!”
一儿一女虽未养在原主身边,但原主掌家,本身是个脾气不好,不好相处的,周家上上下下都有些怕原主。
此时纪方瓷语气又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还哭唧唧的周砚林被吓得肥硕的小身子一个哆嗦,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了纪方瓷。
周老夫人见宝贝曾孙被吓到,不悦插话,“纪氏,你想做什么?没看着林哥儿都哭了......”
纪方瓷锐利含着刀刃的眼神朝她射去,“我教育孩子,谁都别插嘴。”
周老夫人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到,一下子语塞。
纪方瓷蹲下身子,视线和周砚林持平,她没把他当小孩子,面色严肃,声音冷沉开口:“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周家被抄家流放,已经不是之前的周家,你也不是什么少爷主子了,日后的日子只会比今天更苦。走在路上,吃不上饭那是常有的。”
“今天你嫌弃干粮难吃,不愿吃,那就饿着。明天赶路没力气,拖了后腿,等着你的就是挨鞭子。看你这小身子,能挨几鞭子。”
周砚林一听会挨打,会没命,顿时怕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纪方瓷看了,声音放软了些,但依旧板着脸,“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干粮吃不吃?”
眼看他似乎听进去了,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我说方瓷啊,你不是有银子吗?你去拿银子,找官差买点肉回来给林哥儿吃不就得了,干嘛和孩子置气。他还小呢。”
秋氏刚才可看到了,纪方瓷拿着铜板去找官兵买了药和酒。
怀安王都快咽气了,买了药和酒给他用有什么用?还不如买了吃的让大家填肚子呢。
秋氏是周家二房的媳妇,是纪方瓷的二婶。
她眼珠子精明地滴溜溜转着,酸言酸语,“方瓷,你不能只顾娘家,不顾自己婆家啊,林哥儿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他受苦?”
周砚林一听娘亲有银子,能买到肉,顿时把刚才纪方瓷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他可怜巴巴回头看周老夫人,撇着嘴,“曾祖母,我饿,想吃肉......”
周老夫人心疼地给曾孙擦眼泪,转过头来,怒目瞪向纪方瓷,“纪氏,你既然有银子,就赶紧给我林哥儿买些吃的回来。饿坏了我大宝贝曾孙,你这个当娘的不心疼,我这老太太心疼。”
这话里多少带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小孩性子单纯,久而久之便会被这种话影响。
不长歪才怪呢。
纪方瓷暗想,看来日后得把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你瞧瞧咱们林哥儿哭得可怜的,方瓷你就别杵着了,赶紧找官爷们买点吃的回来,正好多买点,二婶和你二叔也饿着肚子呢。”秋氏不耐催促,理所当然的语气。
“哦,对了,还有你祖母,年纪大了,不吃点好的,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小孩子都抵抗不了甜甜的东西。
周砚溪也一样。
她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是在问,真的?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纪方瓷把水囊递给她。
小家伙没抵挡住甜水的诱惑,接了过来。
她才不是喜欢她,她只是喜欢喝甜水。
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果然是甜的。
她身上对纪方瓷的抵触隐匿了起来,抱着水囊咕咚咕咚喝着。
喝够了,面无表情将水囊还给了纪方瓷。
依旧不愿和她说话的样子。
纪方瓷并不着急,抬手抚摸了下她的小脑袋,“想喝水,还来找娘亲。”
小家伙再次躲开。
“让娘亲看看你的脚。”纪方瓷低头看去,不顾她反对,抓住了她的脚踝。
然后便发现,她脚上穿的鞋子有些小了。
原主虽和一儿一女相处甚少,但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孩子。
每月拨给孩子的花销从未下过百两。
怎么也不至于让孩子穿顶脚的鞋子。
她白皙软乎的小脚丫脚指头已经被摸出了血,后脚踝也破了皮,染红了鞋子。
她刚帮小家伙脱下不合脚的鞋子,小家伙就疼得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要将脚缩回,小脸痛得皱成包子,嘴巴紧抿着眼泪要落不落。
这幅模样可把纪方瓷心疼坏了。
“溪溪的鞋不合脚了,娘亲帮你修一修,穿起来就不痛了。”
她背对着人群拿出剪刀,将鞋子前面剪出一个洞,后鞋跟处划开一道小口子。
她修剪后很满意,随后将剪刀藏起,拿着鞋子重新给周砚溪穿上,声音心疼,“溪溪的鞋子都不合脚了,溪溪没觉得不舒服吗?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及时说,知道吗?”
周砚溪绷着小脸,眼神再次浮现出怨气。
她假好心什么?她的鞋子为什么不合脚,她心里不清楚吗?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把溪姐儿的鞋子弄坏了?”江莲回来,见状惊讶大喊。
纪方瓷冷淡抬眸,眼神锐利,“她的鞋子不合脚了,你没发现吗?”
溪溪一直是江莲照顾,在原主面前她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定会将小姐照顾好。
这就是她的照顾?
纪方瓷幽冷眸子眯起,身上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江莲下意识低头,眼神飘忽,大脑快速转动想着怎么应付过去。
“是我自己喜欢这双,非要穿的。”
不等江莲开口,周砚溪面无表情自己拿过了纪方瓷手里的鞋子,自己穿上。
纪方瓷还想多问些什么,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周砚林哇的一声不管不顾的哭喊声。
她头疼。
周砚林走了一上午,坚持到了极限,看到隔壁一户人家的小男孩被人背着,他也要闹着想让人背。
周老夫人一口答应,转头就吩咐二儿子。
周老二双手插袖,瘫着一动不动,“人家是爹背着,想让人背着就找你爹去。”
“啊呜......我就要人背着,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别人都有人背......我也要。”
周老夫人哪里受得了宝贝曾孙掉眼泪,指望不上儿子,就盯上了秋氏。
秋氏当然不干。
“林哥儿肥得跟小猪仔子似的,我可背不动。”
周砚林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他胖,先前在周家,所有都纵着他惯着他。自然没人当他面说。
现在,周砚林的爹可不是大将军了,娘更不是郡主了,秋氏才懒得惯着他。
被说是肥猪,周砚林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我才不是肥猪,我不是!我就要她背我,曾祖母我就要让她背。”
纪方瓷真是低估了熊孩子的烦人程度。
再闹腾下去,又要鞭子伺候了。
若不是这些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孩子哭闹,连大人一块教训,她真想让周砚林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
纪方瓷深吸一口气,浅笑揉了下周砚溪的小脑袋,温声道:“想喝水找娘亲,不舒服也来找娘亲。”
起身朝周砚林走去,脸上的笑容眨眼消散。
她走到周砚林身后,周砚林还哭嚎着,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纪方瓷脸上堆出职业假笑,手掌落在他头顶轻拍了两下,声音冷飕飕的,“想让人背着你?娘亲背着你怎么样?”
周砚林没听出好赖话,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天真问,“真的吗?”
纪方瓷假笑点头,“真的。”
周砚林达到目的,瞬间止住哭声,主动抓住了纪方瓷的手,“娘亲背我。”
“走,先跟娘亲去那边休息一下,一会儿赶路娘亲背你。”
纪方瓷主动提出要背着宝贝曾孙,这次周砚林跟着纪方瓷走了,周老夫人没出声阻拦。
找了个空地坐下歇息,纪方瓷将手里水囊递给了周砚林,“先喝口水。”
周砚林早就渴了,抱起水囊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娘亲水囊的水是甜的!
周砚林星星眼,口干舌燥一路,此刻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
只是刚喝了两口,水就没了。
他放下水囊,眼巴巴望着纪方瓷。
纪方瓷勾唇笑,“甜吗?还想喝吗?”
周砚林点头如捣蒜。
“那一会儿你帮娘亲背着包袱,娘亲就帮你去找官兵要些甜水喝怎么样?”
周砚林砸吧了砸吧嘴,开始思考。
“不想就算了。”纪方瓷收起水囊。
“我想!我帮娘亲背包袱,娘亲帮我要甜水。”周砚林根本就没喝够,忙说道。
纪方瓷露出遗憾表情,“可你帮娘亲背着包袱,娘亲就背不动你了。你只能自己走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我要喝甜水。”
闻言,纪方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样,她还拿捏不了他了。
不过,她得想个办法治一治他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臭毛病。
得让他知道,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莲看到纪方瓷将周砚林带在了身边,她小声嘀咕,“夫人果然舍不得林哥儿受委屈,林哥儿一哭闹夫人就心疼的要自己背了。我们溪姐儿的脚都走破了,也没人说背着溪姐儿。”
“果然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溪姐儿一会儿姨娘背着你走。”江莲知道周砚溪懂事,肯定不会同意。
周砚溪瞅着不远处的纪方瓷和周砚林,捏紧了小拳头摇头,“姨娘不用,我能自己走。”
溪溪乖巧不言语任由纪方瓷给她穿衣服的样子,就像是个洋娃娃。
若是不拒绝的那么干脆,就更可爱了。
穿好衣服,溪溪就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去找江莲。
纪方瓷喊住她,又给了她一个蓑衣,“把这个给姜姨娘吧。”
看在她照顾溪溪的份上,她若不惹事,纪方瓷也不会亏待了她。
周砚溪小小的人抱着蓑衣,还有些诧异。
眨巴了下眸子,道了谢,就走了。
周围其他几个人家见她瞎忙活,忍不住暗地里说起了小话。
“我看纪方瓷是疯了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下雨。”
“她就是瞎折腾,有银子不留着买吃的,买了一堆破烂儿回来。我倒要看看这雨什么时候下。”
陆福看着纪方瓷准备齐全,格外认真的样子,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今天真的有雨?
若真的有雨,这群人被困在路上......
他抬头望向了漆黑的天空。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了一道闷雷。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噼里啪啦如黄豆大的雨点儿就朝着众人砸了下来。
有几户人家都已经躺下歇歇了,硬生生的被这豆大的雨点儿砸醒,慌张的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众人都不敢置信。
可这大雨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刚才还万里无云,这会儿却像是捅开了一道口子。
眨眼的功夫,所有人就都被淋湿了。
还好纪方瓷提前做了准备。
家里人早就穿上了蓑衣,躺在木板上的纪安成身上也披上了油布。
他们大部分的行李全部都放在了油布下面。
众人全部都慌里慌张地开始收拾行李。
“哎呀,我的衣服全部都淋湿了,这可怎么办啊。”
“赶紧收拾呀,这雨下得这么大,我们在这里小心被冲跑。”
陆福没想到真的会下雨,这场雨实在是来得措不及防,且气势汹汹。
看着流放犯人们全部都慌了起来,陆福扯着嗓子怒喊一声:“都别给我嚷嚷了。”
“立刻马上收拾行李,找地方避雨。”
他们为了休息方便,找的都是一些地势宽阔,四周平坦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丁点可以避雨的地方。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行李,一个个也都已经成了落汤鸡。
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不相信纪方瓷的话了。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
“纪方瓷,你是怎么知道今天一定会下雨的?难不成你能掐会算?”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这种事情上,我从来不会开玩笑。”
随着雨下的越来越大,温度变得越来越低。
中午还炎热难耐,但到了晚上,众人都冷得打起了哆嗦。
“陆总兵,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你赶紧给我们想想办法啊,难不成让我们都在这里淋雨。”
人群中有人喊道:“这场雨来得急,肯定一会儿就停了,咱们先去大树底下躲一躲。等雨停了就好了。”
纪方瓷已经走到了陆福身边。
陆福看着纪方瓷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太一样,沉声询问:“你既然知道今天会下雨,那知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陆福身上也已经湿透了。
“陆总兵现在愿意相信我的话了?”
陆福眉头皱着,态度还算不错,“之前是我太武断了。”
“这场雨接下来两天都不会停,而且会下的越来越大,温度也会逐渐骤降。接下来两天可能比今天还要冷。”
“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坚持一定要赶路的原因。”
但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雨点不停地拍打在众人的脸上,根本就睁不开眼,看不清路。
而且下过雨后,道路泥泞,天色已黑,这些人的脚上都带着脚链,根本无法赶路。
陆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满面愁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尽快在周围找到避雨的地方,我看周围一片有山林,现在也只能进山看看。”
雨下的这么大,很有可能会引发洪灾。
一直待在地势较低的地方,会有危险。
陆福目光沉沉,目前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可是这一些流放犯人已经乱了,必须留下人来看守,林子这么大,想要找到必须的地方没那么容易。
纪方瓷主动道:“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找躲雨的地方。”
“我们兵分几路,约定好半个时辰。就往前走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还没有找到躲雨的地方,就立刻赶回来会合。”
这样也能避免人在林子里迷路。
陌生的林子,而且还下着雨,若没有极强的辨别方向的能力,人走进去很有可能就走不出来了。
陆福当即做了决定,找来了几个官兵,兵分几路进了林子。
陆福带着两个官兵,向左找去。
纪方瓷则是和官兵虎头一起进了林子。
虎头跟在纪方瓷身边,忍不住夸赞道:“周夫人,你怎么那么厉害,竟然知道今天会下大雨。”
“天这么黑,还下着雨,你还要跟着一起来林子,难道不害怕吗?”
虎头是这些官兵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是陆福的小舅子。
他待人一向和善,从来不欺负流放队伍里的人。
纪方瓷无奈笑笑:“今天会下雨,是看天气看出来的。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学过夜观天象。”
“至于害不害怕这么晚到林子里来,害怕又能怎样,我的家人都在外面。我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外面淋雨。”
“我爹娘年纪大了,两个孩子又小,我还想带着他们一起到流放地,好好过日子呢。”
虎头看着纪方瓷的眼神满是佩服,总觉得她和其他的女子都不一样。
周夫人的身上一直散发着光芒,做起事情来都不输给他这个大男人。
下着雨,上山的路变得更加不好走。
走着走着,两个人就发现好像迷路了。
周砚林声音小小的,“娘亲带我玩,没打我。”
“很好。”
虎头还没走,纪方瓷将自己这几天采摘了一大包草药都给了他,又抓了一把铜板,“拜托虎头兄弟帮我把这些草药卖了。这是辛苦费,多出来的麻烦虎头兄弟再给我买几个肉包子。”
她背对着流放队伍,说话时声音不大,其他人只以为她是拜托官兵卖草药,并不知道她自己还有铜板。
纪方瓷说了,今天的包子没有周砚林的,就当真没分给他。
虎头给她带了十个包子回来,爹娘,纪北、纪南、小叔子小姑子,一人一个。
小姑子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嫂子。”
纪方瓷见周砚溪才几天,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就瘦了一圈。可这几天,她一句苦一句累都没有喊过。
比很多大人都要坚强有毅力。
她拿着包子在小丫头面前蹲下,递给了她两个,心疼得摸了摸她的小脸,“溪溪这两天都瘦了,娘亲给你留了两个肉包子。吃饱饱的,才有力气赶路。”
周砚溪眼睛就像琥珀般清澈,这次她看向纪方瓷的眼神没有了冷漠。
小嘴巴张了张,小丫头软糯的嗓音有些别扭的道谢,“谢谢。”
纪方瓷稀罕得不得了,再次摸了摸她的脸颊,差点没忍住亲她一口,“不用谢,溪溪吃饱饱的娘亲就开心。”
周砚溪抬起了小脑袋,清澈漂亮的眼睛透着一丝茫然。
她吃饱了她就会开心吗?
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像之前的她了。
江莲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她浅笑道:“夫人能不能也教我认识一些草药,这样后面我也能摘些草药换银子,给溪溪小姐买包子了。”
“溪溪小姐想吃什么,我就给溪溪小姐买什么。溪溪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她这话听着是好意,但落在纪方瓷耳中,却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她是在暗自挑唆她这个娘亲没有照顾好女儿,而她为了溪溪什么都愿意做。
纪方瓷眼神冷沉看向江莲,“我可以教你认识草药。但溪溪想要什么,没有你,我这个娘亲也会满足。”
“溪溪以后不需要羡慕任何人,你可是娘亲的宝贝。”她俯身脑袋抵住小丫头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小丫头有些不适应她的亲近,缩了缩脖子,小脸紧绷高冷傲娇将头扭到了一边。
但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丝喝甜水的滋味。
纪方瓷站起身,用只有和江莲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既然要照顾溪溪,就照顾好她。你连她都照顾不好,也就不用留在周家了。”
她不想为难女人,但江莲不该在流放路上还刷小心思。
江莲脸上一瞬变得苍白,被她的眼神吓得双腿有些无力。
方才纪方瓷的眼神竟然比之前还有可怕。
还剩下一个包子,纪方瓷没有吃。
她系统里已经出现了包子的选择,想吃包子可以抽奖。
周砚林没吃到包子,也不敢闹腾了,就蔫巴巴的坐在地上,跟一只被人遗弃了的小狗狗一样。
纪方瓷就是要让他知道,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秋氏也拿了银子买了五个包子。
她给家里人一人分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想给儿子留着,被周老夫人看到了。
周老夫人一把将包子抢了过来,恶狠狠咒骂道:“你个臭婆娘,竟然偷着吃包子。把包子给我拿过来,我拿给林哥儿吃。”
周老二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周砚林想吃包子找他娘啊,找他做什么。
周老二看着她娘手里的包子问,“娘,这包子你自己不吃?”
“我不吃,老婆子我年纪大了不吃不要紧,但不能饿着我曾孙。”
谁料,她话说完,周老二眼疾手快趁着周老夫人不注意,一把又将包子抢了回来。
然后,一口气塞到了嘴里。
他鼓着腮帮子,理所当然,“娘不吃,那儿子就吃了。”
秋氏和她的一儿一女见状,也三两口就把包子都吃了。
周老夫人差点没气晕厥过去。
没给周砚林吃包子,纪方瓷也没饿着他,她凉拌了野菜,还做了一份野葱炒蛋。
这些那些有包子的人家比,伙食也丁点不差。
周砚林吃上了饭,肚子不饿了,也不再闹着吃包子了。
当然,他也不敢闹腾了。
这几天,纪方瓷又抽到了其他调料,做饭时,会瞧瞧加一些进去。
家里人都吃出来了,也只以为她是找官兵们借来的。因为每次她做了吃的,都会分给官兵们一些。
吃过包子后,流放队伍再次上路。
夜里再次留宿在了荒郊野外。
纪方瓷和朱氏正在准备晚饭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小男孩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妇人的谩骂声。
“你这小妮子怎么回事,真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小小年纪就偷东西。”
“你还给我包子,呜呜呜,娘,我要吃包子。”
纪方瓷闻声转头,就见一中年妇人抱着一小男孩正对周砚溪推推搡搡。
江莲站在一旁唯唯诺诺,一副小家子气。
“小姐,就把包子给他们吧,一会儿官兵要拎着鞭子来了。”
小丫头倔强地扬着头,明明很委屈却非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没有偷东西,这包子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小男子扯着嗓子吆喝。
妇人自然是听自己儿子的,上来就想去抢周砚溪手里的包子。
纪方瓷箭步上前,一把将委屈的小丫头就抱在了怀里,气势瞬间立了起来。
周砚溪突然被抱起,还有些诧异,泛着水汽是眸子望向了她。
纪方瓷被小丫头这一眼看得心疼坏了,温声道:“别怕,娘亲在呢。”
一句话,小丫头的眼眶更红了。
但依旧紧抿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
“方瓷,你家小妮子,偷了我儿子的包子,让她还给我儿子。”
“我没偷!”
“你没偷,那这个包子哪里来的?难不成我儿子还会撒谎?”胖妇人声尖嘴利,气势汹汹。
纪方瓷看了一眼被争抢掉在地上的包子,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你凭什么说我闺女偷你儿子的包子?”
妇人牙尖嘴利:“我亲眼看见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议论。
“我早就发现陆总兵对纪方瓷不一样了,原来是这两个人勾搭到了一起。”
“是啊,早就听闻纪方瓷在京城的时候就喜欢勾搭男人,而且经常流连烟花柳巷,经常带男宠回家。没想到出了京城还是死性不改。”
“在老周家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儿,也真是够丢人的。”
一群人都在对着纪方瓷指指点点。
周老夫人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两个巴掌。
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纪方瓷,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对她忍了又忍。
要不是因为纪方瓷拿着嫁妆供养周家一大家子,周老夫人早就让人把纪方瓷给赶出去了。
“纪方瓷,你还要不要脸!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周家的儿媳妇,我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周老夫人猛地窜了起来,扬起手里的拐杖怒气冲冲就要落在纪方瓷身上。
秋氏在旁边添油加醋,“臭不要脸,勾搭男人,就应该把这女人沉塘。”
“这样的女人让他跟着去了流放地,到时候也是丢我们周家人的脸。娘,你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
秋氏早就看纪方瓷不顺眼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好好收拾纪方瓷一下了。
周老夫人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脸色铁青。
朱氏闻言,脸色难看至极,上前来急忙走到纪方瓷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你们少胡说八道,我女儿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们上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
“老王妃,你就别在这里偏袒你女儿了,你女儿之间是什么人?京城谁人不知道啊。”
“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他在林子里和陆福卿卿我我,两个人都抱到一块去了。他们两个要是没有在背地里胡来,那他们刚才是去做什么了!”
纪方瓷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在林子里耽误了一点功夫,就被传出了这样的绯闻。
她无奈的看了陆福一眼,眼神里还是抱歉。
“我和陆总兵之间清清白白,是你看错了。”
中年女人呵呵笑了两声,故意挑事,“你说是看错了,就是看错了?”
“这偷了腥的猫啊,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偷吃呢。”
“周老夫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清理门户,这样的女人留着,只会败坏你们周家的名声。你们周家以后还要不要脸了。”
周老夫人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握着拐杖的手狠狠用力,他转身就吩咐自己的儿子。
“周老二,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还有周成才,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按住,把她扔到河里去。”
陆福被吵的头疼。
两个男人上前来就控制住了纪方瓷的手腕,硬生生的要将她拖到水里去。
朱氏被秋氏给控制住了,两个女人厮打到了一起。
“你们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
周砚林看到纪方瓷被为难,像个小炮弹一样就冲了过来,不停的用小拳头砸着周老二的大腿。
“你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周老夫人蹲下身去,将周砚林紧紧的圈在了怀里,声音厌恶的道:“林哥儿,以后这个女人不是你娘亲。”
“她水性杨花沾花惹草,丢尽了我们周家的脸面,以后周家没有这个女人。”
周砚林听到这话嚎啕大哭。
不远处的周砚溪也想要过来,却被江莲护在了怀里。
“溪溪,咱们不过去,小心被那群人伤到。”
陆福被一群人吵得不厌其烦,怒吼一声,抢过了旁边官兵手里的鞭子,就狠狠的挥了出去。
鞭子在空中破空,发出凌厉的声响,“都给老子闭嘴,我看谁还敢闹,谁要是敢闹,老子就打死谁。”
陆福一发话所有人顿时就老实了,状若鹌鹑一动也不敢动。
陆福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冷解释:“我和纪方瓷直接没什么,刚才是他和我说最近天气要下雨,要我提前找地方给你们休息。”
中年妇人没忍住笑出了声,“陆总兵,你找理由也不找一个好一些的理由。”
“最近这几天太阳都能烤死人,热的不行,怎么可能会下雨呢。”
“还有,纪方瓷怎么知道接下来会下雨?我看你们就是......”
周老夫人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她气势汹汹,眼神凶狠,“陆总兵,你做了什么,我们不能和你计较。”
“但是纪方瓷是我们周家的人,她做错了事儿,我们周家就要按照周教的规矩处理。”
“今天不管说什么,我都必须把她扔到河里,为周家清理门户。周家留不得这不要脸的狐媚子。”
事情仿佛陷入到了僵局,没有一个人相信陆福和纪方瓷之间是清白的。
周老夫人作为周家的一家之主,不管说什么都要处罚纪方瓷。
就在周老夫人下令,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再次拖着他扔下水时,人群中出来一道怯生生的嗓音。
周晚宁缓缓的站了出来。
“祖母,你不能这样对我嫂子,我嫂子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大哥的事儿。”
她声音不大,却但很认真,“我刚才也在林子里,看到了我嫂子和陆总,陆总兵和我嫂子之间没有什么。”
中年女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尖声反驳,“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
“我可是亲眼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的。”
周晚宁很少和这群人说话,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流放的这一个月,纪方瓷每次做什么好吃的或者是买了东西,都会想着念着她。
虽然她之前也很不喜欢这个大嫂,觉得大嫂做事荒唐,但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纪方瓷是个好大嫂。
想到这些,周晚宁声音底气更足了几分,“我是亲眼看到的,绝对没有看错!是你看错了。方才只是陆总并不小心绊倒,我大嫂扶了他一下罢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拉拉扯扯,你怎么能随便诬陷别人呢。”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证明了纪方瓷的清白。
纪方瓷使劲用力挣脱开了周老二的控制,“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