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女频言情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小说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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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锋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好像一下把全区里好多事都给看清了,看清了每一个人的每一条路。这个督导,已经攀上了老七;阿大,用刷单盘作保障;所有人都在表面上顺从大老板的同时,暗地里给自己留了一手!“老许啊。”老七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我一直觉着咱哥俩关系处的不错,是吧?”“来,抽着。”他给我点了一根烟。我刚把烟吸进去——哐!老七一拳就捅到了我胃上。一点不扒瞎,当时那口烟都没吐出来,在嗓子眼呛的直辣,最后是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的,整张脸憋得发胀。“按理说,关系处的好,你得为我着想啊,现在你怎么拿我和你说的话,当放屁了呢?”“我X你妈的,没有我,你今天还是敲键盘的狗推呢,你都忘了吧!”真他妈能要情……老七直接把眼睛瞪了起来:“你他妈说什么?”我苦笑着,...

章节试读


我好像一下把全区里好多事都给看清了,看清了每一个人的每一条路。

这个督导,已经攀上了老七;

阿大,用刷单盘作保障;

所有人都在表面上顺从大老板的同时,暗地里给自己留了一手!

“老许啊。”

老七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我一直觉着咱哥俩关系处的不错,是吧?”

“来,抽着。”

他给我点了一根烟。

我刚把烟吸进去——哐!

老七一拳就捅到了我胃上。

一点不扒瞎,当时那口烟都没吐出来,在嗓子眼呛的直辣,最后是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的,整张脸憋得发胀。

“按理说,关系处的好,你得为我着想啊,现在你怎么拿我和你说的话,当放屁了呢?”

“我X你妈的,没有我,你今天还是敲键盘的狗推呢,你都忘了吧!”

真他妈能要情……

老七直接把眼睛瞪了起来:“你他妈说什么?”

我苦笑着,脸上青筋蹦得自己都有感觉说道:“我说你,真他妈能要情儿。”

“嘿!”

老七左右转头寻找趁手家伙那一刻,我咬着牙又给了他两句儿:“你帮我,是因为我用命打黑拳给你挣了钱,就像是狗冲你摇尾巴以后,你把火腿肠掰下来一块扔过去。”

“那是恩啊?”

“是恩嘛?”

我不是突然有刚了。

我是在余光中,看见了阿大光着膀子正在楼道里往过走。

现在不是给阿大放倒的时候,阿大要是倒了,整个园区都要洗牌,到时候我准备好的一切都白准备了,而我这个人无论对于老七还是督导,也都算是彻底失去了价值。

谁能指望我在向大老板检举揭发阿大以后,人家会觉着你检举有功啊?可能么?

这些江湖人最恨点子,我要真给阿大点了,他肯定是完了,大老板知道这件事以后,紧随其后让人弄死的就是我!

是,阿大让我去财神那儿的意思,也是想用兄弟情义给我套上,然后在关键时刻换我一条命,可起码保住了阿大,我还能在园区里自由几天。

老七是他妈要给我塞军营里,那跟扔狗笼子有什么区别!

咣!

房门让阿大一脚给踹开了,当他瞧见我弯着腰窝在那儿蹲着,立马扬起了下巴:“督导,你啥意思?”

这个女人撒谎都不带有表情的:“我能有啥意思,今天下午园区里跑了个人,这老许以前是和他一个组的,我叫过来问问不行啊?”

“不行!”

阿大到我身边一拎我脖领子,我腿是伸直了,可上半身怎么也直不起来,跟罗锅一样在他身边佝偻着。

“老许下午根本就不在,他去财神那儿打扫卫生了,一下午都让老猪锁在了财神屋里,你有什么可问的?”

“再说,多少天以前老许就不和骡子在一个屋住了,骡子又没跑掉,你想问怎么不问本人呢?”

我见缝插针,使劲儿拱火说道:“大哥,这老娘们非说你把盘口给了老林,让我说出咱当天去老林那儿干啥了,我说不知道,上来就弄我。”

阿大表情狰狞的笑了起来:“噢,开始搞我了!”

“是吧?”

“那行,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等老板来了,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咱们到时候好好论论!”

阿大一点不惯着她,掏出手机开始往外播号。

老七过来拦住了他说道:“你这是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对于下边那些狗推,他们肯定是不需要证据的,可是对于一直跟着大老板的阿大,督导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否则,阿大绝对不敢这么大胆!

“我跟谁好好说?”

阿大得理不饶人:“咱们不是一直都跟老林有业务往来么?这老许就是从老林那儿买回来了,你们都他妈忘了?!”

“再说我去老林那儿不是因为咱销冠眼镜把自己作没了么,我是去花钱买业务骨干,那成功学大师最近出了多少业绩了?”

“这他妈颠倒黑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是吧?”

我很想提醒阿大,那个词其实叫欲加之罪,但这时候,还是闭嘴好一点。

嘟、嘟、嘟……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阿大的电话没打通。

他也不在和屋里这俩人继续墨迹:“你俩,噢,你俩等着,等我把电话打通了的咱再说。”

说话间,阿大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拽,等出了屋,往楼梯口走的时候,我看见了芳姨、老猪和一票打手都在这儿等着,他们门对面站的全是绿皮兵。

“大哥,我没几天儿了吧?”

这是之前和阿大说好的。

阿大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这几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上谁屋睡就上谁屋睡,要是真看上了我屋里那新来的女人,晚上我就给你送屋去。”

“躲开点!”

阿大靠着自己大身板子,在绿皮兵中间撞了过去,拉着我直奔楼上。

“没你们事了,都回去吧。”

上楼的过程中,阿大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就这么拉着我的手臂,也不坐电梯,顺着楼梯往上爬。

“大哥,那娘们说昨天晚上老林园区放烟花了。”

“我X他妈!”

“还说,她们已经知道了老林是靠刷单盘捞的钱。”

“我X他姥姥!”

“给我弄起来,就是想让我亲口说出来这些事,好去大老板那儿给你弄倒。不过你放心,我一个字儿都没说。”

“我日他祖宗!”

阿大到了大床房所在楼层后,并没有继续往上去办公室,而是将我拉到了大床房里,顺手扔到了床上。

随后,气的跟驴拉磨一样,在屋里来回来去的走:“这娘们是察觉出快要压不住我了,也想明白了眼下的园区只要我持续出业绩,那就能证明有她没她一样,她也就彻底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我苦笑着说道:“我倒挺想看看大老板给她扔进前世今生以后是个什么样,可惜啊,估计没机会了。”

“你放心,你这个愿望哥肯定满足你,等哥给她干倒了,就用小铁链拴到我办公桌底下,我要不把这娘们活活饿死,我他妈都对不起你!”


“我X你们妈的!”

“谁!”

发起疯的阿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众狗推们开始往同一个墙角缩,即便是摆烂,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一个挨棍子的人。

阿大却越骂越兴起,整张脸通红。

“我刚想给你们申请点福利,打算和老板说,以后不管你们谁赚了钱,都让往家里打,也好让你们安心在这儿工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是吧?”

“是不是!”

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好像是拒绝了我,是这么回事吧?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骡子。

他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大哥,你说啥?”

阿大抬起腿,再次将其一脚踹到,43号的脚也就是他那张脸才能完全承受住,一脚就给人蹬翻了过去,仰面栽倒。

阿大此刻才说道:“不信啊?”

“你是不是不信!”

阿大一回头:“老许!”

“老许,你过来!”

他冲我挥了挥手,我还懵着,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区。

“你们自己问问,我是不是刚才还给老板打电话,商量着说,不行的话,就让你们把挣到的提层都打回去,也省得在园区都扬了。”

阿大拿着棒子冲我比划了一下,急切的催促道:“你他妈说话!”

“啊……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不眼镜让你们弄死了么。”

“大哥心里也不落忍。”

“谁家里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啊?”

“再说了,大哥说了,等完成业绩就让咱们回家……”我话锋一转:“我就建议说,不行跟老板商量商量,人回不去就先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钱打回去。”

“这不么,大哥答应了,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等人回信儿呢。”

阿大听我说完,他也懵了。

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要人情儿。

“啊,对。”阿大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你们不也得给老板点时间么,哪有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你们琢磨琢磨,眼镜为了把钱打回家,都把你们折磨成啥了?”

“我能不惦记着么?”

“你们可倒好,给我玩起罢工来了。”

这回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有了希望,小伙挣扎着从椅子堆里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问道:“大哥,我们真能把钱打回去?”

老猪插话道:“大哥还能骗你们那俩钱儿咋地?”

阿大老谋深算的没给这群人继续往下议论的机会,一把接过阿勇手里的枪:“你们是不是不信?”

“是不是!”

“那就站出来,来,刚才不是挺猛么!”

“不是不想活了么?”

“来,你他妈给我站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谁还能往出站啊?

地出溜人如其名,顺着墙根儿就溜回到了工位,往那一坐,噼里啪啦开始敲上了键盘。

他一动,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全都带着一张不好意思的面孔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工夫,工作区又坐满了,只有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男人,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说过话的男人还在地上躺着。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枪械说道:“弄走。”

这回搬人的不是我,是阿勇和老猪。

他们也没把人往垃圾堆送,抬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架着一个满脑袋都是纱布的家伙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给那小子扔座位上了。

当整个工作区键盘声再次响起,阿大很不放心的和打手们坐在了一起看着这群狗推工作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着跟我说了一句:“你小子行啊。”

这哪是我行?

这不就是监狱的那一套么。

当管教发现谁心理状态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他们家打个电话,等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到了,和家人见面了,你再看看第二天他什么样,保证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

“大哥,我觉着,得有个人时刻能看着这群小子的状态,要不然发生点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太被动了。”

阿大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啥?”

我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权力,让我随时能进出各个楼层,这样即便是我听不着他们私下里都说了啥,也能从他们看我的表情上,瞧出点东西来。”

阿大琢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了一句:“阿勇不行么?”

“我俩不一样,我是从狗推爬上来的,勇哥是你兄弟。”

“老猪呢?”

我故意往后一靠,把老猪让到了阿大面前,当阿大盯着老猪看的时候,他转过身,晃悠着脸上的肥肉:“大哥,有事啊?”

阿大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去吧,你去我还放心点。”

当时我脸上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更不敢笑,整张脸要多死板有多死板,等放工回去的时候,脸差点没抽了筋儿!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和以前一样,不允许出2号楼,听明白没有?”

我立即点头:“知道了。”

那一秒我能感觉不少打手冲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目光阴冷的刀子。

……

夜。

狗推们被阿勇他们送回时,我从阿大手里拿到了一张和普通磁卡完全不一样的卡,这张卡是绿色的,而阿大、阿勇、老猪他们的卡是红的。

我试探性的把人送回去以后,拿着这张卡出现在了芳姨所在的楼层时,将磁卡在绿皮兵眼前一晃,绿皮兵都没犹豫,伸手直接打开了楼层铁门,极为顺利的将我放了进去。

不过,我还是没敢去八楼。

当、当、当。

我敲响了整个楼层内,唯一认识的,芳姨的房门。

“谁啊。”

当脸上贴着面膜的芳姨打开了们,看见我笑嘻嘻站在门口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你疯了吧?”等看见了我手里的绿色磁卡,惊讶道:“你连这东西都敢偷?!”

今天我必须来这儿,我要是不来,才会让阿大怀疑。

于是,我一把将芳姨抱起,在她惊呼着‘啊’一声之下,将其扔到了床上说道:“别说一张卡了,人我也敢偷!”


小地主开始倒霉了。

骗完了那个女人的整整一个礼拜内,他都没能将哪怕一个精聊过的猪落地,而之前提层的钱,也在胡吃海喝之下很快花光。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每次都尽可能的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为了不让阿大他们起疑心,在观察之余,每天还在网上寻找着可以欺骗的目标,并记录下了每一次聊天概况。

在这儿,我必须向所有曾经聊过的人道个歉。

是,我并没有骗你们钱,但和你们聊天的,并不是一个身高171,身材苗条还毕业于211高校的美女。

是我。

每天和你们甜言蜜语,总是唠着小骚嗑,让你们觉着这个女孩子不光和你们相亲相爱而且灵魂契合的……根本不是真实聊天。

是话术。

能从早上八点,一直聊到晚上十点,看到信息必秒回,还总能让气氛愉悦起来的,不是爱,是工作方式……

叫精聊。

而我一旦从729逃出去,这份聊天概况肯定会被另外一个人继承,他们会将我始终没有推进的最后一步毫不犹豫推动下去。

所以,我求求所有看到这本书的人,千万不要再相信任何带你发财、带你投资、境外高薪之类的话了。

人家凭什么带你啊?

真有那路子,不会自己闷声发大财么!

你都困难到要去网上找对象了,就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底子么!

清醒一点吧!

还有。

所有孩子、亲属、朋友沦落在东南亚的家长们,请不要再打钱了,那就是个无底洞!

你打过去的每一分钱,都在告诉这帮人渣你们家还可以再掏掏,而下一次,他们会对你们的孩子下手更狠,为的,就是你们的不忍。

还有!

是的,还有!

假如,在这个时间段你的家属依然沦落在缅东或者缅北,请先不要慌。

一定时刻关注自己的某音、某手、某红书账号。

在那儿,你们的孩子不可能在那群人渣不允许的情况下将电话打回来,他们唯一能联系你们的方式,就是从这些网站上给你们发送私聊消息。

如果你们看见了,记住,要问清楚最重要的问题,因为一旦你们的孩子把这条消息发送了过来,他们就是冒着被暴揍的危险,千万不要浪费掉这样的机会。

首先,要问他们在哪儿,一定要问清楚、问细致。

其次,去查该位置周围的口岸哪里开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立即、马上通知帽子叔叔,只有他们能把你们的孩子救回来。

请不要再相信网络上那些‘冒险拯救东南亚失落同胞’的直播了,据我所知,有人在那儿光靠搞这个,一年收入几百个W!

如果你还愿意继续信网上那些人的话,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就行,那就是当你联系上这伙人之后,人家告诉你要准备一百万,你给是不给?

给还是不给?!

不给,你就得在明知道孩子天天遭罪的情况下遭受精神折磨。

给了,钱一旦石沉大海,对人家来说,就是被封禁一个账号的事!

另外,请千万不要相信什么高薪,尤其是在厦门、防城港、三亚这种好地方的,如果去了发现是皮包公司,每天什么都不干还有薪水领,那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一定会去东南亚团建。

到时候真落地泰国、老挝这种地方,哪怕你觉着自己还在大城市里,实际上把你们运走,不过就是深夜里一顿酒的事。

小地主就是这么来的,包括我!

乃至于729园区的很多人都是因为喝了别人递过来的饮料,再睁眼,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不好意思,没有收住,一不小心说多了。

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会变得特别凄惨。

当然,我说的是小地主。

小地主一周没开单住进了616,可是他已经没有之前的精神状态了,我就坐在他旁边总能看见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发呆,哪怕是对面的‘猪’明显有了上钩迹象,他也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那天晚上下班,也就是我到了729半个月左右之后,阿大又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办公区。

他走过来抓住小地主的头发,一个嘴巴就抽了过去——啪!

将人打倒以后,伸手指着我,像根本不认识一样威胁道:“你,站起来看着!”

“还他妈有所有新来,都站起来!”

我们几个新来的全站了起来,阿大蹲在地上拽起了小地主的头发,凶狠问道:“你干什么呢?”

“该切不切,该落地不落地,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他往后一伸手,阿勇递过来一把路边摊烤肉用的铁签子,阿大握着铁签子连想都没想,直接扎进了小地主的手里——噗。

“啊!!!”

小地主趴在地上捂着手满脸紧绷着大声嘶吼,脸都憋紫了。

“小王八蛋你记住啊,就这一回,再有下一回,我不带和你动手的,你他妈直接给我上八楼!”

“我要不让那群绿皮兵给你手剁了,我跟你姓!”

由始至终,我也不知道阿大姓什么,但我从不怀疑他说出这句话的真假。

阿大走了。

伙同那群人渣。

我伸手把小地主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小地主看着我疼得直哆嗦,说了一句:“还不打算跑啊?下一个就是你!”

我知道。

真的。

谁能保证坐在电脑前每一天都可以骗到人呢?

骗不到,这就不是下场么?

我真知道,但,眼下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

我冲着小地主笑了笑,没说话。

事实上自打到了园区,我就在刻意的装哑巴。

叮咚叮。

办公区出业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倾家荡产的人,可我,却将目光转移向了窗外。

一狠心,将扎在小地主手上的铁签全都拽了出来。

“哎呀我艹!”

鲜血顺着他手掌上的伤口往出冒,我能感觉到这小子在疼痛刺激下蹦起来多高,而我只能转回头尽可能轻松的说一句:“疼一下,比一下下疼强。”


再次进入工作区的时候,是阿大来接的我,当时他心情不太好,说园区因为阿勇的那一枪,被物业罚了二十万。

对,一枪,二十万。

没有理由,更不可能申诉。

从这儿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园区老板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听了阿大给我讲的故事之后。

他说原本这个园区从最开始到现在,一共有过三个老板。

第一个老板姓吴,是国内犯了事带钱跑出来的,好像是搞传销的。

他和军方谈好以后,在这个园区投了两千万,开始做诈骗。

这个货真的赚到钱了,在那个国内还不怎么宣传反赌反诈的年代里,连在公园卖药骗老头老太太的都能赚到钱。

吴老板赚了多少没人知道,阿大知道的是,当这个货想要把钱变成‘U子’远赴大漂亮潇洒时,身为他小蜜、也是在园区当会计的女人卷走了所有的钱,抢先一步跑了。

当时吴老板整个人都傻了,逢人就说‘那个死婆娘卷走了我几个亿!’。

只是,物业的人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当天晚上就给塞进了行李箱。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着。

阿大笑了笑:“还为什么?就因为吴老板欠了军区的管理费没给上。”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行李箱里装的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被塞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吴老板消失后,第二任老板姓周,他就聪明多了,所有账目自己管理,每天都在防着被人搞死的同时,费劲巴力的对账。

周老板倒是没事,没被园区找麻烦,也没被手下背叛,可他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常年昼夜颠倒加上小快乐顶着,很快就开始吐血,进了医院检查,医生直接给出了肝癌的结论。自此,周老板是长吁短叹,总说自己挣了‘做损’的钱,没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园区应该被物业接手,但是这群人聪明啊,他们知道接受这种产业可是会得罪中方的,于是就把这个产业卖给了阿大的老板。

也就是第三位老板。

阿大的老板为了不让自己步入前两位的后尘,在园区内多设立了一个职位,那就是督导。

督导不光负责管理园区,还得给园区招人、算账,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阿大的老板是不可能这么信任她的,干脆将阿大、阿勇这批人都派了过来给这位督导打下手,如此一来,老板可以随时了解园区的状况,又不用被这些事情拖累。

算是勉强达到了一个平衡的局面。

“姓吴那个老板是怎么没的?”我如此问着。

阿大坏笑道:“你还他妈挺好奇?”

“行,那我就给你仔细讲讲。”

园区啊,在东南亚分为很多种,比如黑的、和更黑的。729就属于黑的,他们只会按照业绩惩罚猪仔,但听说在妙瓦底却不是这样,那边看心情。

园区和园区呢,也有很多不同,像是每个园区都有自己设置的酷刑,如同妙瓦底的水牢。

我却在这个时候贱逼嗖嗖的多了句嘴:“咱们园区的酷刑是什么?”

阿大一点都不在乎的说道:“开飞机。”

开飞机我知道,不就是那点事么?

当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阿大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说的开飞机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开小飞机……”阿大走到园区窗口前,指着窗外的双杠说道:“看见那玩意儿没?”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解释着:“把人的拇指用铁丝捆在双杠上,再用钳子拧紧,双脚大母脚趾头同样,等你挂好了,我会让人过去悠你。”

“不用多,三两下吧,你自己都能听见咔嚓一声,拇指的骨折声会让你痛不欲生。”

“要是你再胖点,纤细的铁丝会把你的手指直接勒断。”

我皱起了眉,实在没法想想自己这个一百六十斤的体格只靠四根手指头挂在上面是什么后果,反正我是不想上去。

“大飞机呢,就是吴老板那种。”

阿大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然后绘声绘色的:“啪!”了一声。

我被吓的猛然间打了个哆嗦。

“怕啦?”

阿大询问着。

我用力点了点头。

“怕了就老老实实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地主被电棍突突的时候,咬了你一宿!”

“他说,你今天早上还在问他逃出去以后怎么解决现金问题,还说一根冰棍就能搞定窗外的螺纹钢……”

阿大忽然止住了所有声音,盯着我的眼睛。

我宛如承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似的说道:“大哥,这王八蛋在乱咬人,他就是觉着我打他了……”

“我知道。”

阿大看着我阴笑道:“昨天晚上我特意去买了几根雪糕,按照小地主说的方法在半夜都放在了螺纹钢上,还用力踹了几脚。”他冷笑着说出了答案:“没踹开。”

“所以啊,我去了八楼,踹了小地主半宿,在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了,说是因为恨你,才冤枉你的。”

我脑袋顶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那是小地主承认了么?

他分明是被变态的阿大折磨到痛不欲生,被逼无奈才应下了一切。

叮。

电梯在一楼开了。

当我看见眼前熟悉的环境,纳闷的转头看向了阿大:“怎么是一楼?”

阿大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带你看个热闹。”

我刚走出去,就看见很多在同一个工作区域的熟悉面孔,他们一个个的全部站在阳光下暴晒着,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顶着太阳在仰头观看着什么。

“我啊,原本的打算是把小地主卖了,不管怎么样不是能给园区多出点钱么。”

“可咱们督导不愿意,说是我心太软,一定要杀一儆百。”

我被他搂着肩膀一步步走到了太阳底下,仰头看上去的时候,只见楼顶出一个人影被捆着站在楼边。

阿大冲着楼顶挥了挥手,楼顶一脚踹出,小地主直接跌落,在跌落的过程里放声咒骂:“阿大,我日你祖宗!”

啪!

一个人,从那么高的高度摔落,宛如西瓜般爆开,人都给摔碎了!

等我看向阿大的时候,他却依然笑眯眯的回头望着我说道:“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我可不想送你上去。”


“你怎么在这睡呢?”

夜幕下,我躺在五楼的屋里听见了小地主的声音,当时的我和所有人一样,住进了‘公屋’。

公屋,就是几块砖头、一大块木板、上面铺着各式各样床单的地方,还不如监狱里的大通铺。在这儿,屋里没有厕所,想上厕所得申请,门口有个电风扇,谁要是上完了厕所,厕所里的味儿全都能灌进屋里,恶心透了。

但,就这种环境还是开了单、有了业绩才能住的。

我能住这儿的原因,仅仅是小地主开了两单后,沾了人家的光。

就这,大晚上的小地主还给我叫醒了。

我躺在屋里看向了门口,小地主不停挥手喊道:“走,跟我住大床房去。”

阿勇站在小地主旁边的笑令我有点恶心,很明显这俩人都喝高了,可小地主还稍微清醒一点。

我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边才感觉到就算是被风扇吹着,身上也全头是汗。

“艹,你特么怎么身上都粘手啊?”

小地主一碰我胳膊,竟然嫌弃的往自己衣服上蹭。

我们俩被勇哥送到了大床房所在的楼层后,房门刚一关上,小地主顺着房门就蹲了下去了,他被吓的不停拍带着前胸,嘴里骂着:“我X他妈的,阿勇这个逼喝点酒看我眼神都变了,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终于明白小地主为什么来找我了。

“不对啊,按照昨天的规矩,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嗨包’么?”

“我敢么?!”

小地主瞪起了眼睛:“阿勇喝点酒都这德性,这要是扎了针,我往哪跑?”

我好奇的问道:“这个阿勇到底是谁啊?”

小地主打开了话匣子。

阿勇是园区老板的远房亲戚,有多远谁也不清楚,但是,之前老板来的时候,他管人家叫姨夫。

阿大和谁都没关系,以前是老板的保镖,后来老板在国内东窗事发就来了东南亚,在这里当起了总监。

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总监之上还有个职位,叫督导。

我们园区的督导,就是管理一切的人,她负责园区的业绩、负责园区的管理、负责园区的纪律,甚至,还负责园区的人员增减。

“记不记着芳姨?”

小地主看见我点头后说道:“咱们督导和芳姨是闺蜜。”

我神情自然的挑了挑眼眉,小地主立马说道:“你想得对,都是给老板蓄被窝的。”

我什么都没想!

小地主说到这儿,从门口走了过来,打兜里掏出烟放在了我嘴边,点燃后问道:“哥们,往出跑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背过身去,伸手指了指棚顶的监控。

小地主立马摇头说道:“没事,这玩意儿都老掉牙了,只能录画,没声。”

紧接着,他靠近我继续说道:“我最近发现了一条道,但是,得去八楼。”

我双眼紧盯着他,小地主怯生生的把声音降低了:“咱俩得从八楼跳到对面的六楼上,昨天去KTV的时候,你有没有铁栅栏的缝隙看见外面不远处的工地门口有一堆沙子?”

“接下来才是最要命的,还得从六楼跳到那堆沙子上。”

计划是真的!

2号楼旁边有一个连接楼,一共六层,而2号楼没有7层,只有8层,所以小地主说要去8层。

那堆沙子昨天我也看到了,从距离上判断,打2号楼的连接楼楼顶往过跳最保险。

就是这小地主似乎有点虎,顾头不顾腚的。

“赶紧睡吧,别琢磨了。”

我如此说着。

因为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完成!

你以为到了八楼就能跳出去?

窗口焊死的螺纹钢怎么打开?

你以为跳过去就完事了?岗哨要是开枪了,怎么办?

就算是你都赶上了点儿正,子弹都绕着你走,出去之后呢?

我只知道这儿叫勐能,东南西北各处都是啥你知道么?

该往哪跑,谁清楚?

是直接上山奔林子里钻,还是去警察局?!

“睡他妈什么觉!”

“你要是乐意睡,一会老子给你喊个姑娘,反正今天的提层也没花多少。”

这小子看样子已经快魔障了,而我,只问了他一句:“你出去以后怎么活啊?”

你手里没钱自己不知道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没钱,跑出去就等于用两条腿和车轮子比速度,就等于空着肚子和肚满肠肥的追兵比耐力,那还比什么啊?必死无疑啊!

小地主就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我不管,反正我要跑。”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要是敢点了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弄死你。”

这就是个小孩。

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他都没想想人家拒绝以后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察觉出了小地主的情绪不对,之前还以为他没能去夜场扎针闹得,可现在看来,不像。

小地主慢慢悠悠的从床上滑落到床边,从蹲下去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用最平稳的嗓音说着近乎山崩地裂的话:“我想回去给我妈上坟。”

他妈已经死了。

被气死还是被急死不重要了。

可小地主还能记得当另外一个园区的主管冲着手机视频用竹签子扎他的时候,妈妈在电话里喊的那句:“我给钱!我就算卖骨头渣子都给你们凑钱!”是怎么喊出来的。

小地主蹲在地上咬着手背一点哭音都没有的在抖动,我眼看着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他终于在半晌之后抬起了头,说了句:“下个月我妈祭日。”

听完这句话,我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小地主一定是看着他妈没的,而在这种地方他也不可能给家里打电话,唯一的方式只能是别人在打他时,通过视频……

也只能是通过视频了。

清晨。

我俩走出大床房的时候,和之前一样进入了工作区,而这一次,在那儿坐着的,是阿勇。

阿勇看见我们俩过来,又看见了小地主手腕上的伤,很值得玩味的露出了笑意,走到我近前低声说了一句:“行啊,小哥俩昨天玩的挺狠啊?”


这个时代的园区,其实带头作用很重要。

就拿729园区来说吧,大家都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几乎是在放弃抵抗的环境下,一阵一阵的抽着风。要是这个时候出来一位销冠,动不动就出去莺歌燕舞,回来还三吹六哨,谁不馋?

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人放弃人性,心里暗骂一声‘去他妈地’,转头投入到工作当中。

凭什么你不要德性了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就像是之前动不动就嘚瑟的小地主,一发狠能把所有人都镇住的眼镜。

可如今这俩人都没了,还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没的,那谁还能有心气儿?

别说是成功学大师了,就算是心理学专家来了也白废。

是,成功学大师来了。

阿大用新盘口的克隆盘换回来的,原指望他的到来能一扫所有人的颓势,将园区带回最开始的状态,可结果哪是找回来一个带头干活的啊,这是请回来个祖宗啊!

我刚回到工作区,就看见一个把脚翘在桌面上的家伙靠着椅子背在打电话,这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玩意儿。

“老猪,这小子怎么回事?”

我都好几天没回来,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何况这么多打手都在却没人动他,这里边能没事么?

老猪冷哼一声,带出了满脸的不屑:“这小子不就是从老林那儿弄出来那个成功学大师么。”

这成功学大师怎么这个德性啊?

老猪看我脸上有了表情,连忙挥手示意了一下说道:“别招他啊,这小子挺有尿。”

我纳闷的问道:“就他?”

没想到,紧接着我看到了来园区以后从没见过的一幕。

阿勇带着几个打手给‘黄盘’那帮姑娘们的直播设备弄下来了一套,设备刚支好,成功学大师就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镜头前。

“各位宝妈们,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款全新的刷单软件,这款软件的好处是什么呢……”

自打成功学大师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小嗑给你一唠上,整个屋里就没了别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往他那儿看。人家也自信,别管被多少人看着,就是口若悬河。当时的场景都让我想起来,农村赶集时候碰上那群卖菜刀的。

结果,没一会儿工夫……

叮咚叮。

叮咚叮。

叮咚叮。

叮咚叮。

好么,不间断的铃声让我都觉着是不是园区的设备坏了,等我在转回头去,成功学大师正在网上致谢呢!

“感谢各位宝妈的支持,进群的、已经使用了软件的,都能在咱们软件后台看到各位的收益,所有收益在到账之后即可随时提取……今天就到这儿。”

成功学大师弄完这一套,关闭了直播后,冲阿勇说道:“勇哥,账上的钱和大哥说一声,暂时先让那群宝妈们提,反正这回也到账不了多少钱,等鱼都进了套咱们再宰。”

“知道了。”

阿勇冷着一张脸点点头,又让人给设备拿回去了,成功学大师转身就从工作区走了出去,我眼看着他下了楼以后,直奔园区赌场。

阿勇凑过来问道:“看啥呢?”

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厌烦,说了句:“我咋那么烦他呢?”

阿勇补充道:“我也烦她。”

继续道:“可人家有业绩啊,你有啥招。”

成功学大师这一套,玩的就是个广撒网,他跟阿大申请在网上开直播,然后将宝妈们都归拢到直播间,在从直播间介绍我们的‘刷单产品’,通过这一些列的运作,去精准挑选客户群。

无所事事的宝妈们一看到网上又出了赚钱的新套路,还是拿着手机就能赚钱,那都疯了。

一个个开始往群里挤,结果一进去,就碰到了影帝级的售后,在网上开始交你怎么操作,如何赚钱,直到你将自己老爷们辛苦攒下的家底全砸进来。

这种收割只能玩一次,因为一旦被人举报了,那就不可能继续直播了,成功学大师也是为了在刚来729的时候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才拿出了这个办法。

这叫挖绝户坟。

一会儿,阿勇的手机响了,等他看完手机后,转头向我说了一句:“十七个。”

“啊!”

我震惊的看向了阿勇。

阿勇默不作声的点头。

这成功学大师一顿忽悠,竟然直接忽悠进群里十七个,就算是当中有醒悟的,半道儿觉察出了怎么回事,最后掉进来的也得有两个三个吧?

就这两三个人,每人不多套,在吃着甜头以后,将网贷、借款都掏出来,一家弄三十万不多吧?这特么就是将近一百万!

一个人,一个直播间,干一百万!

怪不得人家是销冠呢。

我转过头有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房间,向阿勇说道:“那他们呢?”

是,你是成功学大师,你会忽悠,可阿大找你来不光是让你挣钱的。

阿勇解释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出来点业绩再说吧。”

好么。

这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样子,连阿勇都开始闹心了。

我眼看着他走进了屋,拎着棒子在工作区工位缝隙间一趟趟溜达,瞧谁无精打采过去就是一棒子,还特别凶狠的说道:“干活!”

那些被打的、被吓唬的,却已经失去了面对恐惧时该有的敬畏之心。

他们还是怕挨打的,否则不可能服从命令,问题是在服从命令之后,再也没有谁为了拿点提层使劲儿干活了,糊弄事一样开始敲击着键盘。

阿勇还特地抓出来一个叫‘地出溜’的典型,那小子顶天能有一米五,让阿勇拽出来就是一顿踹,打的满屋乱蹦,‘嗷嗷’喊,但看着他挨打的狗推们,目光里只有死灰一般的寂静。

他们可能想的是,最多也就是这样了呗,你们还能怎么着?

我慢慢走回了屋,伸手从兜里掏出苹果啃着,等打人打到满身是汗的老猪走回来,一把从我手里夺走苹果,自顾自的啃着时,耳边传来了阿勇的叫骂声:“X你们妈的,不是装么?明儿把你们全卖了!”


你们信命么?

我信。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

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

“我不去!”

嘡!

一声枪响传来。

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

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

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

“都他妈听好了!”

“我叫阿大!”

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意去挤,随便一动就能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是你们的总监,这个,是芳姨,是你们股转盘的主管,而你们,则是公司的财产……”

我正在那儿听着,莫名其妙听见了几声猪叫,扭头去看的瞬间,就看见有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用铁钩,勾着尸体走了回来,拖拽出了一地的血印。

“公司把你们从国内弄过来,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了几十万,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把赔付交了,钱只要交了,你们就自由了。”

“家里没有钱的,就只能去挣,什么时候挣够了钱,把欠的钱还上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自由身,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放你们走。”

“公平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平’就是阿大的口头禅。

在园区内不光没有公平,更没有道德和人性!

至于股转盘,是他们从国内招来的黑客根据股市制作的一个克隆盘,专门杀猪骗人做投资的。

而我们这些人,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整天敲键盘和鼓捣手机,俗称杀猪盘。

“听明白没有?”

阿大‘嗷’就是一嗓子,将我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抽离了回来,但余光中,那具尸体却被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拖拽到了一个凉棚之下。

凉棚里,有一根自来水管子不断冲刷着地面,里面几个士兵连拉带拽将尸体抬到了一块铁板上,斧子、菜刀、切割锯齐上,眨眼之间就在鲜血喷溅中把人给卸了,紧接着,这些卸下来的肉,都扔进了猪圈。

哕!

我当场弯腰吐了出来,感觉肚子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一口猪肉。

是的,猪在吃人。

一口一口,将肉块撕咬下来不停咀嚼。

“说话!”

谁还能说话啊?

还怎么说话啊?

我是混过社会,是砍过人,可我没见过着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就是我到了园区第一天没有经历杀威棒的原因,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而楠楠。

我也不敢问了。

当你看见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整个园区里晃悠,还人人手上都有枪,就算是你拿过自由搏击世界冠军,也保证不敢多嘴。

“大哥,那今天还用饿着他们么?”

狗腿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大后,如此问着。

阿大光着膀子,下身穿了一身绿色多兜迷彩裤回应了一句:“凭什么不饿着,不饿着对其他人公平么?”

“都带屋里去,今儿先饿一晚上,明天看看这几个先来的猪仔表现怎么样,再决定给不给放饭。”

猪仔。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记得以前看‘黄飞鸿’电影,里面被外国人拐卖出去的同袍被他们称呼为猪仔,没想到啊,竟然有一天被人把这个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是被人用枪架着送入园区楼的,但,这一路上没人看前边,我,及另外的两男一女全都回头看着猪圈,脑袋里全是平时被当成食物的猪对尸体的撕咬声。

那种恐惧……

那种威慑力……

后来都离开了勐能,我才听另外一个园区的人说,说勐能729园区是军方园区,是这边最黑的园区。园区周围驻扎的是部队营房,这群家伙没人性不说,还扎针,有些人都心理扭曲了。

最后,当我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扭曲的不止是人,连所待的2号楼都在扭曲。

对,我进的这栋楼,被称之为2号楼,而我进入的房间,至今都被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是6楼16号。

在这儿,没有带7、4、13、18的房间,不知道是老板迷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些数字都没有。

“进去。”

当16号房间的房门被打开时,我们所有人全在枪口的威逼下走了进来,这间屋子没有灯,所有人都或蹲或坐的待在地板上,唯一能照明的,是月光。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窗口查看,直到看见窗口全被麻花钢焊死,才皱着眉转身。

“别看了,没用的,又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衣服垫在屁股下面,但上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刚刚烫出来的伤。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开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哪儿?”

爱说话的男人看向了窗外:“这儿?”

“这儿是诈骗园区,瞧见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

“全都是被骗到这儿来的。”

“我们所有人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没有开单。”

另外一个男的张嘴反驳道:“别放屁!”

“小地主你才是没有开单吧?老子是他妈不愿意骗人!”

那男的也不反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硬~”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本来就脸色刷白的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男人却显得缓过来不少,冲着小地主继续询问:“那他们把咱弄来干啥啊?”

小地主斜了他一眼,不太爱搭理的说道:“干嘛?”

“打个板给你供起来,一天三顿香给你磕头,管你叫祖宗。”

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的人都笑的,他们的笑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在嘲笑任何人,特别像嘲笑自己。

我眼看着那对小情侣缓缓蹲在了墙边,那男的甚至怕自己女人坐在地上凉,让她坐在了腿上。

小地主冷眼旁观,随口说道:“哎,哥们,劝你一句,赶紧和你媳妇分了,要不然啊,害人害己。”

“什么意思?”

已经缓过来那男的马上瞪起了眼珠子,就跟被谁侵犯了似的。

小地主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说道:“爱信不信,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半个月。

我来这儿才半个月,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死在了面前!

这哪是缅北啊,地府的鬼蜮也不过如此了吧?

“哥!”

思绪间,有人碰了我一下,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是睡大通铺的时候,一直在我旁边的那个小伙。

他代替了小地主的位置,坐在了我旁边。

“哥,你琢磨什么呢?”

我抹了一把后脖子上的汗,说道:“有点闹挺。”

“这事搁我身上我也闹挺,谁愿意抬尸体啊。”

是。

小地主的尸体是我抬的。

我不能不抬!

和我一起的还有阿勇,我们俩抬着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园区放到了车上,一起去的后山。

至于这次为什么不把尸体喂猪,我不太清楚,而在后山刨坑的时候,是我在这半个月以来碰到的最佳逃跑机会。

因为阿勇失误了。

他在后山上刨的坑,挖出了一个深红色已经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粘稠液体的行李箱。

我当时看见阿勇背对着我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说着:“有怪莫怪。”

那一刻,我只要一铁锹拍到他后脑上就能跑。

可我没那么做。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看得我心都发凉。

岗楼上,阿大光着膀子、穿着军绿色的裤子,一脚踩着墙头端着一把我在游戏中见过的枪瞄着我。

我不知道那把枪的射程,也没去想赌自己的运气,而是老老实实跟着阿勇在另外一处继续刨坑,把尸体埋了以后,回到了园区。

是怂么?

可能是。

因为不确定性太高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幸运躲过子弹,更不知道该往哪跑。

在这种情况下被抓回来的概率太高了。

一旦被抓回来,这群不是人的畜生会不会把我也像小地主一样从楼顶扔下来,谁知道呢?!

我听说曾经有一个人逃跑被抓回来以后,被阿大用棍子把脑袋镶进了桌面,而后直接扔进了垃圾堆,喂了两天苍蝇以后,直到下了一场雨,他这才命大到极限的爬了出来。

那个人,现在脑袋上还软乎乎的一片,就跟天生缺少了一块头盖骨似的。

他叫眼镜,也坐在我旁边。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阿大扛着枪,带着墨镜,半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你咋没跑呢?”

我配合的露出了后悔的神情,然后故意掩盖的说道:“跑?”

阿大潇洒转身回应了一句:“晚啦!”

转身就走。

他在试我。

当时他站在所有猪仔面前,威风的如同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小地主就是你们所有人要跑的人的下场!”冲着所有人嘶吼。

“只要被发现,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但是,园区也不是不让你们离开!”

“要么,业务达标;要么,打电话联系你家里人把钱打过来。”

“哪种方法都行,只要你们能做得到!”

“现在,都滚回去继续工作!”

我就是这么回到的办公区,惊魂还未定,便发现那个小伙已经坐到了我身边,与此同时,阿勇拿着名单从工作区抓走了几个家伙,我想,他们应该是小地主在群里的其他兄弟。

“哥,外边啥样啊?”

小伙像是一个长期渴望自由却被一直被关在家里的孩子似的,贪婪的问着。

我摇了摇头,说道:“和来的时候一个鸟样。”

我开始恶心这儿了。

发自内心的、源自生理上的恶心。

直到连坐在我身边的小伙都开了单,我们这批新人也全部接到了最后通牒,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得跑。

那是来到这儿的第二十一天。

叮咚叮。

园区内再次传来开单的声音时,那个小伙也如同小地主一样兴奋的站了起来,他高举着双手喊道:“哥!我成了!”

“我开单了!”

“我能请吃你饭了,我还能给你买烟!”

他在笑,我却感觉着‘人性’这俩字,正在逐步远离。

“勇哥!勇哥!”

“吵吵你妈啊,我看见了!”

在门外看守的阿勇走了进来,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句:“小伙出业绩了,一共十一万,给小伙卡里打一万一。”

说完,阿勇瞪了我一眼,指着我鼻子说道:“你他妈啥也不是,还不如一个小孩呢。”

小伙,是我们所有人对他的称呼。

在这儿,我们不问任何人的姓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姓名,都相互以外号称呼,相互防着。

小伙拉着我的手臂说道:“勇哥,我能请我哥吃顿饭不?”

啧!

阿勇好像很不高兴,咂吧着嘴唇发出感叹音说道:“你们咋都乐意请他吃饭呢?他给你喝迷魂汤啦?”

“滚!”

“赶紧滚!”

我被小伙拉到了楼上食堂,他没如同小地主一样奢靡,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十瓶啤酒后,用牙咬开一瓶,非常过瘾的灌了起来。

嘶……啊!

那股舒爽让人看着别提多别扭了,像是拎着刀在别人身上割下肉以后的大快朵颐。

“哥,现在我才觉着自己像个人。”

他给我送过来一瓶啤酒,又夹起块肉要往我碗里放,被我拦住了说道:“我不吃猪肉。”

“回民啊?那再要一个西红柿木耳炖牛腩?”

我赶紧摆了摆手:“不用,最近上火,不太想吃肉。”

上什么火上火?

我就不想吃!

尤其是看见那天晚上猪把人吃了以后,我再瞅见红烧肉就脑袋疼。小地主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也不过是捣了几筷子鱼,要是非让我选,我宁愿选窝窝头和酱油汤,也不想吃园区里的一口猪肉,不管这头猪是从哪来的。

小伙好像明白了,把啤酒往我面前多摆了两瓶说道:“那咱喝酒。”

我心里清楚,小伙请我喝酒只是单纯的因为孤单。

在这儿,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事都不敢做,每天除了坐在电脑前以外,最多就是在大通铺里望天儿,别人敢玩的他全不敢,什么小快乐、夜场,这小子一样不沾,那唯一能发泄的渠道只剩下说说话了。

而我,是那个唯一能陪他说说话的人。

“哥,你那儿研究的怎么样了?”

小伙挺聪明,当着厨房厨师,他没把话说透,让人觉着聊的是业务,可实际上说的却是那天晚上从我脸上看出的端倪。


吃、喝、唱、闹。

我和老猪把人带进厨房以后,才发现今天的享受竟然和我们这群人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一个个的拎着棍子站在边缘不停晃动,就跟迪厅里的内保似的。

“艹,还他妈迪厅呢,老许,你这是多久没去过夜场了?”

我……好像从里边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去过蹦迪的地方,难道眼下那地方都不叫迪吧了么?

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整个厨房里呕吐过的酒精味道熏得我脑瓜仁子疼,这帮玩意儿放松了以后的丑态真是没法看。

骡子捧着垃圾桶撅着嘴唇喊‘宝贝~’还带颤音的;小伙孤单的坐在人群中,望着眼前这杯酒不知道该不该喝;阿苗一手端着酒瓶,一手抓住个根本不爱听他说话的狗推,正在朗朗的吹牛逼,非说当年的湄公河漂浮的死尸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

那给阿勇气的,在其背后骂了一句:“你咋他妈没上河里飘着呢。”

这顿酒灌下去,我发现在这儿的所有人几乎身上都有足以致命的毛病,要么,是胃口足够大、却没有降服天地的本事;要么,是提起父母来满脸厌恶,却能很快和一个陌生人打成一片……

好像一坐到这儿,全世界都在耽误他们,要不这群虾兵蟹将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们全喝多了,喝得最多那个,是和我一起来到这儿的小情侣当中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睛都喝到了睁不开的程度,坐在原地旁若无人的哭,给眼镜哭到烦得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另外一张桌面上,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别说,一个嘴巴以后,那小子老实了。

眼镜算是找到了整治这群人的开关在哪,当他阴冷的走回来时,同一张桌面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看着我干嘛?”

眼镜如此问着。

阿苗喝点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的说了一句:“你收费啊?还他妈不让看?”

自打眼镜支棱起来以后,阿苗在工作区清醒时从没反抗过一声,几杯猫尿下肚,脾气秉性还变了。

“X你妈,你再说一次!”

眼镜瞪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觉着眼镜比我更适合在园区里当打手,这小子心黑的就像是在墨汁里泡了多少天,心脏粘膜上都带着墨沁。

骡子听见了争吵摇摇晃晃起身,在我的关注下扶着桌面连续扒拉到地上三个碗,才坐稳的说道:“眼~镜!”

声儿都打颤!

“因为你,哥几个这个月玩了命的干,让你扬眉吐气了,让你站起来了,够意思不?”

眼镜把对阿苗的这口气咽了下去,点点头,说了声:“我得谢谢你们。”

“别急着谢。”

骡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那我们都开始给你玩命干了,阿大给咱定下个月任务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呢?”

实际上,这是眼镜即将成为这帮人领袖的时刻。

我太知道这一点了!

人性本贱,一个人在成为领导者之前,绝不是恩行天下,得是先威压众人。

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把这帮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首先,我能用一句话把这群人对我敌意都转移走,我会问:“你们想不想把钱弄回家里?”

在这儿,大部分都已经没了希望,只要用钱做药引子,准能让他们现了形。

等所有人点头,我会继续说:“那我拿不出成绩来,怎么和上头提给你们所有人打钱的事?”

这句话说出来,手底下人就会变成两个阵营,只要分化了他们,就好摆弄了。

可惜啊,眼镜没这个经验,他没蹲过十年大狱,更没看见过监狱里那些驴马烂子被一个个江湖豪杰收拾的局面。

“我敢么?”

这是眼镜说的话。

他伙同阿大他们几乎将手底下人都收拾了个遍,为自己谋福利的时候拿别人当鱼肉,这时候说‘不敢’,这不是捅所有人肺管子么?

“你不敢?”

骡子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恨意。

“你他妈不敢?”

“你一个月给阿苗送到八楼两回,还都是你给的钱,这时候你说不敢??”

眼镜其实还是能救自己命的,尤其是小伙问了一嘴:“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办?”时。

他只要大大方方的说上一句‘没事,咱这个月都超额完成任务了,下个月,阿大他们还能真动手啊?’,起码大家心里能舒服点,在这种环境下,再进行循循善诱,大部分人都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可喝了酒之后的眼睛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看天意吧。”

“不是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么?”

他往出甩上金句了。

骡子就坐在眼镜旁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胸口喘息时的起伏:“你那意思,我下个月还得被阿大灌凉水,灌到窜稀,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拉一裤兜子?”

我瞅见了骡子偷摸握住了一个酒瓶子,但是,没吱声。

原本就想揍眼镜一顿的我,觉着骡子给他一啤酒棒子这件事挺解气。

可在眼镜一句‘你不会把业绩完成了啊?你完成了业绩谁会揍你?’后,骡子眼神中的怒火就像是浇上了汽油,正在蒸腾而起,他抡起啤酒瓶直接砸向了眼镜的脑袋。

咚。

声不对。

啤酒瓶砸脑袋上要是‘啪’一声被打碎,一般来说人都没事,可要是打不碎,还是在用了极大力量的情况下依然打不碎……

“干他!”

阿苗站起来了。

奔着倒地的眼镜脑袋就是一脚。

只是这小子太笨,又喝了太多酒,一脚踢空,仰头向后甩倒在了地上,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晕过去了。

其他人可不管那个,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拥而上,有拿板凳的、有赤手空拳的、还有个货握着刚吃干净的大肘子骨棒,装起延边战神了。

“哎!”

“干你妈什么呢!”

这边打的和热窑一样,我没办法不出声了,直接冲击了人群,在人群中找到被裹挟进去的小伙身影,拽住了后脖领子将其拉出,接下来冲其他人一通扁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