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随安谢南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忘恩负义,嫡女重生送他下地狱傅随安谢南笙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采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南笙面上无波无澜,看着不远处慢慢靠近的两叶扁舟。“嗯。”“你不是眼里能揉沙的性子,为何要为难自己?”为何还要跟傅随安虚以逶迤?谢南笙直视傅知砚,正好傅知砚也在看着她。“世子对我挺了解。”傅知砚避开眼眸,眼底恢复清明。“从行舟口中知晓。”提及兄长,谢南笙心蓦然发疼。所以兄长时常在傅知砚面前提及自己?“我兄长还说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世子,我没有为难自己,我只是觉得游湖不如玩弄人有趣。”傅知砚拧眉,抬头看着谢南笙,女子侧脸消瘦,神情不见难过。“你会同傅随安成婚吗?”话出口时,傅知砚有一瞬的后悔,他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而且于她而言,他只是她兄长的好友,这问题太过冒昧。他们不会有交集,他何必自扰...
“嗯。”
“你不是眼里能揉沙的性子,为何要为难自己?”
为何还要跟傅随安虚以逶迤?
谢南笙直视傅知砚,正好傅知砚也在看着她。
“世子对我挺了解。”
傅知砚避开眼眸,眼底恢复清明。
“从行舟口中知晓。”
提及兄长,谢南笙心蓦然发疼。
所以兄长时常在傅知砚面前提及自己?
“我兄长还说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世子,我没有为难自己,我只是觉得游湖不如玩弄人有趣。”
傅知砚拧眉,抬头看着谢南笙,女子侧脸消瘦,神情不见难过。
“你会同傅随安成婚吗?”
话出口时,傅知砚有一瞬的后悔,他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
而且于她而言,他只是她兄长的好友,这问题太过冒昧。
他们不会有交集,他何必自扰,得到答案又能如何?
谢南笙眼底情绪晦暗,并不曾察觉傅知砚心底的情绪变化。
半个月后,傅知砚会知道。
“世子,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闻言,傅知砚心底涌起一点落寞,她没有回答。
不过也是,皇命难为。
可也不是没有法子。
傅知砚心中矛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顺着谢南笙的话,看向湖中的当事人。
半人高的荷花丛中,只有苏珩,他们已经看不到傅随安和孟听晚的身影。
傅随安和孟听晚借着荷叶的掩饰,隔着扁舟相望,看向彼此的眼里皆是情意。
“随安哥哥。”
傅随安满眼心疼,伸手替孟听晚拭去眼底的泪水。
“听晚,今天委屈你了。”
孟听晚摇头。
“我早已习惯旁人的白眼,可在我心里,随安哥哥谪仙一般,苏公子不该如此说你。”
提及苏珩,傅随安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如果不是家世背景好,苏珩就是一纨绔。
“谢姑娘是随安哥哥的未婚妻,可她居然不出言维护随安哥哥,听晚实在想不明白。”
傅随安想到谢南笙冷眉冷眼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
谢南笙跟那些人一样,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心中少不得还认为他高攀。
“听晚,只有你懂我的抱负,只有你明白我的才情,谢南笙只是我的正妻,而我心中所爱只你一人,待我大婚之后,我一定将你迎进府中。”
“我信随安哥哥。”
孟听晚十分感动,伸出纤细的手握着傅随安的大手。
傅随安反手扣着孟听晚的手,十指紧扣。
四目相对,眼中的情意肆虐,一时忘记处境,傅随安微微向前倾。
孟听晚娇羞闭上双眸,等着傅随安的吻。
“扑通!”
扁舟倾斜,莲蓬落入水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扁舟剧烈摇晃,二人神色微变,快速撒开手。
傅随安脸色变白,捂着狂跳的心口。
“听晚,你没事吧?”
孟听晚小脸唰白,神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随安哥哥,好可怕,还好随安哥哥扶住了听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傅随安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怨不得他喜欢听晚,他分明自顾不暇,可听晚却认为他扶住了她。
若是换成谢南笙,她早就冷冷推开他,面无表情欣赏他的不堪。
世上哪个男子不喜欢体贴的女子,不怜惜满眼是自己的女子?
“随安哥哥,我们快些回去,要是谢大姑娘误会就不好了。”
孟听晚双手死死扶着扁舟。
“听晚,你真好。”
谢南笙和傅知砚看着荷花丛,先是孟听晚冒出头。
半晌,傅随安从另一个方向出来,如果不是早早知晓他们的奸情,谁能想到他们早已经私下苟合。
“世子,你觉得他们比戏茗轩的戏子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默契相望,倏然一笑。
“知砚,我摘了好多莲蓬。”
苏珩的声音将二人吸引过去,只见苏珩手中满满都是莲蓬,一脸骄傲。
“谢大姑娘,你的莲蓬有着落了。”
“谢苏公子。”
说话间,孟听晚和傅随安的扁舟也到跟前。
“谢姑娘,我也摘了不少莲蓬,谢姑娘要是不嫌弃。”
“不用,我怎好意思夺人心头所爱。”
不等孟听晚说完,谢南笙出声拒绝,她可不想碰孟听晚的东西。
脏。
就如傅随安,别人碰过,脱层皮都是脏的。
孟听晚一怔,眼睛眨了眨,随安哥哥说得没错,谢南笙看不起她。
不过没关系,等她成随安哥哥的女人,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不受宠的一府主母,根本比不上得宠的姨娘。
傅随安皱着眉头,尤其是谢南笙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心中的不悦又多了两分。
牙尖嘴利。
小厮将三人拉起来,苏珩玩累了,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船上有乐师,备了糕点茶水,我们进去坐一会,让下面的人熬点莲子羹。”
五人刚坐下,傅知砚无意瞥了谢南笙一眼。
谢南笙莞尔,给了竹喧一个眼神。
琴声悠扬,竹喧趁着众人不注意,去而复返。
一曲落,丫鬟端着茶水进来,走到孟听晚身边,脚一崴。
茶水洒落,孟听晚胸前红了一片,登时惊叫出声。
“啊。”
傅随安蹭的一下站起来,修长的手指着地上的婢女。
“贱婢,你长不长眼睛。”
苏珩撂下茶杯,不悦地看着傅随安。
“傅大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苏家的丫鬟轮不到你教训,而且烫到的人并不是谢大姑娘,你怎么如此激动?”
苏珩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得傅随安浑身发凉,心底闪过惊慌,脑子飞速转动。
“苏公子,南笙心善,眼见孟姑娘心情郁闷,这才让孟姑娘同行,如果孟姑娘出了什么事,你让旁人如何看南笙?”
谢南笙看向傅随安,心中冷笑,反应倒是极快。
孟听晚适时站起身,一滴泪挂在眼眶,欲落不落。
“都是我不好,听晚这就退下换衣,不扰了二位公子的雅兴。”
泫然欲泣,当真委屈,傅随安一颗心揪在一块,皱着眉头看向谢南笙。
圣旨已下,他是她未来的夫婿,她为何就不能出言相帮?
傅随安眼底的失落慢慢汇聚,四周安静下来。
终于,谢南笙抬眸,像是感应到傅随安心中所想,淡声开口。
“我陪孟姑娘一块。”
孟听晚小心翼翼看着傅随安,得到傅随安的点头,才感激的看着谢南笙。
“劳烦谢姑娘。”
两人离席,再次沉默下来。
傅知砚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冷淡的眉眼似乎有一抹笑意。
傅随安松了一口气,他是她将来的依靠,他才露出一点失落,谢南笙就立即起身。
可见谢南笙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两日的反常只是因为谢家的糟心事。
只是不等傅随安高兴太久。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呼。
“孟姑娘。”
翌日一早,谢南笙坐在铜镜前,镜中女子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未施粉黛,颜色仍旧晃眼。
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清冷决绝。
一袭月白色罗裙,腰间是同色系绣着海棠的腰带,腰带将女子的腰身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竹喧和松闹饶是每日见惯了自家姑娘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惊叹。
她们家姑娘当真好看,傅随安也当真眼瞎。
孟家那个庶女除了会掉两滴假眼泪,哪一点比得过她家姑娘?
呸,眼瞎心盲的人渣。
谢南笙看着二人眼底由惊艳转为气愤,嘴角扯开一点不甚明显的弧度。
“帖子,不用下了。”
谢南笙轻叹一口气,她原想跟傅知砚谈一桩生意,问他借人,她嫁与他。
可傅知砚是她的恩人,她不该拖累他,而且他也身处沼泽。
上辈子她进府不到五年,傅知砚的祖母没了,安国侯从马上摔下,成了活死人,随后也传出傅知砚的死讯,傅知砚同父异母的弟弟承袭爵位。
这跟谢家大房何其相像?
安国侯夫人乃皇亲国戚,肯定有不少人手,傅知砚能活着,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她实在不该如此卑劣拖累他。
“奴婢知晓。”
“鸡汤可煨好了?”
“回姑娘,好了。”
谢南笙从妝匣中拿出一个瓷瓶。
里面装的可是好东西,想来傅随安不会陌生,毕竟上一辈子,他也用同样的法子待她。
“姑娘,大夫说要连吃三天才能生效。”
“好。”
半个时辰后,谢家的马车停在傅家门口,由着下人带引,谢南笙来到傅随安的院子。
屋内,李氏伸手掐了傅随安一把。
“南笙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傅随安眉眼中有点不耐烦,母亲昨天回来就开始在他耳边念叨,他耳朵都要起茧了。
谢南笙满心满眼都是他,只要他稍稍示弱,假意说几句抱歉的废话,轻轻松松就能将人哄好。
母亲就是瞎操心。
“我知道。”
李氏轻声叹气,临门一脚,她可不想傅随安被那个贱人耽误。
“你知道就好。”
门被叩响,荷嬷嬷走进来。
“夫人、公子,谢大姑娘来了。”
李氏挤出笑脸。
“快让人进来。”
谢南笙走进来,床上的傅随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
女子美目盼兮,远眉如黛,姿色过人,一袭白衣将她衬得更为清冷无尘。
连光都格外偏爱,替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辉,比话本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两分。
傅随安喉头发紧,上下滚动。
他一直都知道谢南笙生得好看,可如今仔细瞧来,当真是惊艳。
李氏见状,捂着嘴走出去,示意身边的婢女。
一时间,屋中只余下傅随安和谢南笙主仆三人。
谢南笙微微侧身,忍着恶心避开傅随安的打量。
“傅公子。”
思绪回笼,傅随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是好色之徒,谢南笙虽姿色过人,可听晚始终是他心里的唯一。
听晚温柔良善,体贴周到,最能懂他的脆弱和自卑。
他跟谢南笙,只能相敬如宾,若是她宽宏大度,他或许能分她一丝欢喜。
“南笙,你来了。”
傅随安满脸笑意,目光眷恋地跟着谢南笙。
“南笙,我很抱歉,昨日本想带你出府散心,却连累你为我担心。”
傅随安沙哑着声音开口,直直看着谢南笙,满是歉意。
谢南笙收在袖中的手揪在一块,手背上已然泛红。
“傅公子,昨日的事情已然过去,休要再提。”
傅随安心中更为高兴,谢南笙连提都不想再提,还真是为他考虑。
谢南笙对他的情意,竟如此之深?
傅随安摸了摸自己的脸,眉眼中多了丝得意。
不过也是,盛京中,比他有才华,比他貌美的世家公子可没几个。
谢南笙不想看傅随安唱戏,转身接过竹喧手中的食盒。
“傅公子,这是我让小厨房炖的鸡汤,从谢家至此,温度刚合适。”
说着,谢南笙将碗递到傅随安的面前,眼中尽是笑意。
傅随安看着谢南笙贤惠的模样,伸手握着自己的心口。
看着碗中
“南笙,我这里疼,南笙喂我可好?”
谢南笙直起身子,忍着将鸡汤泼到傅随安身上的冲动。
“傅公子,我从未做过伺候人的事,我怕不小心伤了傅公子。”
“傅公子也不想在大婚当日出丑吧?”
傅随安反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南笙问住。
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谢南笙要是不小心碰到他的伤,确实得不偿失。
“南笙,你真细心。”
谢南笙将鸡汤放在傅随安的手中。
“傅公子,多喝点。”
傅随安内心一喜,连温度都是刚刚好,不烫不冷,谢南笙一路上,肯定试了很多次。
傅随安柔情的看着谢南笙,在谢南笙的注视下,将鸡汤喝完。
谢南笙嘴角的笑越来越浓,还有一丝欣慰。
落在傅随安眼里,又是另一种感受。
“南笙,鸡汤味道极好。”
傅随安感动地看着谢南笙,薄唇一张一合。
“南笙,你待我一片赤诚,我定然不会辜负你。”
谢南笙将碗递给竹喧,勉强挤出一丝笑,不想继续留下听傅随安的废话。
“傅公子好生休息,我明日再过来。”
话罢,不等傅随安反应,带着竹喧出了门。
屋内的傅随安看到那抹俏丽的背影,噗嗤笑出声。
“眼看就要成亲,怎么还如此害羞。”
谢南笙用帕子使劲擦手,眼看泛红,这才将帕子丢给竹喧。
“回去烧掉。”
“是。”
马车从正门离开,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回到谢家,只是谢南笙并未从马车上下来。
彼时谢南笙,带着帷帽,坐在云渺阁三楼的雅间里。
云渺阁,明面上买卖字画,可实际是京中最大的暗卫交易所。
上辈子,为了傅随安,她得罪不少人,想要她死的人不在少数,屡次遇到刺杀。
偶然间她得知云渺阁的暗中交易,悄悄带着竹喧来买了一个暗卫。
而云渺阁的暗卫确实极好,带着血的匕首再没有伸到她跟前。
可是她愚蠢,她将暗卫的秘密告知傅随安,她不知那暗卫的下场如何。
只是她被关起来后,再没有见过他。
他,也许跟竹喧和松闹一样,为救她死了。
云渺阁还有另一妙处,他们所培养的暗卫皆是孤儿。
训练暗卫的人从不会露出真面,他们更不曾见过背后的主子,所以云渺阁暗卫只忠于买下他的主子。
她昨晚翻来覆去,天快破晓,才想起云渺阁。
傅随安蹭的一下站起来,可胸口传来的痛意让他浑身一颤。
“嘶!”
脸色比刚刚还要白上两分,可当务之急是解释。
“南笙,我不是担心孟姑娘,我是担心你。”
说着,傅随安朝着谢南笙走近两步,眼底的情意铺开,险些晃了周围人的眼。
“南笙,要是孟姑娘出事,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少不得还会自责万分,我不想你陷入那般情绪,所以才会着急。”
傅随安情意绵绵,眼尾微微发红。
“南笙,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我当真是为了你。”
谢南笙心中好笑,傅随安合该去做戏茗轩的台柱子。
“谢姑娘,我跟傅大人只在宴会上见过两次,傅大人所为断然不是为了我。”
傅随安小心翼翼看着谢南笙,满脸委屈。
“我又没说不信,傅公子倒也不必如此。”
谢南笙声音微凉,眼尾扫过孟听晚。
傅随安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紧紧捂着胸口,冷不丁又咳了两声。
“南笙,你信我就好。”
“咳咳!”
“傅公子,我好心救你,孟姑娘却说我有心害你,我实在觉得冤。”
谢南笙低着头,声音有些难过。
“我也听到了,孟姑娘眼见着快到岸边了,还跪下来妄图污蔑谢大姑娘。”
孟听晚脸色瞬间惨白,她心里是这样想,但是被苏珩当众揭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公子,我没有。”
“我又没瞎,你刚刚还说谢大姑娘将怨气都发泄在傅随安的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挑拨是非。”
苏珩撞了下傅知砚的肩膀。
“知砚,你说对不对。”
几人看向傅知砚。
“嗯。”
苏珩挑衅地看了孟听晚一眼。
“孟姑娘总不会说我们联合起来欺负你吧?”
孟听晚脸色涨红,抬眼看着傅随安。
可是傅随安心里发虚,哪里敢看她。
“谢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担心傅大人。”
谢南笙冷笑出声。
“傅大人是我的未婚夫,孟姑娘以何种立场担心?难不成我会看着傅大人死在我面前?”
孟听晚被问住,神情更是委屈。
可人来人往,没人会出声帮她,拖得越久,丢的只是她的脸面。
“谢姑娘,我错了,不知谢姑娘怎样才会原谅我。”
谢南笙弯唇,视线落在孟听晚的膝盖上。
“孟姑娘为了傅公子,下跪欲毁我清名,既如此,那就下跪道歉。”
傅随安猛地抬起头,张嘴想要替孟听晚分辨两句,可谢南笙直直看着他,顿觉心虚。
傅随安不敢多说,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孟听晚余光扫到傅随安的动作,死死咬着嘴唇。
“谢姑娘当真要如此逼我?”
谢南笙没有作答,孟听晚就算跪上千百次,都赎不了罪。
谢家满门的性命,傅随安对她长达一个月的欺辱,十年婚姻的欺瞒,孟听晚死上十次都还不清。
傅随安更是。
思及此,谢南笙心底泛出冷意。
“孟姑娘,若是没心,大可以离开。”
孟听晚抿唇,岸上不少人都听到谢南笙的话,纷纷驻足看着船上。
孟听晚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屈辱,她会牢牢记住今日的折辱。
等她入府,她一定会让谢南笙后悔今日所作所为,她要谢南笙为今日所作付出代价。
指尖掐着掌心,疼痛唤回孟听晚的思绪,孟听晚抬眸看着谢南笙。
“谢姑娘,当真没有别的法子?”
谢南笙伸手挑起孟听晚的下巴,眼底勾出讥笑。
“孟姑娘,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人敬我一分,我还三分,可若是别人伤我一分,我也是要还三分的。”
谢南笙睨着孟听晚,她就是要侮辱孟听晚,她就是要激起孟听晚的恨意,如此她才能稳稳抓住傅随安,奸夫淫妇休想分开。
“孟姑娘,要跪就快点,傅大人的肋骨断了,大夫已经在一旁等待。”
苏珩出声提醒,孟听晚这才注意到傅随安不正常的脸色。
“好,我跪,谢姑娘,都是我的错,我见识鄙陋,不该猜忌怀疑谢姑娘的一片真心。”
孟听晚盈盈看着傅随安,在他的面前下跪,更能让傅随安心疼,他心里对谢南笙的怨怼又会多几分。
傅随安喉间发痒,缓缓闭上眼睛,是他无用,不能护着心爱的女子。
终有一日,他再不会看旁人的脸色,他喜欢的女子也不会在被逼着下跪,做违心的事。
孟听晚红着眼眶,倔强侧头。
“我记住了。”
“南笙,我胸口疼。”
傅随安终究忍不住,声音嘶哑,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傅大人。”
“公子。”
孟听晚跪到一半的膝盖顺势起来,一旁守着的大夫立即上前。
谢南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傅随安,她不过是让孟听晚下跪,傅随安就承受不住了?
那她受的那些折磨呢?
没事,她总会找回来。
傅随安被苏家的小厮抬了回去。
孟听晚撩开马车帘子,死死盯着岸边的谢南笙,眼底的恨意。
她不会放过谢南笙。
谢南笙和傅知砚三人并排下了船。
“世子,今日的戏如何?”
“戏不错,郎情妾意。”
谢南笙看着孟家的马车,缓缓勾唇。
“确实,一片真心,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偏生她当了一辈子的瞎子。
傅知砚觉察到谢南笙流露出的悲凉,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眼底染上墨色。
“苏珩。”
苏珩将莲蓬递给谢南笙的婢女。
“谢大姑娘,斯人已逝,万望谢大姑娘一切朝前看,人间还有值得的风景可以驻足。”
苏珩说着,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傅知砚,二人的外貌当真极配。
谢南笙回头,看着苏珩,点头示意。
“谢大姑娘,既然都出来了,何不一起用膳?”
“不了,世子和苏公子尽兴,只盼苏公子将今日所见所闻藏于心底。”
“谢大姑娘放心,小爷不是长舌妇,更不是口无遮拦之人。”
“如此,多谢苏公子。”
看着谢南笙离开的背影,苏珩轻声叹气。
“知砚,谢大姑娘真可怜,未婚夫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子眉来眼去,她还要考虑傅随安的名声,不敢将此事捅穿。”
傅知砚皱着眉。
“她是为着傅随安?”
“嗯,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傅随安再不是人,也是她未来的夫婿,她定然是想给他留几分颜面。”
傅知砚看了苏珩一眼,似在思考苏珩的屁话。
她是为了傅随安?
秦年推开暗室的门。
“世子,谢大姑娘来了。”
傅知砚坐在主位上,一袭白色锦袍,瀑布一般的青丝同样用一根簪子挽起。
眉眼中多了一分病容,一夜之间,傅知砚好似比昨日更憔悴,唇色苍白。
闻言,微微皱眉。
“买字画?”
“不是,买人。”
苏珩坐在傅知砚的对面,能感知到傅知砚眸底的情绪变化。
“知砚,你在担心谢大姑娘?”
傅知砚敛去外露的情绪,缓缓摇头,平静地看着苏珩。
“不是,我只是好奇,她一个闺阁千金,如何得知云渺阁暗中的交易。”
苏珩才反应过来,脸上终于有了两分认真。
“知砚,可要查?”
“不用,将人带过来。”
苏珩一噎,看着傅知砚的神色。
“知砚,你不是要回府吗?”
傅知砚压着喉间的痒意,声音尽量平缓。
“心中有疑,总要探明。”
苏珩看着傅知砚,嘴角抽了抽。
从前不是没有如此情况,知砚都是让下面的人去查,半点都不关心,甚至都不担心。
难不成在知砚心里,谢大姑娘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秦年,你亲自去。”
秦年点头,应声退下。
不多时,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推门而进,谢南笙起身。
“云渺阁的规矩,还请姑娘摘下帷帽,跟我们前去。”
竹喧有些担心,上前挡在谢南笙的面前。
谢南笙看着带面具的男子,总觉得有点熟悉。
“竹喧,你在这等我,不会有事的。”
谢南笙摘下帷帽,一根白色丝带围在她的眼眸,眼前瞬间黑暗,手里被塞了一根棍子。
谢南笙握着棍子,跟着男子的牵引而走。
不知走了多久,谢南笙只觉得这条路跟她上辈子走过的路又不一样。
好似更长,虽然蜿蜒,可脚下的每一步都极为平坦。
“姑娘请坐。”
丝带滑落,房中只有一根蜡烛,四周昏暗,桌子上一面铜镜,谢南笙看不到男子的身形,只闻其声。
“谢大姑娘,说说你的要求。”
谢南笙倒是不意外,云渺阁要是不能知晓她的身份,暗处的营生想来也不能长久。
“擅长查探消息,且有本事不被发觉。”
置身黑暗中,谢南笙没有收敛眼底的恨意。
傅知砚透过铜镜,没有错过谢南笙眼底的情绪变化,心中的好奇更甚,她又露出那抹他猜不透的情绪。
“谢大姑娘,云渺阁规矩,银货两讫,一经售出,不可后悔。
另外,谢大姑娘还要保守秘密,不可向旁人道云渺阁的事,谢大姑娘可否能做到?”
谢南笙点头,声音肯定。
“我能做到。”
“谢大姑娘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屋中的烛火晃了一下,谢南笙知道,男子已经离开。
傅知砚微微拧眉,摸不准谢南笙的想法,心底同样不解。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短短两个月,她眼底再无往日的明媚张扬,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不懂的恨意和悔意。
问题出在何处?
傅随安的背叛,谢太傅之死,还是行舟之死?
她有何难处?
傅知砚想不明白,手握着玉佩,他能不能帮她?
心中思绪万千,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傅知砚生出不安,还有藏不住的担心。
“世子,谢大姑娘要擅长查消息的人。”
傅知砚听不到谢南笙的声音,但是凭借口型,已经知晓。
“让诗论过来。”
苏珩蹭的一下站起来,神情极为激动。
“傅知砚,你疯了?”
傅知砚压下心口的躁意,面容平静地看着苏珩,声音染上他都不曾发觉的颤意。
“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诗论是你的贴身暗卫,你身边有一大堆居心不良的鼠辈,你居然要把诗论给谢南笙,你不就是疯了?”
苏珩一脸不赞成,没有找到神医之前,他绝对不能让傅知砚出事,哪怕一点危险都不能有。
“阿珩,我身边不只有诗论一个。”
“可他武功最高,你要是想帮她,你随便给谁都可以,可唯独诗论不可以。”
傅知砚抬眸。
“阿珩,太傅于我有恩,行舟是我们的挚友,如今他最爱的妹妹遇到麻烦,我不能袖手旁观。”
苏珩皱着眉。
“知砚,我并不是让你袖手旁观,我只是让你将别人给她,你不忘恩情是好事,可你总要替自己考虑。”
“知砚。”
“阿珩,旁人不知我的性子,你难道不知吗?”
苏珩直直看着傅知砚,他知道傅知砚一旦决定的事,就难以更改,可他还是想努力。
“阿珩,一个月前,她是人人艳羡的谢家大姑娘,风光肆意,明媚张扬,噩耗突至,父兄陨命,谢家一月两丧,风言风语不断,从前上赶着巴结的人消失,眼里全是鄙夷。
陛下赐婚,人人都道好姻缘,可我们知晓其中情况,傅随安心有所属,她过府就要吃一辈子夹生的饭,我不能袖手旁观。”
苏珩看着傅知砚,他许久没有从知砚口中听到那么长一段话。
“知砚,你对谢大姑娘?”
“阿珩,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报恩。”
话出口之时,傅知砚心口酸胀不已,目光落在双腿上,眼眸黑沉沉,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他怎配耽误她?
而且安国侯府蛇鼠同住,他早已想过,孤身一人就好。
苏珩轻声叹气,无奈地看着傅知砚。
“罢了,你主意大,小爷自认倒霉,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苏珩气鼓鼓,背对着傅知砚,眼不见心不烦。
傅知砚冲着秦年点头,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归于沉静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门吱呀一声,屋中多了一根蜡烛,谢南笙思绪回笼,循着声音看过去。
“谢大姑娘,你要的人。”
谢南笙看过去,触及到男子的面容时,瞳孔猛然一缩,扶着桌子站起来。
眸间一片水意,情绪奔腾,谢南笙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傅知砚见状,手指收紧,喉头有些发紧,刚刚压下的情绪再次被挑起,在心里翻腾肆虐。
熟悉的神情。
她为何会对诗论露出同样的神情?
谢南笙秀眉轻蹙,心中微有惊讶,不觉想起两人的最后一面,心中思绪万千。
他是她的恩人,是谢家大房的恩人。
可他不知此情。
轮椅上的傅知砚,觉察到女子的目光,抬眸直视,女子眼底有感激、愧疚、悲痛,还有几分他看不明的情绪。
傅知砚心中疑惑,手指在双腿上轻轻敲击,不慎明白。
李氏原本满心欢喜,可辅一见到谢南笙,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大喜的日子,怎穿了一身白?
她知道谢家新丧,可昨儿个已经提前让人送来拜帖,谢南笙如此莫不是故意的?
可一想到以后,李氏还是压下心头的不爽,兴奋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南笙的面前,亲切的拉着谢南笙的手。
“南笙,伯母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如此高兴。”
“我初次见你,心中欢喜万分,想着要是能得你这么一个温婉可人的媳妇,吃糠咽菜都欣慰,竟不知真的如愿了,当真是谢天谢地。”
谢南笙忍着嫌恶,慢慢将手抽出,低头不语。
“南笙是姑娘家,脸皮薄,你快些回来坐好。”
傅老夫人适时出声,李氏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到原位坐着,要不是为着随安,她才不会让老太婆出面。
不过没关系,只要谢南笙进府,他们二房指定能支棱起来,届时她就不用再看老太婆的脸色。
“母亲说得对,是儿媳太过兴奋,一时大意了。”
谢南笙平复心情,仍旧低着头,她知道有一道目光,自她踏入,就一直跟随着她,可是她觉得恶心。
傅随安眼底欢喜,看向谢南笙的眼底全是爱意,生怕旁人不知他的情意。
“随安,你特意给南笙挑了下聘的礼物,何不拿出来给南笙。”
李氏开口提醒,越看越满意,只有这样的贵女才能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
傅随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可到底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将精心挑选的玉佩送出。
“南笙,这是一对阴阳玉佩,这半块给你,我执着另外半块。”
谢南笙看着递到跟前的玉佩,真想连同盒子摔碎。
“南笙,可是不喜欢?”
傅随安小心翼翼开口,一言一行都站在谢南笙的角度思考。
“若你不喜欢,不必勉强,无需顾及旁的,我过几日重新陪你去挑,可好?”
谢南笙按下心头的情绪,面上不显露,示意竹喧收下玉佩。
傅随安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只当谢南笙是小女子心思,容易害羞,毕竟谢南笙是大家闺秀。
谢老夫人看了眼傅随安,倒还算满意。
“南笙,你母亲已经让人去唤临川,你们年轻人且到花园逛逛。”
“随安,你可要好好照顾南笙。”
李氏见缝插针,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对谢南笙的‘重视’。
可若真用心,又怎用提醒旁人?
四人到了花园,傅随安自然地在谢南笙的身旁坐下,傅知砚看在眼里,眼底勾出嘲讽,可蓦然又涌起一丝自嘲。
“南笙,你瞧着有些苍白,可是晚上睡得不好?”
傅随安声音温柔,满脸关切。
谢南笙忍着将茶水泼到傅随安脸上的冲动,淡声开口。
“嗯。”
“南笙,我知你近来心情不好,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是你的依靠。”
谢南笙心中冷笑,都死过一次,她要是还信傅随安的鬼话,那她就白死了。
“傅公子,有些话不可说得太早。”
傅随安微微一怔,从未想到谢南笙会如此回答,但并未多想,一个月内父兄皆殒命,换谁都难以接受。
“南笙,再有一月我们就成亲了,你不用如此拘谨,随意些即可,唤我随安吧。”
谢南笙低头敛去眼中的恨意,再次抬眸时,眼底已经恢复如常。
“傅公子,我们到底没成亲,称呼称谓,等成婚之后再做改变。”
傅随安心头生出一丝不悦,这就是他为何不喜谢南笙的原因,死板不知变通,规矩礼仪大过一切。
谢南笙到底不如听晚会讨他欢心,如果不是为了谢家的人脉,为了给听晚一个名分,他才不会搭理谢南笙。
罢了,一个有用的花瓶,他就忍忍她,只要他爬到高位,他才不会多看谢南笙一眼。
傅随安心里这般想,顿觉痛快不少。
“南笙,不管成婚前,或是成婚后,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都不会逼你。
你能低下头瞧我,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身边一直是你,就算喝凉水都觉甜。”
说着,傅随安就要伸手去碰谢南笙。
“姐姐,我的蹴鞠卡在树上了。”
谢临川跑过来,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谢南笙。
谢南笙趁机起身,伸手将谢临川拉到跟前,用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汗水。
“慢点跑,别摔着。”
语气是说不清的温柔,全然不是方才的冷然。
傅随安心里又多了几分不悦,不过眼下倒是大好的表现机会。
“临川,随安哥哥帮你取下蹴鞠可好?”
“好,随安哥哥跟我来。”
傅随安牵着谢临川走到对面,凉亭中只剩下谢南笙和傅知砚二人。
谢南笙绞着帕子,想说一声谢,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的傅知砚不知,她的谢无从说起。
半晌后,傅知砚清爽的声音传来。
“昨日,我也在戏茗轩。”
谢南笙猛地抬头,惊诧地看着傅知砚,一句话道尽昨日真相。
所以傅知砚是知晓傅随安的事情,今日才跟着一道过府?
不知为何,谢南笙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傅知砚直勾勾看着女子湿润的眸子,视线下移,落在女子的手心,声音平静。
“你若是非他不可,我可以帮你。”
帮,他又要帮她。
谢南笙避开视线,努力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
“我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圣旨已下,我不能违抗圣命,且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世子如何能帮。”
“我知道,若是你不愿,我也会帮你。”
谢南笙再次看向傅知砚,不放过他眼底的任何情绪,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开口。
“世子为何帮我?”
傅知砚握着椅子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