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建国王秀梅的女频言情小说《愚孝惨死,饥荒年我把妻女宠上天李建国王秀梅》,由网络作家“金乾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分家?我不同意!”李有田当即表示反对。开什么玩笑,一分家,地里的活儿谁干?纯靠自己吗?那不得活活累死。“对,我们不同意。”冉月华也表明态度,“分家了,家里家外的活儿谁干?”不过,因为太着急,太生气,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别看何明霞现在坐月子,但家务活一样不少干,扫地做饭晾晒粮食洗衣服,喂鸡喂猪,家里有何明霞一肩挑,家外农活则由大儿子李建国承担。分了家,还怎么吸血?这家不能分!“大伯,还有诸位乡亲,你们可都听见了,我爸我妈不分家的理由很简单,把我们两口子当驴驶。”李建国冷笑,“爸妈,我跟明霞是牲口吗?”“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没有,我,我的意思是,一家人就该团结一致,拳头只有攥紧了,打出去才有力量,家和万事兴嘛。”李有田扭头瞪了...
李有田当即表示反对。
开什么玩笑,一分家,地里的活儿谁干?纯靠自己吗?那不得活活累死。
“对,我们不同意。”
冉月华也表明态度,“分家了,家里家外的活儿谁干?”
不过,因为太着急,太生气,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别看何明霞现在坐月子,但家务活一样不少干,扫地做饭晾晒粮食洗衣服,喂鸡喂猪,家里有何明霞一肩挑,家外农活则由大儿子李建国承担。
分了家,还怎么吸血?
这家不能分!
“大伯,还有诸位乡亲,你们可都听见了,我爸我妈不分家的理由很简单,把我们两口子当驴驶。”
李建国冷笑,“爸妈,我跟明霞是牲口吗?”
“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没有,我,我的意思是,一家人就该团结一致,拳头只有攥紧了,打出去才有力量,家和万事兴嘛。”
李有田扭头瞪了自家老娘们儿一眼,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今天这件事情,我跟你妈,你弟弟都有不对的地方。”
李有田看着憨厚老实,但也是人精一个。
硬的不行,那就软的呗,李有田就不信了,自己这个当爹的都主动服软了,老大还能不认他这个老子?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你弟弟的婚事,东奔西跑,着急忙慌没顾得上明霞跟孩子,你别往心里去。”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分什么家啊?咱们不分家。”
李有才瞥了一眼李有田,心说老二啥时候变得有城府了?
也对,谁家要摊上李建国这么个老实人,傻子才想着分家呢。
“建国,你看你爸妈也意识到错误了,要不分家的事儿算了?”李有才吧唧一口老旱烟,试探问了一嘴。
“不分家也行啊,不过,我有条件。”
李建国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放过吸自己血的机会,爹妈不会轻易分家的。
“结婚之前的事就不提了,我们与明霞结婚三年半,家里粮食卖了六七茬,三年间,家里卖了十来头猪,多了不敢说,两三千块钱咋都有了。”
“李建军高中三年,每年学杂费五六百,生活费加起来,就算七百,三年下来也有两千块了。”
“现在明霞生了孩子,要坐月子,兰兰要买奶粉,你们也给我两千块吧!”
李建国直接伸手要钱。
“疯了吧你,两千块,你咋不去抢?”
一提钱,冉月华就感觉有人拿刀子,从自己身上刮肉。
老两口攒下来的钱,得留给好幺儿讨媳妇儿呢。
“两千块可不行,你弟马上讨媳妇儿,亲家那边要三千八的彩礼呢,给了你,你弟弟结不结婚了还?”
李有田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直接拒绝。
“哦,我明白了。”
李建国拉长了腔调,“大伯,各位叔叔婶婶,你们都听明白了吧,我跟明霞要给家里当牛做马,然后挣来的钱,媳妇儿孙女不能花,都得给我的好弟弟留着结婚。”
“我一家三口子人,饭都吃不上了,我还管别人死活吗?”
“有田两口子太偏心了!”
“可不咋滴,建国踏实肯干,街坊邻居有事,招呼一声,撸袖子就上。”
“孙女饿着肚子都不滚。”
“不像话!”
“不是个人!”
不大的院坝里,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最后演变成声讨大会。
李建国嘴角上扬,“大伯,这家非分不可,不然我老婆孩子就得饿死了。”
“那就分家!”
李有才大手一挥,“老二,你们两口子打算怎么分?”
“建国,你真要分家?”
李有田被街坊乡亲一顿数落,他的好大儿软硬不吃,李有田索性不装了。
“对,我要分家,必须分家!”
“好,西山的三亩地给你,再给你五十斤米,三十斤面,二十斤油,家里的鸡鸭猪牛,你就甭惦记了。”
李有田冷哼道:“当年你结婚可花了家里不少钱,这笔钱得扣出来。”
“你也别觉着不公平,三年前的物价,能跟现在比吗?”
“可以,不过,我要加上保管室的两间房子,这破房子,我不要了。屋里的东西,我全部带走。”
李建国心里盘算了一下,他是不打算跟爹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冉月华阴阳怪气,脏话连篇,事后肯定还得欺负自己老婆孩子,索性搬走,眼不见心不烦。
保管室,其实最早是村里的房子,占了李建国家里的林地,后来村里建了公社,保管室也就给了李建国家。
“可以。”
冉月华抢先一步应了下来,李建国一家三口搬走,腾出来的房子,不正好留给幺儿结婚用吗?
“那就当着乡里乡亲,以及大伯的面,立字据。”
李建国也痛快,当即找来纸笔,让李有才写字据,确认无误后,便签上名字,沾了点大黄狗的血,摁上指印。
分家完毕,没热闹看了,大伙儿接连散了,有了瓜,改天有吹的就行了。
李有才走之前,找到李建国。
“建国,大伯还是有两句贴心话要跟你聊。”
李有才瞄了一眼屋内昏黄的灯,将李建国拉到墙角,嘀咕道:“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女儿将来是要嫁人的,你现在跟父母兄弟闹得太僵,不是什么好事。”
“听大伯一句劝,分家目的达到就行了,往后找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女儿怎么了?女儿是我自己的种就行,将来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是我李建国的种,不像村子里一些人,儿子一大堆,没一个是他亲生的,有个球用?”
李建国白了李有才一眼,冷哼一声。
女儿咋了?女儿不是人?
女人就活该被欺负呗?
“建国,你啥子意思?我说话你也不听是不?”
李有才老脸一黑,吹胡子瞪眼,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村子里就那么几百口子人,村头放个屁,村尾都能闻着味儿,不少人私底下传李建成、李建平不是自己亲生的,瞧着也的确不怎么像。
这件事,就像是扎在李有才心窝子上的刺儿,他李建国居然敢当面提,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大伯,你听不出来吗?”
李建国呵呵一笑,“我的意思,你儿子是亲生的吗?”
李建国手中镰刀往肩头上一扛,转身回屋......
孩子的哭闹声,如钢针一样扎在李建国心上。
他不是没能耐养活孩子,是上辈子被蠢死了,一味迷信百善孝为孝。
交代何明霞两句,李建国也不搭理冉月华,大步跑向公社。
“建国,这大热的天,干嘛去啊?”
王秀梅趴在柜台上,远远看见李建国,乐得眉梢弯成了月牙。
李建国,李家沟有名的俊后生,身材高大威猛,足有一米八,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荷尔蒙气息爆棚。
王秀梅一寡妇,多少沾点寂寞。
“王嫂子,我想管你赊点东西,帮个忙成不?”
李建国哪有心思注意王秀梅想要吃掉自己的眼神,这么大一小伙子,养不活老婆孩子,属实抬不起头。
“赊东西啊......”
闻声,王秀梅拉长了腔调,脸上笑意跟着淡了下去。
这年头,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王秀梅也是仗着老公公是村干部,倒腾一家小卖部,但也挣不了什么钱。
“嗯,我就赊一袋白糖,最多三天就把钱给你。”
求人如吞三尺剑,李建国一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为了孩子,只能低三下四求人了。
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蠢。
“那,行吧。”
犹豫了一下,王秀梅从架子上拿出一袋白糖,上半身前倾,趴在柜台上,碎花领口闪过一抹腻白。
“建国,不是当嫂子的说你,你也有孩子了,多少为自己小家考虑一点,你爸一大早从我这里买了五十多块的东西配四礼提亲,你一天天给他们干活,孩子连吃的都没有,你这爹咋当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嫂子。”
李建国心里更堵了,花五十多块钱,给李建军上门提亲做四礼,自己亲生骨肉拿两块钱买白糖却没有!
哼!
一路快跑回家,李建国累得满头大汗,听着女儿哇哇大哭,粉嫩小脸都涨红了,李建国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迅速冲好糖水,用小汤勺一点一点味道嘴边。
小嘴儿沾到糖水,立刻不哭了,吧唧小嘴儿的样子,可把人给萌化了,却也令李建国心酸不已。
“建国,你先坐着歇息一会儿,孩子让她先睡,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擦汗,一会儿太阳下山,你又得下地干活了。”
小家伙吃饱就睡,何明霞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用,你躺着,别乱动,还没出月子呢。”
李建国摁住何明霞,摸到女人手背,女人的手纤细修长,皮肤蜡黄,明显营养不良,就这,胸再大也没奶啊,营养完全跟不上。
“女人生孩子,等于鬼门关走一遭,你要不好好养,将来落下病根咋办?”
“没事的,我能干活的......”
何明霞一脸错愕,李建国咋突然转性了呢,上午不还让自己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晾晒衣服被子吗?
“干什么活?坐月子,挣钱养家的事儿我来就好,别的都不用你操心。”
看着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惊慌的脸色,李建国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从公社小卖部回来的路上,李建国就发誓,一定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家里的活儿,你也甭管,踏踏实实陪着孩子,别碰水,别晒太阳,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给你做饭。”
匆匆交代两句,李建国便戴上草帽出门了。
下午三点,烈日炎炎,走在田坎边上,蛙鸣阵阵,热气从泥土里冒出来,潮热中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
李建国大步赶往村东头,他得赚钱!
村东头的老刘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家里的桌椅板凳床,棺材,都能做,前几天碰见老刘头,闲扯了几句,得知老刘头要请几名年轻人上山砍树,一直晾晒到冬天,正好用来做家具换钱。
李建国身强力建,为人老实稳重,老刘头自然喜欢。
可惜,家里十来亩地要施肥,要除草,全靠李建国一个人,挣钱的机会,就此错过,导致家里买一袋白糖的钱都买不起!
“草!”
李建国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脚步更快了些。
“刘叔,忙着呢。”
到了老刘头家里,老刘头整蹲在大槐树下磨着斧头,嘴角叼着旱烟。
“咦,建国,你小子不在家伺候媳妇儿月子,咋想起来我这了?”老刘头笑呵呵打着招呼。
“刘叔,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所以......”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李建国脸皮臊得滚烫,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咋?找我借钱?”
老刘头脸上笑容凝固了。
“不不不,我不借钱,我给你干活砍树抬树都没问题,工钱你看着给,但我要一天一结算,概不拖欠。”
“你也知道,我老婆刚生了孩子,所以......”
李建国连忙解释,眼神带着恳求。
“干活啊,那没问题,我以为你找我借钱呢。”
老刘头放下手里斧子,捏着烟杆子猛吸一口,眯眼思索道:“这样吧,一会儿你随我上山,我负责砍,你负责扛,扛回来以后,一根一根堆在棚子里。”
“一根就给你一块钱,别人给我干活,也这价,你应该知道行情,你觉得怎么样?”
“成,没问题。”
李建国拍打着胸脯,满口应下。
“行,我倒点水咱们出发,山上有砍好的树,你可以先扛一部分,不要求你今天一定扛完,扛多少给算多少工钱。”
老刘头起身,回屋收拾好东西,扛着斧头锯子,领着李建国上山了。
山路不算崎岖,距离老刘头家也不算远,但老刘头也是滑头,想着要请人抬树,树干留得老长,大头直径足有四五十公分的大柏树,一根就有六七米长,足有大几百斤重。
“来,拿着叉子,路上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着。”
在李建国扛起第一根树的时候,老刘头递过来一根树杈子,李建国心里还有些感激呢,哪知道,老刘头又补了一句。
“扛树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可别赖我啊,这钱是你自己要挣的,可不是我逼着你来的。”
“放心,不会的。”
李建国咬着牙,不是生气,是太重了,每走一步腿肚子直打颤,不过,李建国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
怎么也得扛够二十颗吧,不然老婆孩子吃啥喝啥?指望偏心眼的父母吗?
“建国,你!”
何明霞气得在李建国腰间掐了一把。
李建国没感觉到疼,也不生气,轻轻将热毛巾盖了上去。
“嘶,疼!”
何明霞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明霞,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李建国也没辙。
“哇哇......”
两口子动静大了点,小兰兰醒来,嚎啕大哭,何明霞见状,赶紧抱起孩子,给喂奶。
兰兰小嘴巴蠕动两下,吧唧吧唧吸了两口,奶水顺着嘴角溢出,小脸上顿时乐了起来,看到这一幕何明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折腾半夜,两口子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没有下河摸鱼,先去找了村长王富贵帮忙通电,又去旁边小竹林,砍了竹子,围了鸡栅栏。
那个年代村里通电比较麻烦,而且电费也比较高,一度电得七八毛,就普通的钨丝灯,黄橙橙的灯光,比老大爷尿都黄。
“建国,可以啊,保管室这几间房子位置不错,周围也宽敞,养点鸡鸭啥的,都挺方便,就西山这几块土地次了点。”
王富贵接过李建国递过来的蓝天牌香烟,点上猛吸一口,一脸满足。
“你那活爹太偏心了,好地全都给你弟了。”
关于李建国分家的事,王富贵也听到一些,但只要李有才出面的事儿,他都避着。
“无所谓,好地坏地,只要能让我老婆孩子填饱肚子就成,早点分家,累就累点,为了老婆孩子值得。”
李建国不怕苦不怕累,就怕重活一世,仍旧对不起老婆孩子,只想把最好的留给她们娘俩。
“你小子,是个爷们儿。”
王富贵冲李建国竖起大拇指,一根烟抽完,搭上梯子开始走线,安装电灯开关,最后装上电表通电。
一通忙活,眼看到了饭点,李建国便留王富贵吃午饭。
“不了,我回去吃就行,你们刚分家,五十今米要吃到秋收去,还要养活孩子,你们都不一定够呢。”
王富贵摆摆手拒绝了,他倒不是好心,他好歹也是村长,虽然名望不如李有才,但手里攥着权力,多多少少都能捞到一点好处。
家里闷着豆角土豆猪油干饭,哪里看得上李建国家里的粗糙淡饭?
“富贵叔,一起吃点吧,一点剩菜剩饭,您别嫌弃。”何明霞抱着孩子,热情邀请道。
“不了不了,家里你婶儿已经做好了......”
王富贵扛着电工包就走。
“富贵叔,真不吃点啊?”
这时,李建国端着鸡汤出来了。
昨晚宰了一只大公鸡,两口子哪里吃得完?一直剩到中午,要不是怕天热馊了,还得留到晚上去。
乡下人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肉,像王富贵家里,能吃上猪油,就算有钱人了。
“嗯?你们炖鸡了?”
鼻子抖了抖,王富贵脚快挪不动了,身子不听使唤地转过头,看见了桌上的炖鸡,后悔得直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特么可是鸡啊。
村里好多人家过年都不一定能喝上一口鸡汤,李建国居然炖了这么大一盆?
暴殄天物!
“咕噜!”
王富贵吞了吞口水儿,走不动道了。
李建国看在眼里,“富贵叔,吃一口再回去吧,咋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上午,别人还觉着我跟明霞两口子不懂事,长辈一碗饭都没一口,像什么话?”
一边说着,一边卸下王富贵肩头上的梯子,将其拉回屋坐下。
李建国已经不是前一世的愣头青了,他不需要刻意讨好谁,但王富贵确实算村里的老好人。
作为李家沟外来人口,王富贵能当上村长,全靠自己有本事,会读书,会写字,人也明白事理,比李有才那老王八蛋好太多了。
往后自己要搞钱,要盖房子,免不了要走各种程序,少不了要麻烦王富贵,提前打好关系,将来好办事。
“那,那我就占你们小两口便宜了,哎呀,你们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
话没说完,一筷子鸡肉已经下肚了。
也就半小时,锅干碗净,王富贵肚子都吃圆了。
“哎呀,建国,你们两口子太热情了,这一顿吃下去,半个月肚子不缺油水咯。”
王富贵笑呵呵接过李建国递过来的烟。
“富贵叔,你客气了。”
李建国无所谓地摆摆手,心想,一只鸡算个球,他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顿顿有肉吃,要让他们成为李家沟村,第一个住上小洋楼的人!
“不过,叔也不白吃你的鸡。”
王富贵吸了一口烟,指着房子对面的西山,“挨着你三亩地过去一片林地,都是村里的,我可以做主租给你,粮食不够吃,自己开荒去。”
“放心,不需要什么钱,一年一亩地给个五块十块都成。”
“富贵叔,谢谢,谢谢你!”
何明霞一听,激动坏了,忘记自己怀里还抱着孩子,连连冲王富贵鞠躬。
何明霞是农民,她太清楚土地意味着什么了。
只要有土地,就意味着饿不死,意味着一家人能够填饱肚子了。
“富贵叔,那我可要签合同啊,签个二十年咋样?”
李建国眼珠子一转,动了心思。
对面的西山,瞧着荒凉,地是差了点儿,但如果不用来种粮食,用来搞养殖呢?再不济,挖个鱼塘,截取一段冷水养鱼,那也是一笔财富啊。
“可以啊,你随时来找我都行。”王富贵满口应下。
“成,那晚上我去找你。”
“好呢,谢你们两口子的饭了,我回去睡午觉去了。”
一根烟抽完,王富贵扛着梯子走了。
“建国,咱们家不缺土地了,回头我就跟一起开荒去,顶多今年饿饿肚子,明年好日子就来了。”
何明霞抓着李建国的手,激动地热泪盈眶。
“放心,我哪能让你们娘俩饿肚子?我......”
“建国,建国,今天晚上咱们李家召开家族大会,你跟明霞一定要参加哦。”
没等李建国说完,李建成来了。
“谁找我?”
薛怀义挺着大肚子,缓缓走了出来。
“老板,是这位兄弟找你。”
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薛怀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建国。
身材高大魁梧,四四方方的国字脸,轮廓分明,黝黑皮肤透着阳刚。
不过,李建国的打扮很土气,麻布背心,军绿色裤子,一双烂洞黄胶鞋,活脱脱一副乡下人打扮。
薛怀义皱了皱眉,面露不悦,白了服务员一眼,心说,啥人都有资格见自己了?
“你找我?”
薛怀义问了一句,兜里摸出一根软红梅点上,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有啥事?”
“卖点东西,薛老板一定会感兴趣的。”
李建国面带微笑,努力让自己放松,攥着蛇皮袋的手心,满是汗水。
眼前的薛怀义,看似一名普通乡镇酒店老板,其实,他的路子广,路子野,美丽洲酒店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
八十年代,有几人住得起酒店?
薛怀义真正赚钱的项目,是妓院,游戏厅和录像厅。
薛怀义本身就是一老色批,家里有妓院,免不了乱来,身体被酒色掏空,这只大王八,当年就是薛怀义的小弟买走,拿去孝敬薛怀义的。
不过,薛怀义小弟只花了三百块,而薛怀义则打赏小弟了一千块!
重活一世,李建国能让别人赚走差价?
“卖东西?呵呵,小兄弟,菜市场出门顺着滨河路往前走,我这是酒店,可不是菜市场,老子还忙着呢。”
薛怀义一挥手,转身欲走,回头还瞪了一眼服务员,“有点眼力劲儿,什么人都有资格见老子了?”
“海哥,你确定不看看货吗?”
薛怀义指桑骂槐,李建国当然听得懂,面盆大的乌龟,搁哪都能卖掉,但只有卖给薛怀义,才能卖上高价,同时,李建国还指着薛怀义发财呢。
“嗯?你认识我?”
薛怀义定住脚步,皱眉打量着李建国。
“海哥”这个绰号,可不是道上人给的,薛怀义小名叫海子,一来二去,村里小孩子都叫他一声“海哥”。
薛怀义已经很久没听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货够硬!”
李建国没法解释,当年他要出牢笼的时候,薛怀义刚因过失杀人关进去,杀的就是他小老婆,小老婆跟薛怀义小弟搅合在一起被发现。
两人同在一间屋里关着,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第一次见面,李建国总不能告诉薛怀义,你老婆偷人了,你将来有牢狱之灾吧?
当下,李建国将袋子里的狠货倒了出来。
一只大草龟趴在地上,昂起的脑袋,比小孩子拳头都大。
“这......宝贝啊。”
薛怀义眼睛都直了。
最近薛怀义愁啊,从县城里弄来几个漂亮姑娘,可惜,最近不知咋回事,外面彩旗不飘了,家里红旗也倒了。
“这得有一两百年了吧?”
薛怀义看着大乌龟,直接掏出皮夹子,“小兄弟,多少钱我买了,你说个数。”
“海哥看着给就行。”
李建国笑眯眯道,把皮球推给了薛怀义。
“我看着给,你不怕我坑了你?”
薛怀义掏钱的手停了停,颇有些诧异地看着李建国。
眼前的李建国打扮得跟个土包子似的,不过言行举止之间,透着一股子不卑不亢的傲气。
在金山镇,薛怀义也算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往日里那些农民见了自己,一个个缩手缩脚,点头哈腰,主动让开一条路。
可李建国没有。
“坑就坑吧,以后有好货,我不卖你便是了,生意嘛,一回生二回熟,价钱合适接着合作,价格不合适,分道扬镳。”
李建国耸耸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兄弟敞亮,那我说啥也不能亏待你啊!”
薛怀义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爽快的数了一千块,递给李建国。
这可是八八年,李建国家里两亩地的粮食,一年都卖不了这么多钱啊,要说不激动,绝对假话。
李建国强忍着激动心情,接过钱,想到上辈子的苦日子,险些哭了出来。
摸鱼抓虾都能搞钱,自己干嘛累死累活给家里当牲口,结果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了。
“海哥,这两百你收着,咱们第一次合作,收你八百,寓意你发我也发。”
李建国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抽出两张,又给薛怀义塞了回去。
“往后,我再有货给你送过来,给个公道价,赏小弟一口饭吃就行,你看成不成?”
商人逐利,李建国没站稳脚跟之前,还得倚仗薛怀义,这两百块钱就必须要丢出去!
“哦?”
薛怀义看着手里两百块,不由高看了李建国一眼。
这可是两百块!
金山镇镇长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八十来块钱,李建国一个农民,就这么推了回来?
有意思!
“还有狠货?山里的还是河里的?”
薛怀义更关注这一点。
他是开酒店的,平日里客人不多,但他要招待圈子里的朋友,这帮人肉吃腻了,就喜欢搞一点不一样的。
就像家里的玩腻了,外面的姑娘就显得格外新鲜了。
“都有,而且都是野的。”
李建国淡淡一笑。
“成交,只要是野的,甭管是山里的还是河里的,我统统都收,同时,我保证,在金山镇没有人比我开价更高了!”
薛怀义当即拍板,主动同李建国握手。
“合作愉快。”
李建国应和两声,离开美丽洲酒店,直奔农贸市场。
先买了一大背篓,随后买了十来斤猪肉,有买了五只母鸡五只公鸡,以及鸡蛋,何明霞正在坐月子,大人要养身体,孩子也要吃奶,营养必须跟上。
走到公社,奶粉、白糖小零嘴,以及家用生活用品,一背篓满满当当,双手还拎着东西。
李建国算了算帐,花了不到四百块,兜里还剩四百多呢。
“有这手艺,还种什么地啊?”
一想到家里妻女,炎炎烈日照在脸上,李建国也不觉得难受,反而笑得格外开心......
李有田眉头一皱,同老太婆对视了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老大什么情况?
整个李家沟,谁不知道老大李建国老实人一个,逢人永远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谁家有活儿需要搭把手,李建国直接顶上去。
家里一摊农活,就更不用说了,十来亩地的水稻、玉米,李建国一肩挑,从无怨言。
别说动手打人了,几乎从没跟人红过脸,今天晚上吃枪药了,把老二给揍了,还揍得这么惨。
“哎哟,疼,疼啊。”
李建军坐在地上哀嚎连连,“爸,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明天我还约好了跟晓丽见面呢,我这样还能出去见人吗?”
“我的好儿子,别哭别哭,起来妈看看。”
听见儿子哭声,冉月华心疼的肝颤。
将李建军拉起来,小心翼翼吹着脸上红肿,冉月华心里那团火又噌噌噌冒了起来。
“李建国,你也狠得下心啊你,建军可是你亲弟弟,你瞧瞧给你打的,明天还怎么去见对象?”
冉月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还不赶紧给你弟弟道歉,再把明霞陪嫁的缝纫机交出来,权当给你弟弟结婚送礼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怎么样?”
“哼!”
李建国冷笑不已,“妈,你真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李建军骂我闺女,打我老婆,还要我给他赔礼?还惦记明霞的嫁妆?”
“白天的时候,兰兰没奶喝,饿得哇哇叫,我找你要两块钱,你不给,你是怎么好意思问明霞要嫁妆的?”
“什么叫要?”
冉月华尖细嗓音,再次拔高,手往腰上一插,“这叫赔偿,你瞧把你弟弟打的鼻青脸肿,你还不该给点赔偿吗?”
“明告诉你,一台缝纫机还不够,至少还要五十块钱!”
“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没完?”
李建国往前一站,妻女结结实实护在身后,“妈,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个没完。”
“李建国,反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信不信我马上去请大伯过来,家法伺候!”
李建军一下子跳了出来,“你打我就算了,还要欺负咱妈是不是?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你嘴不疼了?”
李建国冷笑。
这就是他不如李建军的地方,他不会讨好,不会拍马屁,就知道闷头干活,一辈子被“百善孝为先”拿捏。
“建国,算了,咱把缝纫机给他们吧。”
何明霞拉了拉自家男人衣袖,委屈又无奈。
何明霞嫁过来三年有余,太清楚这家子的嘴脸了,得亏自己男人老实本分,踏实肯干,不然还不一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生于乡下,刚过们的儿媳妇儿,谁不被欺负?
尤其这一次生了个姑娘,公公婆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李家大伯要过来执行家法,自己男人又得脱层皮。
“算了?不可能!”
李建国缓缓摇头,目光炯炯有神,却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人,我打了,想要缝纫机,门也没有!”
“爸妈,你们看啊,他根本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太过分了。”李建军又跳出来拱火。
“好好好,逆子,我这个当老子的管不了你,就请你大伯来收拾你!”
李有田心头怒火被煽了起来,“建军,去请你大伯过来。”
“好嘞。”
李建军眼皮一抬,一抹怨毒目光扫了过去。
李家家法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哦,那是摁在地上真往死里揍。
“建国,你就跟爸妈低个头认个错吧,你别......”何明霞急得都哭了。
“明霞,你是我老婆,兰兰是我的骨肉,他们欺负你们娘俩,就是欺负我,我今天要不站出来替你们出口恶气,我还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儿吗?”
“这十多年来,家里家外的活儿,我一手包办,你嫁给我之后,照顾一家老小,连李建军那畜生的袜子都帮忙洗。”
“他可曾对你有半点尊敬?”
“他上学的名额是我让的,他每周的生活费,是我走五十里山路送过去的,初三那年扭了脚,是我背着他走回来的。”
“他可有半点感恩?”
“我若是白养眼,他就不算个人!”
话音落下,李建国扭头狠狠瞪了父母一眼。
“建国,你......”
何明霞刚张开嘴,还想再劝两句,眼泪却先忍不住吧嗒吧嗒落下。
“哇......”
怀里的孩子被吵醒,哇哇大哭起来。
“带孩子回屋,给兰兰冲点红糖水先,我买了面条香油,哄好孩子,你先做饭吃,还坐月子呢,出来干嘛?”
李建国心疼老婆孩子,一个劲把何明霞往屋里推。
“其余不用你操心,我李建国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人欺负你,谁都不行!”
话没落下,李建国扭头,冷冷盯着李有田、冉月华夫妇。
“反了反了,李建国你可真有本事啊,敢跟老子吹胡子瞪眼,翅膀硬了是吧,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是吧?”
冉月华又气又怒,还很疑惑。
老大不软柿子吗?平日里吃饭敢多夹一片肉,他爹只需要咳嗽一声,立马吓得抽回筷子,低头扒饭,今儿是怎么了?
居然敢顶嘴了,敢动手打人了?
“哼!”
李建国没搭理冉月华,扭身回屋,帮何明霞哄孩子去了。
给孩子换好尿布,冲好糖水,李建国又钻进厨房,给老婆做饭。
可惜,之前一直跟父母吃饭,家里厨房耗子来了都得抹泪走,啥也没有。自己老婆可还坐着月子呢。
“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李建国赶紧烧水,给何明霞做了一碗面条,可家里就剩下一点盐,和买来的香油,上面一张菜叶子都没剩下。
“明霞,趁热吃,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我一定让你吃上肉,你放心,从今往后,绝对不让你跟孩子受委屈了。”
李建国保证道,但不敢看何明霞干瘦蜡黄的小脸儿。
“建国,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爸妈是因为我生了丫头,心里不高兴呢,缝纫机给就给了,你何必......”
何明霞愁眉苦脸,一脸忧色。
这哪还有心思吃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