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
我想起下午他们的对话。
心中一阵刺痛。
不着痕迹抽回手。
“所以呢？”
云九幽皱眉，似乎不满我的态度：“你不是一直想让澈儿记起你吗？只要你分出一缕元神给他。他就能想起一切了。”
在地狱受刑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想要结束生命，可每次想到他们父子，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今。
我最爱的两个人，为了助苏璎珞飞升，居然合起伙来，骗我分出一缕元神。
我哑着嗓子问：
“如果我告诉你，我会因此魂飞魄散，你也要我这么做吗？”
看到我眼里的冷意，云九幽神情一顿。
不等他开口。
云澈小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你个大骗子！什么魂飞魄散，就是骗我的，口口声声说爱我，真要你一缕元神，就这么舍不得？”
“好，你如果不想给，就滚出战神殿，永远都不要回来！”
“我就当没你这个娘亲！”
看着我连命都不要，也要生下来的儿子，竟当着我的面，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我的心脏像被人攥住。
半晌后开口。
“好，如你所愿。”
3
云澈以为我妥协了，得意洋洋的跑到苏璎珞面前邀功。
“我早说她是这样的人，一个阶下囚哪里舍得离开战神殿。”
“她敢反悔？我照样赶她出去！”
看着云澈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突然明白了。
原来他不是不乖，只是从没把我当母亲。
回去之后，我焚去一些为给云澈治病寻来的药方。
然后写下和离书。
与他们父子一刀两断。
只是和离书还没有递出去，便听到云九幽要将苏璎珞娶回战神殿的消息。
门口。
云九幽看着我，眼神透着上位者的沉稳威慑。
“上个月澈儿生辰，我喝多了，不小心要了璎珞的身子，才让她怀孕了。如今她即将飞升神女，我不能让她受委屈，必须要给她一个名分。”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你舍得让她做妾吗？”
云九幽皱眉，冷声道。
“不是妾，是平妻。湮月，你明知道，她即将就是不周山的神女，怎么可以做妾。”
见我没说话。
云九幽脸上闪过心虚
。
“虽然之前我答应过你，以后只有你一个妻子，但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什么都不会变？”
“总之我向你保证，战神殿主母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但你也得保证不找璎珞麻烦。”
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
“一个违反誓言的人，居然要求我相信他的保证。”
话音落下。
云九幽瞬间恼羞成怒。
“你非要跟我阴阳怪气吗？”
“我要娶谁，想让谁当妻子，是我的自由，而且你如今身份也不如从前，澈儿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这些年如果不是璎珞……”
我不想听他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了。”
见我没有生气，云九幽满意地点头。
从衣袖口拿出一个瓷瓶。
“天医说澈儿心疾已经好了不少，再取两次心尖血，你以后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接过瓷瓶，心里只觉得讽刺。
再过几日，苏璎珞就要渡劫，自然不需要我。
沉默片刻后，我轻声开口。
“好，两天后给你。”
不周山的法阵，已经启动。
还有一天。
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4
离开前。
我准备去不周山拜别母神的神像。
路过诛仙台时。
苏璎珞突然出现将我拦下。
她脸上的笑容满是挑衅：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呀？不会是知道九幽哥哥要娶我，所以伤心欲绝，躲起来偷偷哭了吧？”
我懒得理会她的挑衅，绕过她就要走。
她却突然伸手拦住我，语气里十分得意：
“姐姐，告诉你吧，当年不周山那把火是我故意放的，最可笑的事，我不过说是自己不小心，他们就真的信了。”
“还将无辜的你推出去顶罪。”
“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受吧？”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我的。”
当年我救下苏璎珞，她一口一个姐姐，说要留下来报答我。
甚至她渡劫受伤，也是我无时无刻地照顾她。
我从未想过，她会恨我至此。
苏璎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恨你？我怎么可能恨你。”
“现在你的夫君，儿子，甚至以后不周山的神
我那自视甚高的儿子，乖巧的拿着药膏，双眼微红地靠在她的怀里。
他们在一起，比我更像一家人。
而我的出现破坏了他们的温情。
苏璎珞手忙脚乱将裙子撩下去，红着眼睛解释。
“姐姐，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是修炼的时候，受了点小伤。我……我不知道九幽和云澈会特地守了我一夜。”
我冷冷地看着她。
苏璎珞原本是我在不周山救下的孔雀女。
我可怜她身世孤苦，便留她在不周山修炼，我当她是妹妹，替她寻找仙药疗伤，助她修炼成人。
没想到她早就觊觎我的位置，想要踩着我上位。
此时，她身上的天罡甲刺痛了我。
那是我母神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在我去地狱服刑之前，云九幽曾以云澈还小，要我将天罡甲留给他。
没想到，如今却在苏璎珞身上。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的东西，是我不知礼数，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就把天罡甲还给你。”
苏璎珞颤抖着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衣裳，却被云九幽一把按住。
“够了！”
云九幽脸色铁青地瞪着我：
“璎珞身体不好，澈儿担心她渡劫危险，才将返伤的天罡甲给了她。”
“你这些年不在澈儿身边，是璎珞一直在照顾他。你身为战神殿主母，怎可如此斤斤计较。”
“待璎珞渡劫成功，天罡甲自然会还你。”
看着云九幽将娇弱的苏璎珞抱在怀里。
那一瞬间，苦涩在心尖蔓延。
这是计较吗？
五百年的地狱折磨，没有天罡甲的保护，我如同废人，几次险些丧命。
日复一日的火烧雷劈。
让我这个残破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可我的夫君。
他明知天罡甲返回来的伤害，将如数奉还在我身上，还要我替苏璎珞渡劫？
为什么苏璎珞受点伤，他抛下我就走。
而我满身伤痕，他却视而不见，还指责我在斤斤计较。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等我质问。
云九幽将我带到一边，神情为难。
“有件事本来晚点与你商量，但来不及了，天医说澈儿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病情一直拖下去，他会将你忘得一干二
儿子生辰那日，我被灌醉。
醒来后，大火烧毁不周山，灵兽仙药悉数被吞噬。
身为守山神女的我，因此被剥夺神格，打入阿鼻地狱。
成了人人唾弃的罪仙。
刑满之后。
我的夫君和儿子没有半分嫌弃，将我接回战神殿。
可在我感动不已时。
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
“璎珞姐姐想看烟花，我才灌醉阿娘，偷偷带她去不周山。”
“谁知阿娘竟如此无能，连天火烧山都不知道，还连累我被人嘲笑有个罪仙的母亲。”
云九幽皱眉训斥。
“此事休要再提，当年是璎珞不慎引发天火。”
“她修为尚浅，受不了天罚，我只能让你阿娘当替死鬼。”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
原来数百年的生不如死，全拜他们父子所赐！
1
“娘亲真的蠢死了，我只不过说心疾犯了，她就急匆匆剜心尖血给我。”
“还有两次，血魂丹就能炼成，到时璎珞姐姐就能顺利飞升上神了。”
云澈得意洋洋的将心尖血收集到瓶身里。
仿佛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一旁的云九幽面容清冷，平日尽显疏离的眉眼，此刻却忧心忡忡。
“光是血魂丹还不够，这次璎珞渡劫的位置在不周山，如果没有你娘亲的一缕元神，她恐怕会被遭到山灵的反噬。”
“放心吧爹爹，阿娘蠢笨如猪，我装失忆骗她都没发现，真以为我把她给忘了，殊不知我只想让她愧疚。”
“上次璎珞姐姐缺一味血莲，我只是说了一句想要，阿娘散尽一半修为，也都帮我拿到。这次，区区一缕元神而已，她一样会给我。”
云九幽讥讽的笑着，语气中满是对我的不屑。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陌生得可怕。
从阿鼻地狱回来当天。
儿子云澈陷入昏迷，唯有母神的心尖血才能救他性命。
听到昏迷中的云澈还在喊阿娘，我没有犹豫，立刻剜出心尖血。
可当云澈清醒后，却因伤心过度，出现短暂失忆，忘了我这个阿娘。
原来我不在的这五百年里。
云澈无时不刻都在想我。
因此思念成疾
我因此十分愧疚。
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他一句，阿娘，我想要天外
天的血莲。
我便闯入天外天，哪怕是散尽一半修为，也要帮他拿到。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什么思母成疾，什么记忆受损。
全然是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算计。
不过是为了助苏璎珞顺利飞升上神。
五百年痛不欲生的刑罚，不周山上千灵兽的性命，也只是为了哄她开心。
我咽下舌尖的苦涩，转身离开了这里。
晚上。
云九幽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忍不住颤抖了下，正想要挣脱。
他便吻住了我的耳尖。
“今日陪太白喝了点酒，所以晚回来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传来淡淡的蔷薇花气味。
那是苏璎珞身上的味道。
以前大婚时，云九幽在院子给我种了水仙。
可这次回来，那片水仙早已被苏璎珞喜欢的蔷薇代替。
或许我早该察觉出来。
又或许是他们父子二人的演技太好，好到让我沉溺其中，以为他们是真的爱我。
云九幽的吻顺着脖间。
想起下午所听种种，我下意识躲开他的呼吸，可云九幽却难得将我拉近。
如果是以前，我定然十分欢喜他这种亲密的举动。
可如今，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不等我打断他。
门外就传来云澈咚咚咚的脚步声。
他甚至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爹，跟我走吧。璎珞姐姐她非要强行修炼，现在出事了。”
云九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湮月，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他抛下我，疾步向外走去。
这时，我再也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在阿鼻地狱里，我遭受了无数折磨，最近又多次生剜心尖血，身体早就破败不堪。
我明白，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2
云九幽一夜没回。
第二日我去了不周山，曾经庇佑仙灵的大山，如今只剩满目疮痍。
当初如果不是我跪求母神，让我嫁给云九幽，不周山也不会遭如此大劫。
既然如此。
就让我亲手结束这一切。
回去战神殿的路上。
我意外遇上苏璎珞。
我的夫君满脸心疼的替她上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