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志远李晚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和离,我回娘家过的风声水起高志远李晚月全文》,由网络作家“慕汐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见赵素英眼里的自责,立刻转移了话题:“娘,小康那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好的先给他没人说什么,可他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您让大嫂怎么想?让其他孩子怎么想?”当年孙秀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摔过一次,差点滑胎,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李康幼年时常头疼脑热的,天气一变,就容易受凉,当时家里这一辈只有这么一个男孩,自然更上心些。“哎。”赵素英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子骨弱,虽说这几年不怎么病了,可瞧着那身子骨也比不上其他几个孩子。你二嫂把他当眼珠子一样,自然怕他身体落下病根,这才什么都紧着他。以往几个孩子也没亏着谁,这不是如今家里情况不比从前了吗?”“可是娘,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说,不怕穷或者东西少,就怕分配不均,他若是伤了病了,自然...
当年孙秀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摔过一次,差点滑胎,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李康幼年时常头疼脑热的,天气一变,就容易受凉,当时家里这一辈只有这么一个男孩,自然更上心些。
“哎。”赵素英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子骨弱,虽说这几年不怎么病了,可瞧着那身子骨也比不上其他几个孩子。
你二嫂把他当眼珠子一样,自然怕他身体落下病根,这才什么都紧着他。
以往几个孩子也没亏着谁,这不是如今家里情况不比从前了吗?”
“可是娘,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说,不怕穷或者东西少,就怕分配不均,他若是伤了病了,自然是要紧着他,总说他身体不好,可有想办法改善?除了吃药,强身健体也是必不可少的,生命在于运动,像二嫂这样,什么都不让他做,那他身体能健康吗?
日子是过的紧,可要吃什么几个孩子都吃,不够的话就都不吃,厚此薄彼,被薄待的就算不说出来,心里也会有怨气,长此以往,要么就是积怨深重,做出极端的事,要么就是麻木,以后遇到欺负也不会反抗,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现象。
不能因为另外几个孩子懂事不说话,就总忽视他们吧。”
赵素英笑了:“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文绉绉的了?”
李晚月嘿嘿一笑:“好歹在高家待了几年,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赵素英笑着点头:“行,娘以后会注意的,你再歇歇吧。”
话落,起身离开。
李晚月跟着出了门,她要解决下个人问题。
当站在破旧的木板围成的简易露天茅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味道方面还算能忍,可那木板搭的,她都担心会掉下去。
而地上还插着几片竹片,当猜到它们的用意时,一整个崩溃。
闭上眼睛,做着心里建设,最后一脸视死如归的站了上去。
为了生活品质,一定要多赚钱,多多的赚钱。
主屋里,李有山和赵素英数着木盒子里的银子,加上李晚月的九两银子,盒子里共有十两并三百八十二个铜板。
李有山打开一块破布,上面用烧火棍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这是他自己记的‘账本’。
他挨个指着图案念念有词。
眯眼圆脸图样,后面画着三个圆圈:“村长家是三两银子”。
圆眼方脸图样,后面一个圈:“大儿媳娘家一两银子。”
牛头图样,后面画着一个圆圈:“铁牛侄子家是一两银子”。
树杈图样,后面两个圈:“有根家一两银子”。
田地图样,后面五串圆圈:“有田家五百个铜板”。
元宝图样,后面八串圆圈:“有财家八百个铜板。”
......
李有山一边念叨,一边掰着手指,算了下,眼下对外的欠账是十四两七钱银子。
赵素英道:“他爹,算的咋样?”
李有山:“就算把银子都拿出来还了,还差四两多银子。”
赵素英宽慰道:“没事,马上农闲,大川他们三兄弟若是都去做工,镇上一天十五文,县城一天能有二十五文,就算按每人每天二十文工钱,一天就是......六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八钱银子,三个月就差不多攒够了,就算不是天天都能找着活计,那半年应该也能攒够了,去掉吃喝家用,今年咋也能还完了。
到时候把银子还了,再攒几个月,凑够聘礼银子,就给三栋未来媳妇下聘,这订亲已经一年了,也该下聘了。”
李有山点头:“好在老李家大多数关系都挺好的,愿意借银子给咱家,不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到现在这般。
“要不是月月拿回来这九两银子,咱们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还上呢,怕是要卖地才能还上了,咱们自己得留个一两花用,其他的都拿去还了吧,看看先还哪几家。”
李有山点了点头,开始琢磨。
村子中间的老槐树下,稚童嘻闹,妇人边纳着鞋底子,边闲聊:“这李晚月可真没福气,嫁给读书人是多荣耀的事啊,这才三年就被人休回来,换成我,我都没脸活着,李有山家居然还把人给接回来了,啧啧,也不怕影响他家小辈的婚事。”
“谁说不是呢,有山为了治伤,到处借钱,眼下他家三栋定亲一年了还没给人杨家下聘,家里再多一张嘴吃饭,我看啊,就算明年,也攒不到聘礼银子。”
有反对的也有支持的:“人家那不是休妻,是和离,这可不是一个意思,再说了,就算是读书人,品行不好,你愿意让女儿嫁过去受委屈吗?我可听说了,这高志远就没跟有山家的丫头圆房,就这还被婆母骂不下蛋的母鸡,这换成你你能忍?”
“王婶子说的对,谁忍心看自己女儿受这种委屈?当牛做马三年,换来这么个结果,但凡是亲生的,都忍不了,读书人就可以欺负人了?”
“人家高志远也并非无情无意,我可是听说了,人家还赔了她十两银子,另外又给写了五两欠条,已经够仁义了。”
......
李家老宅,二房媳妇刘金花和她大女儿李秀美走进院子。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李秀美笑着打招呼。
李老太笑咪咪的看着她:“哟,大美来了,快坐吧。”
“嗳。”
母女俩坐下后,刘金花立刻道:“爹,娘,你们听说了吗?大哥家那晚月丫头被高家休回来了。”
李老头是李有山的父亲李松,李老太是李有山的继母吴婆子,李有山三岁时生母病逝,两个月后李老头娶了继室,次年生下一子李有富,之后又生了一女李春燕。
“真的?”李老太瞬间瞪大了眼睛。
李老头皱眉:“老二媳妇,你说说咋回事?”
刘金花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爹,我方才路过大槐树,听他们说那高志远家嫌弃李晚月生不出孩子,要休了她,后来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这才同意和离,可是和离和被休不是差不多嘛,她一个和离妇还敢回家,也不怕影响家里侄女们的婚事,幸好他们这一房已经分出去了,否则咱家小辈也跟着受影响。”
崔婆子瞪眼:“你吓唬谁呐?”
刘村长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行了,高家的,两家都闹成这样了,实在过不下去了,让志远回去写和离书吧,我给你们做见证。”
“村长......”崔婆子还要说什么,被村长瞪回去。
“怎么?真想看李家人去书院让夫子评理啊?你家志远不想念书了?”
高志远脸色青黑,他向李晚月走近两步:“既然你这么想和离,我就随你的意,不过你也知道,去年收成不好,我又要读书,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你若是同意,我便给你十两银子,再给你写张五两银的欠条作为补偿,否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
李晚月垂眸,她本来就是往高了要的,这样的话,再降一些,他们也更容易接受。
况且十五两对于庄户人家不是小数,能拿多少拿多少。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有学问的小人心思更毒,见好就收,把人逼急了,指不定他再给自己家使坏。
她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崔婆子一听要给那么多,顿时肉疼,可见高志远答应了,她又不好说什么,她只想赶紧送走这一家子瘟神。
一行人立刻去了高家。
李晚月去了居住的屋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擦干,包了个头巾,刚走出门,就听到张赖子的娘刘婆子哭嚎着跑来。
“高二家的,你这个狠毒的婆娘,你把我儿打伤了,居然还让他赔银子,有没有天理啦,今儿个必须赔我儿治伤的钱,不然你们就别想走出靠山村。”
张赖子媳妇在一旁劝:“娘,您就把钱给人家吧,这是村长的意思。”
刘婆子一巴掌打在张赖子媳妇脸上:“你个丧门星,我们家咋娶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货。”
张赖子媳妇捂着脸,眼眶通红。
赵素英气的大骂:“你个老不死的骂谁呢?你儿子做了啥事他没告诉你吗?你们村的村长和村民都是听到的,难怪教出这么个德行的儿子,原来有你这么个爱耍无赖的娘,不赔银子也行啊,那就让他去坐牢吧。”
“你敢,你要是把我儿送去大牢,老婆子我吊死在你家门口。”
刘村长不耐烦的看向刘婆子:“三嫂子,这事本就是你家赖子的错,人家让赔一两银子已经够可以了,你真想让你家赖子去坐牢啊,到时候咱村的名声还要不要啦?谁还敢嫁到咱们村?赶紧给银子,不然以后你家的事我可不管了。”
刘婆子一噎,狠狠的瞪了李晚月一眼,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儿,张赖子媳妇拿来一吊钱,一千文。
这时,高志远也写好了两份和离书。
两人按了手印,崔婆子肉疼的拿了十两碎银递给李晚月。
李晚月接过钱,看向李家兄弟道:“二哥,三栋,那床,柜子,还有棉被都是我的嫁妆,帮我搬走。”
“好。”
崔婆子和高家大房见状,立刻去拦:“那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稻花村的几个人立刻挡住他们。
趁乱的时候,李晚月去厨房抓了几把糙米栗米什么的,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屋子里也就几件旧衣裳,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把粮食沿着墙根洒米,一直洒到书架位置,又把床底用石头塞住的小洞打开,随后出了门。
抬头就看到对面西厢房窗户那探出的脑袋,想到什么,立刻走向厢房,抬脚踹开房门。
高家的小女儿高聪慧吓的尖叫一声。
“李晚月,你疯了,敢踹我的房门?”
李晚月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手上的银镯子摘了下来:“来拿我的嫁妆啊。”
这银镯子,原主刚嫁到高家不到半个月,就被这个小姑子要走了。
李晚月扫了眼高聪慧身上的衣裳,这还是去年赵素英给原主做的,一次没穿,被高聪慧看到,就给抢走了。
她按住高聪慧的两只手,一边扒她身上的衣裳,一边气原主太包子。
这个小姑子,觉得她哥是读书人,就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看不起村里的姑娘,什么活都不干,整天在屋里绣帕子,绣的那帕子都没法见人。
让原主端茶倒水,洗衣裳,原主一点脾气都没有。
明明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只是觉得高志远是读书人,自觉是高攀他们高家,所有高家人都能使唤她做事,她还忍着,太气人了。
“啊,李晚月,我哥是童生,将来是官老爷,你敢这么对我?”
“我去你的童生,去你的官老爷,就高志远读了十几年书,二十二岁才考中童生,让头猪去读十几年,也考上秀才了。
一点天赋都没有,他还想考秀才?做梦去吧。”
李晚月趁着扒衣裳,在她腰间用力拧了好几下,算是替原主出气了。
高聪慧疼的惨叫。
赵素英一直拦着崔婆子,直到李晚月出来,才把人松开,崔婆子立马冲进屋子。
李晚月道:“娘,咱们回家。”
稻花村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崔婆子见高聪慧头发散乱,银镯子和衣裳都没了,拍着腿哭嚎。
围观的众人也听到了李晚月的话,此时目光怪异的看着高志远。
后者脸涨的通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没丢过这么大的面子,李晚月好的很。
见围观的靠山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心里暗恨,面上却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诸位叔伯婶子们,李晚月当初嫁来时,她说她身体有疾,需得调理,我体谅她,所以才没有同她圆房,哪成想,她性子冲动,竟会用这点逼我同意和离,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我高志远身心健康,还请叔伯婶子们不要乱传这些消息。”
众人半信半疑,看刘村长挥手打发他们,纷纷散去。
刘村长看着高志远,叹息一声:“志远,你是读书人,又中了童生,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多年寒窗苦读白费呀,做事之前多想想后果。”
高志远拱手道:“多谢村长教晦,我心里有数,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这事给村长添麻烦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刘村长话落,转身离开。
只有刘翠还站在那。
她提议道:“娘,以后做饭的时候,鸡蛋不够每个人分一个的话,可以做成蛋花汤,这样大家都能吃。”
赵素英点头,她知道,女儿这是在说李康吃鸡蛋的事,她也想每个孩子都能吃上啊,可是家里这条件不允许。
李康又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总生病,自然要先保证他的营养。
孙秀芹笑着道:“妹妹怕是忘了,不是小康非要吃独食,而是他身体不好,家里条件本就不宽裕,这几年又贴补你不少,哪还能让每个孩子都吃好的?自然先要紧着体弱的孩子来,再说小康是长孙,以后家里可是靠他顶门户的,他不养好身体怎么办?”
李二湖瞪了她一眼,小声道:“说的这是啥话?贴补咋啦,又没短家里人吃喝,你要是不想坐这吃,可以回屋吃。”
李晚月无语,又是这一套说辞,而且贴补银子的时候她没来好吧。
再说了,就李康见了她不知道打招呼,吃个鸡蛋不管兄弟姐妹的样子,能有出息就怪了。
现在已经是个自私的人了,还指望他养家?
就冲这个二嫂说这几句,她也教不好孩子。
本不想挑拨二哥夫妻关系,可她忍不了这种观点。
“二嫂看看这屋子,靠一根木头能撑起来吗?他是靠文采撑家,还是靠拳头?大字不识,拳头又软,他用什么顶门户?
况且,一个人再有出息,无家族在背后支撑,也很难成事,所谓兄友弟恭,为兄者爱护弟妹,弟妹才能敬重他,兄弟齐心,家才兴旺,二嫂觉得呢?”
孙秀芹暗暗咬牙,这小姑子,倒也会咬文嚼字了,大道理一套套的,唬弄谁呢?
还什么兄友弟恭?作为家里的长孙,底下的弟妹自然该敬着,哪用的着对他们爱护。
见孙秀芹眼中的不服气,李晚月也没再理会。
李有山附和道:“月月说的对,谁家只靠一个人顶门户的?一家人心不齐,能成什么事?家和才能万事兴。”
孙秀芹撇了撇嘴,却不敢反驳,桌上顿时安静起来,大家都默默吃饭。
李晚月听着耳边吧唧嘴的声音,心里不适,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念: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喝了口粥,尽管掺了白米粥,味道依旧难以下咽,甚至有点刮嗓子,难以想象纯糙米粥的味道,可其他人却吃的一脸满足。
晓兰和晓桃吃到一半,见到小姑姑闭着嘴巴嚼饭,很是好奇。
李安也注意到了,他开口就问:“小姑姑,这饭不香吗?为啥你吃饭闭着嘴巴嚼?”
李晚月一顿,想了想才解释道:“因为高志远是读书人,他很重视饭桌礼仪,说吃饭不能发出声音,若是发出声音,会被人笑话,说读书人和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所以跟着他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看来高志远还有点用,至少能拿来做挡箭牌。
李安一听,也立刻闭上小嘴巴,虽然有些不适应,嘴巴嚼的有些费劲,却也没张开。
咽了嘴里的饭,他才接着道:“我也要像小姑姑那样,至少不能被以前的小姑父笑话。”
李三栋一听,马上闭起嘴巴,哼,高志远那个家伙,就他会什么饭桌礼仪吗?看不起谁呢?
晓兰晓桃也学着闭嘴嚼,她们倒不是为了学大户人家,只是觉得小姑姑这样吃,动作很好看。
其他众人也纷纷学起来。
孙秀芹心下冷笑,人家好歹是读书人,自然更注意礼仪形象,他们是什么?乡下泥腿子,还想跟人家比?
不过她倒觉得,应该让她的小康也注意些,毕竟他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以后出门在外或是跟朋友应酬,让别人也瞧瞧她的小康是有见识的。
李晚月有点懵,她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适应这样的吧唧声,或者把他们的吃饭习惯扳过来,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改了?
随即笑了笑。
喝完了粥,李晚月清了清嗓子,道:“跟高志远和离,我让他赔了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五两银子的欠条,还有张家赔了一两,我知道家里这两年不宽裕,这银子就拿出来先还账。”
这事也瞒不住,她若是不拿出来,两位嫂子就算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
何况这本来就是李家贴补给高家的。
赵素英瞪了她一眼,这孩子,狗窝里藏不住干粮,提醒了她这是傍身钱,还当着大家面说出来。
随后叹息一声,女儿也是为了家里,家里欠着债,那些人家知道她手里有十两银子,却不还,以后还怎么相处?
孙秀芹眼睛一亮,没想到,这高家还挺仁义,加起来就是十五两银子,这下他们也能松泛些了。
李晚月把银子递给赵素英:“娘,你就收着吧,等我要用银子的时候,我再跟您要。”
“行吧。”
赵素英叹了口气,把银子收了起来。
“还有,我这有两件衣裳,穿着不合适了,大嫂二嫂要是不嫌弃,就一人拿一件,改改给晓兰她们穿。”
高聪慧整日不出院门,那两件衣裳除了颜色被洗的淡了些,一点补丁都没有。
王桂香立刻道:“她们有衣裳,倒是你,若是不合适了,我给你改一下。”
“我有衣裳,吃过饭拿给大嫂。”
“那就谢过小妹了。”
“不用客气。”
孙秀芹见状也连忙道谢,她既然拿出来送她们,想来衣裳不是烂的不像样子。
吃过饭,李大川已经耽搁了半天工,下午就不去了,那些搬搬扛扛的活计,没有固定的人选,多的是人等着干。
两人和李有山去地里耕地,李三栋去砍柴挑水,几个孩子接着去打猪草,挖野菜。
李晚月把衣服给大嫂二嫂拿过去后就回了屋。
赵素英来到西屋,端着一碗清水,一碗熬好的药给李晚月。
李晚月接过黑乎乎的药汤,中药的苦味瞬间直冲天灵盖。
她以前也喝过中药,那味道,简直了。
可这花了钱的,也不能浪费。
深吸口气,捏着鼻子把药倒嘴里,脸瞬间成了皱成苦瓜。
赵素英赶紧把清水递给她。
猛灌了一碗清水,苦味才散了点。
赵素英见她皱着脸,不由笑道:“明儿个你大哥去县城做工,回来的时候让她给你买包糖,吃药的时候吃颗糖就不苦了。”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赵素英从怀里掏出一个麻布包,里面装着一两碎银和一吊铜钱(一千文)塞给李晚月:“这二两银子你就别推了,身上总要留点银子。”
李晚月接了过来,身上确实得有银子,她没问欠了多少债,想办法挣钱才是王道。
他顿时火大,男儿膝下有黄金,竟然让他跪在了李晚月这个村妇面前,虽是被人踹倒的,但他眼下的确是跪了。
心里无比屈辱,他刚要起身,李二湖就按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高志远就被按着头磕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下,李二湖才松了手。
“高志远,这是你欠我妹妹的,磕三个头都便宜你了。”说完,又踹了他一脚,这才后退几步。
高志远快速站起来,死死盯着李二湖,却不敢跟他动手,他那手臂快赶上自己的腿粗了,真要动起手,他一只手都能把自己打趴下。
莽夫,他不跟莽夫计较。
高志远转过头,看着李母疯了般还在打他娘,不由皱紧眉头,看向愣在一旁的丁红,冷声道:“大嫂,娘被打了,你怎么不护着娘?居然跑一边去了,真是不孝,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丁红张了张嘴,有气不敢发,心里暗骂,他自己的老娘,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动,还有脸说她?到底谁不孝?
写字的手再金贵,也不能连老娘都不顾啊。
心里吐槽,脚下没耽搁,立刻上前,同几个妇人合力的把李母拉开。
李晚月在心里试了试,才喊出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爹,娘,二哥,小弟。”
赵素英甩了甩发麻的手,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马上换了副担忧的神情:“嗳,我们听说你被欺负,立马过来了,别怕,有我们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高志远眼皮狠狠一跳,是谁去稻花村报信的?还有,到底谁欺负谁啊?
靠山村的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直觉今天这事不好收场。
崔婆子头发成了鸡窝,脸肿的老高,趴在地上,一边捂着脸,一边哭嚎:“天杀的,没天理了,这个老泼妇跑到童生村里,要杀童生娘啦,儿啊,志远,快去报官,把这一家子抓牢里去。”
丁红扶起崔婆子,崔婆子嚎了一嗓子,腰像断了一样。
“儿啊,娘这腰怕是断了,你快去请大夫,再去官府递状子,让他们一家子都坐牢。”崔婆子恨声道。
这时有人高喊:“让让,让让,村长来了。”
众人纷纷向两边站,让出一条道,两位头发灰白,脸色冷沉的老人,分别是稻花村的村长李平和靠山村的村长兼里正刘文。
靠山村的村长看了一眼地上的崔婆子,皱紧眉头道:“高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崔婆子嗷的出声,急忙告状:“老村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李晚月那小贱蹄子跑这偷人,被人撞见了,我们气不过,骂了她两句,她居然动手打人,她娘家人也跑来咱们村,不管不顾的打人,你看看把老婆子我打的,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李村长沉下脸:“崔婆子,说话得凭良心,月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品性我敢担保,绝不是那种人。
她嫁进你家任劳任怨,如今你儿子刚考中童生,就看不上月丫头了,不想过了你们就直说,整这么一出演给谁看呐。”
“谁演了?你们村的人,你当然维护了。”崔婆子反驳。
李晚月不理她,看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从我嫁进高家,我从没跟谁红过脸,家里家外的活都是我在干,我有偷过一日懒吗?
如今赶上春耕,偏今早我要下地时,婆母让我先洗衣服,我不敢不听,就过来洗衣服。
刚到这,就看到张赖子过来,我为了名声着想,端起盆就走,可他直接来拦我的路。
我不得已用洗衣棍赶他,他抢我洗衣棍的时候,我不慎掉进水里,他怕惹事,想跑,结果也掉进水里。
后来我努力爬上岸,这才不至于丢命。
若真像我婆母和刘翠说的,来这里幽会偷人,试问你们会选这么空旷又人来人往的地方幽会吗?找个隐蔽小树林不好吗?
再者,真要是来幽会,我还会打他吗?而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出现在这里?”
众人一想,也对啊,大家洗衣服洗菜都来这里,随时会有人出现,谁会选这里偷人?
就在众人思考的时候,李晚月走到昏迷的张赖子跟前,抬脚踹向他的胸口。
为避免张赖子胡说,她要先把事情经过说了,大家先入为主,才能在听张赖子胡编乱造时,会动脑子思考,不然还要跟张赖子掰扯。
刚有人要指责她丧心病狂,人都没了她还不罢休,就见李家父子恶狠狠的眼神,顿时住了口。
按着心肺复苏的频率和力度,几脚踩下去,张赖子顿时猛的咳出几口水,众人惊了,踹几脚居然能踹活过来?
张赖子悠悠转醒,待看到这么多人后,他迷茫的问:“你们咋都在这?我这是咋了?”
崔婆子怕他说出什么,立刻上前:“赖子啊,你是不是......”
李晚月直接打断她:“张赖子,你是受谁的指使,跑来坏我名声的?”
“是高......”张赖子下意识回答,突然反应过来,立刻一脸受伤的看着李晚月:“晚月,是你让我来的呀,你说高志远在家的时间太少了,你寂寞,这才约我来河边,现在大家都去耕地了,这里没人看见。”
“哦,那你说说,你脸上还有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众人这才看见,张赖子额头上胳膊上清晰的红印子,顿时李晚月的话可信度又高了。
“我这是......我这是刚才在河里被石头硌的。”
“不说实话是吧,行,那咱们就去县老爷那,让县令大人来审,也好还我清白。”
张赖子慌了,急声道:“不,不,我不见官。”
村里的人,对当官的有天生的畏惧,有的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更别说见官了。
村里人就算再吵再打,也没有报官的,都由村长里正解决。
更何况张赖子心虚,更怕了。
刘村长见状,赶着打圆场:“高二家的,有话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就到了要见官的地步了。”
随后看向张赖子:“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实话,我也不管你了。”
张赖子看了高志远一眼,高志远暗含警告的盯着他。
李晚做梦了。
梦里自己正在海边度假,阳光沙滩仙人掌,画面一转,她就掉进了海里。
感觉到被冰凉刺骨的海水包围,触感真实。
口鼻进了水,窒息感传来,让她心里一惊。
我去!
不是做梦?!
来不及细想什么情况,出于本能,她快速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游。
片刻后,上了岸,她猛的一顿咳,吐了几口水。
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阵阵风吹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脑子昏昏沉沉,心下疑惑,她为什么会在水里?
她这次负责的项目,方案临时出了点问题,不眠不休的加急修改,连着两天靠面包咖啡吊着命,好不容易熬到项目完成,脑子紧绷的弦一松,就睡过去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哪?
她看了看四周,远处是连绵的青山,眼前是条清澈的河流,河里好像还有个人在扑腾。
她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就看到远处一群衣着有些复古的人走了过来。
“快,就在前面,方才我过来洗衣裳,正巧看到高家二嫂子跟一个汉子拉拉扯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话的少女话里担心,语气里却难掩兴奋。
一位老妇人瞪着一双吊梢眼,嘴里不停咒骂:“这个小浪蹄子,亏得我们家好吃好喝的待她,我儿日夜用功,就想着早日高中,让她做秀才娘子,她竟如此不要脸,背着我儿偷人,远儿啊,这次绝不能再心软了,休了她吧。”
“娘,您别说了,我相信晚月不是这样的人。”穿着蓝色长衫,一副书生装扮的高志远,面上忧愁,眼里却藏不住的笑意。
“你就别为她说话了,这次说什么也要休了她。”
身后跟着的一群村民同样面色难看,他们村里怎么出了这么不守妇道的婆娘,真是丢了他们靠山村的脸。
自己相公可是童生,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暗地里偷人。
趁这么点时间,李晚也把脑子里突然涌出的记忆捊顺了。
合着自己这是倒霉催的穿了。
因为连续熬夜,导致猝死,魂穿到一个名叫靖朝的朝代,安平县青石镇稻花村的村民李晚月身上。
原身是稻花村人,十六岁嫁给靠山村的高志远,高志远自命不凡,只因幼时得道士批命,将来能做官老爷,所以家里倾尽一切供他读书,族里也出了不少力。
可读书实在费钱,而高志远二十岁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中,梦想着娶官家千金的他,实际连镇上的富户千金都娶不上,人家觉得他没有读书天分。
他不得不在村里找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成婚,原身就被挑中了。
原主父亲李有山一家子都是干农活的好手,农闲时,时常进山打猎,家里人也勤快,条件比其他家过的好一些,且对女儿很是疼爱。
没多久,高家便找媒人上门说亲,他们稻花村还从来没出过读书人,村里人对读书人有天然虑镜,见高志远说话文绉绉的,顿时印象极好,李晚月也满意,就同意了亲事。
庄户人家的聘礼一般是二到五两,知道高家的情况,怕女儿吃苦,李家只要了一两银子的聘礼。
额外添了二两银子,又买了一副价值二两的银镯子,两床新棉被,木制大床等做嫁妆,一并带去了高家。
后期又不断贴补,春耕秋收帮高家干农活,只希望女婿能考个功名,他们女儿就能跟着享福了。
去年李有山进深山打猎,结果受了重伤,幸好碰到其他猎户,捡回一条命。
为了治病,不光花掉了全部积蓄,还借了不少,没办法再贴补女儿。
李晚月嫁进高家将近三年,一直没有孩子,婆家对她越发不好,后来她娘家拿不出银子更是没一个好脸,导致她越发愧疚自卑。
今天,原主婆母让她去河边洗衣裳,她来到河边,空无一人。
刚放下木盆,听到背后有声音,回过头,就看到同村的张赖子不知从哪窜出来。
二话不说直直的朝她扑来。
她心里害怕,拿起手里的洗衣棍就胡乱朝张赖子身上招呼。
张赖子没想到她会动手,被打了两下,顿时火大。
一把抓住棍子猛的一推,原主直直地掉进水里。
心里的恐惧让她胡乱扑腾,没一会儿口鼻进了不少水,力气也越来越小。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她李晚就这么过来了。
李晚心下又悔又气。
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不爱惜身体,拖两天改好方案也行啊,也不至于让自己猝死,穿来这么个地方。
气的是原主恋爱脑,这么喜欢挖野菜?
被人那么欺负也只会忍着。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那就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软饭硬吃是吧?Pua可算让他们玩明白了。
哪里是李晚月不能生,明明是高志远根本没碰过她,看她的眼里都带着嫌弃,只是原主恋爱脑,满心满眼都是他,看不出来罢了。
谁能想到嫁人快三年,原主还是个黄花闺女。
她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连家人也瞒着。
为了一个渣男,搭上自己的命,真傻。
刚刚消化的记忆里,原主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要开口问,高志远就冷着脸说她疑神疑鬼,不贤善妒,原主也只能咽下疑虑。
看样子,是早在外面有人,却不好立刻休了原主,毕竟他还要脸,好歹是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们,要是他学业刚进一步就把原配休了,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想到这,她瞥了眼河里扑腾的越来越远的人,心里明白了。
这张赖子应该是受人指使,故意来这里毁她名声,这时代,被人撞到她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发生,那名声也完了。
到时候她成了不守妇德,水性扬花的人,她再解释也不会有人信。
而高志远不仅成了受害人,还可以名正言顺的休妻,被休的人是不能带走嫁妆的,原主的嫁妆,一根毛都别想拿走。
呵,高志远好算计,难怪人家说,有文化的人,做起坏事来更毒。
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幸好早春时节衣服穿的还算厚,颜色也深,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这时,高志远和崔婆子等人已经来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