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有诚孙舟年的现代都市小说《女帝乱政,和亲的我南下擒龙!王有诚孙舟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我爱吃叉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西。张老财府邸,密室。油灯的火苗跳动,照得墙壁上人影晃动。张老财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几位上差,那话当真吗?周允那逆贼......真要带着东西跑回草原?”矮胖的李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错不了,白天在街面上听了一耳朵,不少人都在传阿诗勒部那些大头兵,嘴里也在骂骂咧咧,说什么天冷了,想家了。”旁边高瘦的胡风乔接口:“我们找了几个对周允有怨气的旧官吏,他们也说,周允跟延利可汗为分金银的事,脸都快撕破了,还听说周允偷偷摸摸让人往城外运了好几箱东西。”张老财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我就说嘛!一个靠着女人脸面混饭吃的废物王爷,哪来的胆子跟朝廷作对?借了蛮子的兵威风一下罢了!朝廷的大军一过来,他跑得比兔子都...
张老财府邸,密室。
油灯的火苗跳动,照得墙壁上人影晃动。
张老财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几位上差,那话当真吗?周允那逆贼......真要带着东西跑回草原?”
矮胖的李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错不了,白天在街面上听了一耳朵,不少人都在传阿诗勒部那些大头兵,嘴里也在骂骂咧咧,说什么天冷了,想家了。”
旁边高瘦的胡风乔接口:“我们找了几个对周允有怨气的旧官吏,他们也说,周允跟延利可汗为分金银的事,脸都快撕破了,还听说周允偷偷摸摸让人往城外运了好几箱东西。”
张老财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我就说嘛!一个靠着女人脸面混饭吃的废物王爷,哪来的胆子跟朝廷作对?借了蛮子的兵威风一下罢了!朝廷的大军一过来,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李四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张老先生这话在理。不过,要往上报,还得有更实在的东西。”
他看向张老财:“先生在朔州地界上是老人了,门路多。能不能再帮着打听打听,周允手底下的人怎么调动的,他跟延利可汗是不是真动了家伙?”
张老财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几位上差把心放肚子里!老朽这张老脸,在朔州城里还好使。衙门里,兵营里,都有说得上话的人。保管给几位打探清楚!”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李四站起身,对着张老财拱了拱手,“等朔州城收回来,先生这头功,陛下那边少不了记着。”
“不敢,不敢!给朝廷出力,是咱们读书人该做的!”张老财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眼睛眯成一条缝。
李四和胡风乔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放松。
......
帅帐内。
陈默低头站在下方。
“主公,张老财那边动起来了,正到处找人递话,帮那几个探子摸底细。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几个调兵的消息,还有那两场‘吵闹’,他都当真了,一五一十告诉了那几个探子。”
周允拿着一块软布,慢慢擦拭着佩剑的剑身,动作没有停顿。
“嗯。他们定在什么时候把信送出去?”
“老规矩,子时,城南那破烽火台,用鸽子。”陈默回答。
“派人看着点,别靠太近,让他们把信放出去。”周允把剑插回鞘中,发出“噌”的一声轻响,目光落在剑柄的纹路上。
“主公,真让他们把假消息送走?”陈默抬头,脸上带着疑惑。
“自然。”周允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我要的就是凤琴刖拿到这份信。”
“她越觉得我要跑,王有诚带兵过来的时候,胆子就越大,步子就越急。”
“她越觉得我跟延利可汗窝里斗,就越想快点派兵过来,好捡个现成的便宜。”
“这么一来,他们赶路就不会太小心,粮草、队形,八成会乱。”
周允的手指在冰冷的窗棂上点了点。
“打仗,不光是看谁的刀快。消息,人心,粮草,时机......哪个都能要人命。”
“等王有诚最得意,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时候,我给他准备的那个口袋,才能扎得最紧。”
陈默后背有点发凉,低下了头。
这位主公的心思,弯弯绕绕,实在摸不透。
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
阿扎古丽提着个皮酒囊,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喂!周允!你跟他在里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藏着掖着的!”
她看见陈默,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扬着下巴问:“是不是又琢磨着怎么坑人?”
陈默赶紧躬身行礼:“公主。”
周允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陈百户在说城防的事。”
阿扎古丽上上下下打量他,又斜了陈默一眼。
“是吗?我怎么听外面人说,你要跟我们大汗掰了,收拾东西滚回草原去?”她走到周允跟前,仰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你真要走?”
周允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说呢?”
“我看不像!”阿扎古丽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哼道,“你要真想跑,干嘛又免税又发粮,还天天逼着我的人跟你的人一起修墙挖沟!”
“还算不笨。”周允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丢给她,“那是故意放出去的话,给某些竖着耳朵的人听的。”
阿扎古丽接住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地问:“给谁听?”
“给那个坐在龙椅上,等着看我倒霉的女皇帝。”周允的眼神冷了下去。
“还有,给她手下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将军。”
他转回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朔州南面,那条通往大乾腹地的粗线上。
“鱼,就快来了。”
“这网,还得再收紧一点。”
......
子时。
城南废弃的烽火台,黑得像个巨大的坟包。
几个人影贴着墙根,压低了身子移动。
高瘦的胡风乔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手脚麻利地往一只灰鸽子的腿上绑。
“快点!你赶紧的啊!这鬼地方瘆得慌!”矮胖的李四压着嗓子催促,脑袋不停地左右转动,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
胡风乔绑好竹筒,把鸽子托在手里,刚要抬手——
“站住!什么人!”
一声厉喝响起!
哗啦啦!
黑暗里突然冒出十几条人影,手里都拿着兵器,火把“呼”地点燃,把烽火台上下照得一片亮堂!
“不好!中计了!”李四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
胡风乔手一哆嗦,鸽子“扑棱棱”掉在了地上。
“抓起来!”一个脸上带疤的军官小四一挥手。
士兵们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李四和胡风乔哪里是对手,没动几下就被摁在地上,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那只鸽子和腿上的竹筒,被小四弯腰捡了起来。
“带回去!”
乾凤天授二年。
大和殿内。
“报!急报!阿诗勒部集结十万铁骑于朔州城外,并派使团前来求娶端王,今于使馆候召!”
“荒谬!陛下,他延利可汗膝下无子,仅有一女,此番厚颜求亲,莫不是要我大乾王朝的王爷入赘草原?”
“还望陛下三思啊!自古以来,唯有公主外嫁,何来王爷入赘一说?况且,端王乃正统的皇室血脉,断不能外送他方啊!”
高台上。
女帝凤琴刖美眸微眯,一袭明黄龙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自她登基的这两年,凡是忠于先乾王朝的王公大臣,也尽数流放罢免,一一提拔成了凤家亲眷。
可如今看来,只要天家血脉一日坐镇皇城,那些隐匿的不臣之心,便一日不得安歇!
“传旨:命端王周允,与阿诗勒部天公主和亲,以结两国之好,永世和盟!”
......
端王府,荷花池旁。
周允浑身湿漉漉的瘫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虽然在十次跳池,还有一次差点溺死的经历后,周允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的现实。
但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学的教授,他真的......很郁闷。
怎么就穿越到了一个智障王爷身上呢?
小妈篡改先皇遗诏,他不吭声。
顶着天家嫡系血脉,他不干事。
一天天的,除了裤裆里的那点事,就没个正经的。
甚至!连忠于先乾的那些老臣,想哄他拨乱反正,都得拿后宫佳丽说事......
“愁啊。”
周允闭了闭眼,有种未来一抹黑的感觉。
朝堂没根基,死忠全流放。
就这开局,谁来谁崩溃!
“端王真是好雅兴啊,天还没见黑呢,就玩起了湿身的把戏呢?”
忽而,一道尖刺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周允睁开眼,就见一个穿着湛青官袍的老太监,左手拂尘,右手圣旨,后头还跟着两个面无白须的小太监。
看着架势,指定没好事!
“害!还不是我府上那几个小娘子嘛,非要什么荷花苞......嘿嘿,我这白日湿身,也是为博红颜一笑嘛。”
周允说着,还模仿起了原身的性子,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一股脑的塞到了老太监手中。
“公公权当没看见就成,省得母皇又要规训我了!”
那老太监得了好处,立马滋起了大牙,乐呵道:“好说好说,不过咱家今日是来传旨的......”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命端王周允不日前往阿诗勒部,与天公主阿扎古丽成亲,以结两国之好,永世和盟!钦此!”
什么?
和亲?
周允有些懵,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虽然吧,大乾女帝得位不正,为了避免有人在他身上下注,重振先乾才远送他方......
但问题是!他这个王爷就算再窝囊,再没用,可身上流淌着的,却是实打实的天家嫡亲血脉啊!
“公公,你没念错吧?我母皇真要派我去草原和亲?”
“唉,确是如此,一字不错。”老太监垂眸合了合圣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
真的,都是真的!
周允嘴角狂抽,心里都快乐疯了!
送我和亲你是心高气傲,南下擒龙你就生死难料咯!
“殿下也别太伤心了,圣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大乾社稷......哎?”老太监怔了怔,劝慰的话也戛然而止,“殿下这是,在笑?”
死嘴!
快别乐了!
“咳咳,”周允正了正色,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能为母皇分忧,是儿臣之幸!”
“儿臣,接旨!”
伴随着明黄圣旨从老太监掌心,转握在周允手里,那老太监转了转眼珠,故意清了清嗓子,屏退随从。
“咱家还要跟端王叙叙旧,你们先下去吧。”
“是,海公公。”
几个小太监也机灵,不仅自个退了,还顺带把王府上的丫鬟侍卫拉远了。
待人一走,这老太监就换了副惋惜的嘴脸。
“端王殿下,老奴侍奉两帝,对先皇的衷心苍天可见,实在是不忍见您受次屈辱啊......”
周允面上无波,可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又不傻,哪猜不到这老太监是女帝派来试探自己的?
“哎!海公公慎言!”
周允赶紧打断,一脸惶恐道:“这要是传到我母皇耳朵里,你这大内总管还当不当了?”
“老奴已是半个身子入土,区区一条贱命,哪比得上殿下的荣辱?”老太监说得好听,可话里话外都透着试探,“殿下乃天家血脉,又是堂堂的大乾王爷,怎能屈尊降贵,前往草原和亲?”
“若端王信得过老奴,老奴愿为端王在朝前奔波,共上奏折求陛下收回成命......”
“别啊!”
周允果断拒绝,急道:“本王幼时曾见过天公主一面,至今还念念不忘呢!难得母皇体谅,将这泼天的姻缘送我跟前了,海公公就别掺合了!”
老太监听罢,还有些不死心道:“还望殿下三思啊!这阿诗勒部的使团可都在驿站候着呢!”
“您若不抓紧机会让陛下收回成命,到了明日就来不及了!”
“殿下难道想一辈子被困草原,彻底无缘皇位吗?!”
这老登,还试探没完了是吧?
周允脸色一沉,深知要想让女帝彻底宽心,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
“来人啊!将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让老太监一时慌神,“殿、殿下,老奴对您忠心耿耿,您怎的......”
“忠心?”
周允呵呵一笑,眼神扫过远处那几个竖起耳朵的小太监,故意提高了嗓门,字字铿锵,“父皇驾崩前夕,我大乾内忧外患,百姓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若非母皇顶着万千压力,又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天下还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吗?”
“尔等日日处心积虑,打着司晨牝鸡,有违天命的旗帜,谎骗本王拨乱反正,谋朝篡位,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己私欲!”
咯噔!
老太监心头一颤,怎么剧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周允眼神一冷,骤然拔出一个侍卫的佩刀,高高举起!
“不忠母皇者,杀无赦!”
一刻钟后。
王庭牙帐。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在一个时辰内,攻下朔州??”
延利可汗虎目圆瞪,端着马奶酒的双手也明显一颤。
周允微微一笑,眼神似狼,“天冷了,草原的草也要黄了,岳父大人难道不想去更温暖的地方,让马儿吃更新鲜的草吗?”
“!!!”
延利可汗没吭声,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想他以十万铁骑在边防施压,求亲天家血脉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天降正统,师出有名!
但......
谁家好人一上来就谈谋反?
这小子该不会是女帝派来试探自己的吧?
“周允!”
阿扎古丽撅起娇艳欲滴的红唇,哼道:“之前在路上我就说了,你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你还不死心,跑到我阿塔面前吹牛!”
说到这,阿扎古丽恍如想到了什么,忽而话语一顿,凑近周允。
那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周允。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啊?”
“我?”周允指了指自己,笑了,“我哪不对劲了?”
“别装了!我都听人说了!”
阿扎古丽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戒备,“他们说大乾端王不学无术,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呵呵,你这前脚刚离大乾,踏入我草原边境,就撺掇我阿塔给你勇士,攻打朔州,该不会是女帝让你来试探我们的吧!”
延利可汗被戳中心思,浓眉不自觉的挑了一下。
他倒要看看,这周允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不明显吗?”
周允耸耸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想造......哦不对,是拨乱反正,恢复我大乾正统啊。”
“哎!!!”
延利可汗急忙打断,可眼底却闪着一抹狂热,“好女婿,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朔州易守难攻,肩连七城!一旦朔州遭难,大乾定会调兵支援!等到那时,莫说是一个时辰了,怕是打上个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突破这第一道防线......”
“而且草原不比大乾兵马强盛,粮草丰盈,若无一举击破的把握,万不能撕破和约,率先开战啊!”
瞧瞧!
还得是他岳父大人啊!
这小局势,分析的一套一套的!
周允嘴角狂抽,差点没憋住笑,“岳父大人明鉴啊!草原同大乾签订的盟约,盟的是大乾先帝,是我父皇,而非一个欺君罔上,自立为帝的妖女!”
“这些年来,小婿整日装憨逗乐,自甘堕弱,为的是什么?是保住我大乾仅剩的一支天家血脉,是待有朝一日,复我大乾盛世啊!”
“岳父大人!起兵吧!”
“是时候恢复正统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延利可汗也不装了。
摊牌了,爹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贤婿想称帝,那就打!”
“狠狠的打!”
延利可汗大手一挥,十万铁骑整装待发!
但!临到关头,却被周允给拦下了!
“岳父大人且慢!”
“怎么了贤婿?不是你让我起兵的吗?”
延利可汗有些看不懂了。
喊谋反的是你,喊起兵的是你,现在箭都上弦了,你开始嚷嚷且慢了?
啥意思?后悔了?
“岳父大人,你想啊!咱们这么多人攻过去,朔州守卫是不是会加强警惕?是不是会紧闭城门,和我们殊死搏斗?”
“是啊,打战不都这样?”
延利可汗哼了一声,眼中满是戾气,“贤婿放心!咱们十万铁骑同时围攻朔州,就算是耗,也能在半月内耗开这朔州城门!”
周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要照他这么打,还没耗空朔州,就把大乾援军给等来了!
“岳父大人,你再想啊!我是谁?大乾王爷,天家正统!我要是带一批穿着大乾官服的人去朔州,他们开不开城门?”
“......开??”延利可汗稍显迟疑。
周允一拍巴掌,笑道:“那我要是进了城门,把守卫的宰了,再给你开城门,你还用得着费劲攻城吗?”
“哎!!!不用!”
延利可汗的眼睛亮了!
这一来,他们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一举拿下朔州这块硬骨头嘛!
哈哈哈!太狗......不,是太绝了!
“陛下!要不说你身上流淌着天家血脉呢?你看看,你这聪明劲和先帝简直一摸一样!运筹帷幄,决胜**里之外!”
“陛下啊,那你说咱们何时开始进攻啊?”
哎呦喂!
要不说他岳父是个干大事的呢?这小称呼改的,多顺溜!
周允听得一阵满足,挑眉道:“那就劳烦太上皇给朕批二十精锐,即刻出发!”
“哈哈哈哈哈!好,好!本皇现在就批!”
......
朔州城外。
夕阳西下,马蹄踏,尘土飞。
周允斜坐轿撵,半撑脑袋,一副将醒未醒之态。
“站住!”守门将士的拐刃枪一横,拦下车马,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狗东西!”
周允骤然睁眼,抬脚就踹向了那将士心口,“本王出入宫门都不敢有人阻拦,你一个小小的朔州守兵,也配挡本王的路?!”
本王?端王!
果不其然!伴随着守兵视线下移,一眼就认出了周允腰间佩戴的天家令牌!
“端王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端王,这才......”
嘭!
又是一脚,踹在了本就跪地请罪的守兵身上。
“废什么话!还不将城门打开,让本王进去!若是耽误本王去太守府上赴宴,本王要你的命!”
“是,是!”守兵惊惧万分,连滚带爬的跑向城门,号命里头的守军开门放人。
咯吱——
伴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周允一拂袖袍,又斜靠在轿撵上假寐。
直至队伍半数入城,守兵才敢背后剜上一眼,暗骂道:“呸!一个入赘蛮子的落魄王爷,有什么好狂的!”
入赘蛮子?
轿撵上,周允双眼骤睁,迸射出一道寒芒。
呵呵,若只是个落魄王爷,那自是没什么好狂的,可若是大乾王朝来日的帝王呢?!
“众勇士听令!”
“开城门,迎可汗!”
轰轰轰!
下一刻,十万铁骑汹涌而来。
那乌泱泱的一片,声破九霄,势冲长虹!!
“杀!”
“杀!”
“杀!”
帅帐内。
周允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朔州城东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
“王虎。”
一个黑脸膛的壮汉跨步出列,抱拳:“末将在!”他是新提拔的都尉,原是阿诗勒部的一个巴图鲁。
“给你个差事。”周允拿起桌上一块木制令符,“带五百弟兄,护送这批‘天赐神粮’,走这条路,送到东门外的预备营地去。”
王虎接过令符,低头一看,“天赐神粮”?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不少,抬头看向周允。
“主公放心!保证送到!”王虎把令符往怀里一揣,胸脯拍得“嘭嘭”响。
“路上仔细点。”周允看着地图,“特别是黑风口那段,当心些。”
“明白!”
王虎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陈默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主公,这批粮是咱们从城里几家大户那‘筹’来的,就这么叫‘天赐’......王虎那人又是个直肠子,路上要是......”
周允抬手止住陈默的话,手指在地图上那个叫黑风口的地方点了点,神秘一笑,“他信了,送粮才不会惜力气。路上嘛......”
“总要热闹热闹。”
陈默喉结动了动,没再开口。
朔州城东,通往预备营地的小路。
王虎骑在马上,前后是五百名士兵,中间护着十几辆装满麻袋的马车。
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外面还特意用红布条系着,写着“端王亲赐,天降神粮”的字样。
士兵们护着粮车,脚步都轻快了些。
队伍走到一处两边是矮丘的窄路上,路牌写着“黑风口”。
王虎勒住马,朝后面喊:“都精神点!快点过去!”
话音刚落。
“嗖!嗖!嗖!”
两边土丘上飞下来一片箭雨。
“妈的!敌袭!举盾!”王虎吼道。
士兵们赶紧把盾牌顶在头上。
“叮叮当当!”箭矢砸在盾牌上。
“啊!”有士兵捂着胳膊倒在地上。
土丘两边冲下来几百个骑兵,穿着乱七八糟的皮甲,挥着刀子,哇哇叫着朝粮车扑过来。
“护住粮车!”王虎拔出刀,眼睛有点红,“给老子杀!”
他催马第一个冲了上去。
两边的人马撞在一起,刀砍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冲下来的骑兵人多,冲得又猛,就是奔着粮车来的。
王虎带的人围着粮车死守,可地方太窄,队形被冲散了,眼看就要顶不住。
“是云城那帮狗崽子!”王虎一刀劈翻一个敌人,看见对方小旗上的云彩图案,破口大骂。
几个云城兵绕开了前面的人,已经冲到粮车跟前,举刀就要砍拉车的马!
王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回去救,可身边三四个敌人缠着他脱不开身。
这时,路边一棵老歪脖子树上,跳下来一个黑影。
那人影落得快,没声音。
他手里拿着一把细剑,剑身乌沉沉的。
黑影落地脚下不停,直接插进了围攻粮车的那一堆人里。
剑光一闪。
一个正要砍马的云城兵捂着脖子,“呃”了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黑影身子一晃,又到了另一个人身后,剑光再闪。
又一个云城兵惨叫着倒地。
几个呼吸的功夫,冲到粮车边上的七八个云城兵都躺在了地上,脖子上都是一道细细的血口子。
黑影没停,在乱哄哄的人群里走动,手里的剑不停地递出去。
他的剑路子怪,专找人想不到的地方下手,快得让人看不清。
云城的骑兵根本反应不过来,不是脖子就是心口中剑。
就这么一小会儿,地上又多了二十多个云城的尸体。
围着粮车的云城兵一下子散开了点,都下意识地离那个黑影远一点。
王虎也看呆了,这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撤!快撤!”云城那边带队的头目见势不妙,惊恐地大喊。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个杀神!
剩下的云城骑兵听到命令,如同遇到救星,不敢恋战,拨转马头就往回跑,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王虎的人还想追,那黑衣人却收剑入鞘,淡淡说了一句:“穷寇莫追。”
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虎勒住马,看着狼狈逃窜的云城骑兵,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己方和敌人的尸体,心有余悸。
他翻身下马,走到黑衣人面前,抱拳行礼:“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敢问壮士高姓大名?王虎感激不尽!”
黑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年轻但毫无表情的脸,脸上似乎还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部分容貌。
他没有回答王虎的问题,只是扫了一眼那些粮车。
“奉命行事而已。”
说完,他身形一纵,几个起落,又消失在路旁的密林中,再无踪迹。
王虎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满头雾水。
奉谁的命?
他看了看粮车上“天赐神粮”的字样,又想起周允特意叮嘱要小心黑风口。
难道......这也是主公安排的?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继续前进!”王虎收起心思,大声下令。
不管怎样,粮食保住了,任务还得继续。
只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像一道影子,留在了所有幸存士兵的心头。
黑风口,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还没散干净。
王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着手下士兵清理战场。
己方死了十几个,伤了三十多,云城那边丢下了将近五十具尸体。
“头儿,这帮狗娘养的云城兵,下手真黑!”
“黑?再黑能黑得过刚才那位爷?”
“是啊,那黑衣......大侠?出手太快了,眼睛都跟不上!”
“唰唰唰几下,人就倒了一片......”
“他说他是奉命来的,奉谁的命?”
“还能有谁?肯定是王爷啊!”
“王爷神机妙算,知道咱们有难,派了高手来!”
“还有这‘天赐神粮’,云城的人想抢,立马就遭了报应!”
士兵们七嘴八舌,越说越觉得自家王爷深不可测,连带着看那些麻袋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王虎听着,心里也犯嘀咕。
那个黑衣人,身手绝对不是普通江湖客。
那句“奉命行事而已”,冷冰冰的,不像作假。
真是主公安排的?
可主公手底下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号人物?
他摇摇头,不去想了。
“都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利索!把咱们兄弟的尸首都收敛好!伤员抓紧包扎!粮车检查一下,继续上路!”
“是!”
队伍重新整队出发,虽然刚经历一场血战,但护送着“神粮”,又有神秘高手暗中保护的念头支撑,士兵们的脚步反而更稳了些。
府衙后院。
“石头。”柳逸尘朝门口叫了一声。
石头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跑到柳逸尘跟前:“柳先生!”
柳逸尘把一叠刚印好的纸塞给他,又递过去一小袋铜钱,钱袋入手很沉。
“新印的,加强版。”柳逸尘压低声音,“知道怎么说?捡着玄乎的说,越没人信越好。”
石头接过纸,低头快速看了眼那几个大字,咧开嘴,露出黄牙笑了笑。
“晓得了!保证把王爷说成天上下凡!”
他把纸和钱袋往破棉袄里一塞,转身就朝院外跑去。
朔州城,十字街口人来人往。
石头爬上一个破石鼓墩子,扯开嗓子喊。
“哎!看一看,瞧一瞧!听新鲜事儿嘞!”
他嗓子又尖又亮,很快石鼓墩子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小石头,又编排啥呢?”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问。
石头清了清嗓子,故意放慢语速,凑近了些说:“编排?这回可是真的!千真万确!前两天,王爷不是领着人在挖那隋朝的老沟渠?”
“知道,公告上说了,塌方让王爷用木头顶回去了!”有人接话。
“顶回去?那算啥!”石头把手一挥,“厉害的在后头!就在那木头把顶梁撑住,一点声儿都没了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他停下来,扫视着围观的人。
“那个渠底下,几百年没人去过的地方,竟然响起了铃铛声!”石头学着铃铛摇头晃脑地说。
“铃铛?谁掉里头的吧?”先前那卖菜大婶又问。
“大婶!这可不是咱家挂门口那铃铛!”石头声音抬高八度,“那是隋朝修渠的高人,用法力安在里头的宝贝,叫啥......哦,叫‘镇渠神铃’!测风水,定龙脉的!几百年了,一点动静没有!偏偏王爷把塌方给镇住了,它就响了!”
人群里有人倒抽了口冷气,互相看着。
“真的假的?你小子别瞎说。”一个壮汉怀疑地看着他。
“瞎说?”石头从怀里掏出那叠纸,“看看!府衙刚印出来的!白纸黑字!还能骗人?当时上百个当兵的、挖土的,都听见了!”
他指着纸上最大的那行字:“瞧见没?‘天降祥瑞金铃鸣’!老天爷帮着咱王爷呢!这朔州城,我看要出头了!”
旁边立刻有几个人跟着喊:“没错!我二舅就在里头干活,回来就说了!”
“就是!王爷肯定有大福气!”
“可不是嘛,王爷一来,又是开仓放粮,又是挖渠治水,现在连老天爷都显灵了,错不了!”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这么说,王爷真是天命所归?”
“难怪城外王有诚围了这么久,屁都不敢放一个!”
“跟着王爷干,肯定饿不着!”
“何止饿不着,说不定还能跟着沾点仙气儿呢!”
之前还半信半疑的人,看着传单上的字,听着周围越来越“真实”的描述,眼神也渐渐变了。
敬畏、好奇,最后变成了狂热。
“神铃示警,端王镇厄”的故事2.0版本,迅速覆盖全城。
城西,暗渠工地旁的伤兵营。
临时搭起的棚子里,躺着十几个在之前塌方事故中挂彩的士兵,有汉人,也有阿诗勒部的人。
大多是些皮肉伤,或者扭伤了筋骨,哼哼唧唧的。
忽然,营地入口传来动静。
几个亲卫护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士兵们好奇地看过去。
走在前面的是阿扎古丽,穿着紧身胡服,腰间挂着弯刀,英气逼人。
跟在她后面的是林婉儿,一身素雅的汉家襦裙,手里提着个挺大的药箱,脸上带着点怯生生的温柔。
阿扎古丽扫视一圈,眉头微皱。
“伤势如何?”她用略显生硬的汉话问。
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汉人士兵看见来人,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
“回…回公主,小的没事,轻伤。” 他咧了咧嘴,额头冒出些汗珠。
林婉儿快步走到他跟前,伸出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别动,伤口会裂开。”
她蹲下,打开随身带着的药箱,里面是一排排的小药瓶、干净的麻布和一把剪子。
“我帮你看看。” 她的声音不高。
那士兵身子僵了一下,脸颊有点发热,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
阿扎古丽站在旁边开口:“让她看,她是大夫。”
林婉儿小心解开士兵胳膊上胡乱缠着的布条,露出底下的伤口。
她仔细看了看,清洁治疗后手脚麻利地包扎好。
动作很轻,也很稳。
“好了,这几天别碰水,记得换药。”
她收拾好东西,又走到一个脚踝肿得老高的士兵面前。
那士兵瞅见一个汉人女子走近,脸一下子就红了,嘴里嘟囔着草原话,身子往后缩了缩。
阿扎古丽替他说了出来:“他说,不敢麻烦姑娘。”
林婉儿嘴角动了动,露出个浅笑,试探着用刚学了几句的草原话回:“都是…一家人。”
虽然话说得磕磕绊绊,但意思听明白了。
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罐子,是活血化瘀的药膏,蹲下身给那个士兵红肿的脚踝涂抹。
跟阿扎古丽来的几个亲卫也没站着,拿出带来的干净替换衣服和一些肉干、麦饼,分给棚子里的伤兵。
汉人的,阿诗勒部的,躺着的,靠着的,人手一份。
阿扎古丽目光扫过众人,说道:“安心养伤,王爷都记着你们的功劳。”
说完,她带着林婉儿和亲卫转身出去了。
府衙,书房。
陈默站在书案前,汇报着最新动态。
“主公,柳先生那边效果显著,‘神迹’之事已传遍全城,现在民心可用士气高昂。连阿诗勒部那边,都认为这是腾格里庇佑,对主公愈发敬畏。”
“另外,今日阿扎古丽公主带林姑娘去慰问了暗渠工地的伤兵,反响极好。伤兵营那边,汉人和阿诗勒部士兵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周允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制的小铃铛,正是从暗渠里找到的那个“神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听着陈默的汇报。
“嗯,知道了。”他淡淡应了一声。
陈默继续道:“城外王有诚那边,斥候回报,他得知‘神迹’之事后,骂我们装神弄鬼,并且已经下令让军士准备强弓硬弩,似乎......准备强攻了。”
周允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意料之中。他想用强攻来破除‘神迹’,打击我们的士气。”
他放下铃铛,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朔州城防地图前。
手指在地图上几个点敲了敲。
“既然他急着送死,那我们就送他一份大礼。”周允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