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迟疑着开口：“哥？”
一时间宋廷深脸色更差：“这么晚还不回家？”
他的脸色实在吓人。
许斐出声打圆场：“我这就准备送林医生回家了......”
宋廷深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一双眼直直盯着林茉：“跟我回去。”
林茉没说话。
这时，从车里突然探出一张笑吟吟的脸。
白清婉说：“原来是妹妹啊，快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林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怎么忘了，他车里还有白清婉。
下一瞬，她开口拒绝：“我和同事还有事要说，你们先回去吧。”
宋廷深眸光一沉，正要开口。
白清婉又悠悠出声：“啊，好，那你们慢慢聊呀，我跟廷深就先回家了。”
说着，还八卦地朝她挤了挤眼睛。
“廷深，走了，别打扰妹妹了。”
白清婉说完，宋廷深闭了一下眼睛，最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了林茉一眼，还是转身，上了车。
望着车尾灯，许斐：“你和你哥哥......”
林茉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抱歉，还是要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许斐也就不多问了，只笑着说：“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
迈巴赫里。
白清婉故作轻松地说：“那个人就是下午来接妹妹的男人吧？看上去和妹妹真的挺般配的。”
她喝了点酒，笑得有些娇憨。
宋廷深没看她，淡淡道：“你喝多了。”
“廷深......”她小声说着，朝宋廷深靠了过来，将头枕上他的肩。
宋廷深一顿，下意识就想推开。
白清婉却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呜咽：“我头有点晕，借我靠靠好不好？”
很快就到家了。
车一停稳，宋廷深立刻抽出胳膊：“到了。”
白清婉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跟着他回去。
她装得自己不胜酒力，一不小心就要跟着宋廷深回房。
他伸手拦住她：“你的房间在隔壁。”
白清婉抬起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看他，可怜巴巴的：“廷深，我不可以睡在你的房间吗？”
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就算是现在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宋廷深莫名感到抵触。
他还没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廷深，来喝酒啊？”
一般这样的邀约他很少答应，但这次几乎是立刻就应了：“好，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垂眸看着白清婉：“我还有事，你......”
白清婉这时候又很善解人意：“那你快去吧，我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宋廷深就转身离开了。
她有些不甘心地咬住嘴唇。
为什么？
他就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半小时后——
“廷深，今天烟怎么抽那么猛？什么事那么不开心？”
昏暗的灯光下，宋廷深丝毫没意识到今天自从坐在这里之后自己已经抽了多少支烟了。
他只是觉得心情不好，像是有一股气憋闷在心里。
被人这么一说，他恍了下神。
掐灭了烟，嗓子有些沙哑：“没事。”
“我今天听我女朋友说你和白大小姐去试婚纱了？还把你那小妹妹也喊去了，你喊她去干嘛？”
宋廷深烟不抽了，端起酒杯。
可是盯着杯中摇晃的液体，又无端生出烦躁。
“喊她去试伴娘服。”
周边突然安静了。
宋廷深拧起眉毛，抬头。
身旁兄弟表情怪异：“你明明知道你妹妹对你有意思，你是不是太狠了点，毕竟是个小姑娘，你......”
“廷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宋廷深转了下酒杯，低垂下眼，遮掩住情绪。
“她只是我妹妹。”
“仅此而已。”
其实林茉喜欢他这件事，他是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这些年他很努力想将她的思想掰回正轨，但都失败了。
突然要和白清婉结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毕竟他们这些家族，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场联姻。
他和林茉没有可能。
所以不能再让她一意孤行。
所以他那样对待她。
就连刚刚她给他包扎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一瞬间失神，在接到白清婉的电话时，他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庆幸。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借着这通电话打破了僵局。
却不敢回头看一眼林茉的表情。

林茉最后还是和别人换了班。
白清婉得知林茉会和他们一起去，笑着挽着宋廷深的胳膊：“那我们走吧。”
有司机开车，林茉自发地往副驾驶走。
自从昨天接过沈溪的电话后，林茉一句话都没再和宋廷深说过。
此刻望着她沉默的背影，他不禁皱了皱眉。
-
Hera是一家高端定制的婚纱店。
林茉到了之后才知道白清婉的婚纱早就是专门定制好的，根本不需要她来给意见，今天只需要过来试穿就可以。
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宋廷深换上那件极妥帖的西服，挺拔的身子，宽肩窄腰，俊朗的眉眼间却全是对周遭的冷淡。
白清婉进试衣间之前笑着看着他，连连夸赞。
林茉扭过头，移开了视线，心底不禁冷嗤一声。
无论什么时候，好看的皮囊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可惜她不再是会疯狂的那个人了。
直到宋廷深不冷不淡地说：“既然来了，就去试试伴娘服。”
林茉惊诧地看向他，脸色迅速难看了起来。
她有几分不可思议地重复：“伴娘？”
宋廷深从店员手里接过挑选好的伴娘服，放进她手里：“去试试。”
“我不要。”林茉声音很僵硬。
从小到大，她很少忤逆宋廷深的意思，但这次很坚决，声音也提高了，“她有那么多小姐妹，不需要我当她的伴娘。”
“那些都是家族里的千金小姐，没做过照顾人的事，不如你做事妥帖，你跟在清婉身边，我放心些。”
宋廷深语气很淡，淡到林茉真的以为他是在跟她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
可并不是。
甚至潜意识里，宋廷深仍然将她隔绝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不免让人的心寒了又寒。
林茉白着一张脸看他，几乎想夺门而出。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宋廷深声音沉冷。
白清婉还在试婚纱，旁边只有几个店员，此刻都纷纷看了过来。
林茉站在宋廷深面前，只感到绝望而疲惫。
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反正到最后她不可能给他们当伴娘。
林茉不发一言，拿着伴娘服进了试衣间。
门关上后，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她用手背蹭了蹭，快速地深呼吸几次，止住了泪水。
换好伴娘服，她走了出去。
白清婉也换好了，此刻正在店员们的夸赞中笑靥如花。
她听见白清婉问宋廷深：“廷深，好看吗？”
后者从沙发上起身，点头，语调里也渗入笑意：“嗯，很适合你。”
林茉的手攥紧了裙子，只感觉胸口闷闷的。
今天答应来这里，真是一个笑话。
白清婉转身看她：“好漂亮呀！”
她笑得很甜，一脸真诚的模样。
林茉冷冷地回看她，白清婉笑容却更盛。
林茉心里冒出些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她有什么别的意图。
“廷深，妹妹这么漂亮，以后你一定要给她找个配得上她的男朋友，可不能亏了我们家林茉。”
宋廷深的目光落在林茉身上，目光很淡，刚才面对白清婉时的笑意早就收敛起来。
林茉的指甲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是忍了又忍，才没掉头离开。
“怎么不说话？你不给她找，那我可给她找了。”
白清婉拽他的胳膊，噘嘴说。
宋廷深轻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嗯，长嫂如母，你替她留意着。”
林茉这才知道，原来碎过的心还是会疼。
即使再怎么装作不在意，可最后萦绕在心底的感情还是重重地击中了她。
此刻天色已近傍晚，门外暖黄的夕阳却带着无限悲凉。
林茉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许斐。
“林医生，你今天没来上班，是有什么事吗？今晚聚餐还来吗？”
“来。”林茉答得毫不犹豫。
“那你现在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林茉的脑子已经被气得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报了地址。
挂了电话后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悔。
喊许医生来接她干嘛？她自己打个车去就好了。
“妹妹一会儿是有事吗？”白清婉问。
林茉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进试衣间换衣服。
没多久，许斐的车就到了门口。
他下车，冲林茉挥手。
林茉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抬腿出了门。
“啊，那是......”白清婉状似诧异地看着，“长得还不错，勉强也配得上妹妹。”
宋廷深目光冰冷，看着林茉冲那个男人露出笑容，随即弯腰，轻巧地钻进副驾驶座。
他冷嗤一声。
她有多久没冲他这样笑过了？

林茉拽紧了身上的毯子，不知道宋廷深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喜怒无常，她都快要精神崩溃。
“不然你身体垮了，清婉的身体也没人照看。”
宋廷深脸色冷淡：“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清婉住在这的期间，你每天去给她检查身体，毕竟是个医生，有你在家我也放心一点。”
林茉几乎想笑。
但她还是忍住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了吧，哥，晚安。”
一句话，没准备给宋廷深留反应的时间，林茉就抬手关上了门。
门板差点撞上宋廷深的鼻子。
“......”
林茉深吸一口气。
今后，宋廷深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
第二天早上，林茉和往常一样，闹铃一响就起床了。
屋里还静悄悄的，连陈嫂都还没起。
在此之前，林茉每天都会亲自给宋廷深做早餐。
每天变着花样做，就为了他能多吃一点。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
林茉钻进厨房，做了自己一人份的早餐。
宋廷深正好从楼上下来。
看见林茉在厨房里忙活，他愣了一下。
她单薄瘦弱的身影不断在眼前晃动着。
宋廷深反应过来，却不肯承认心底的异样是心疼。
只是嗤笑。
宋家又没亏待她，她却把自己弄得如此瘦弱。
直到林茉端出早餐之后，他才发现早餐是一人份的。
“三个人，怎么只做一个人的早餐？”
林茉就知道他会问。
抬头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在桌边坐下：“这是我自己的。”
说完，她明显感觉到周身气氛不对。
她却不想再理会，刚拿起筷子，宋廷深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什么意思？”
林茉想说，她本来也没有义务每天兢兢业业给他做早餐。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茉捏紧筷子，没说话。
宋廷深走近，强势地按住她的盘子：“早餐留给清婉，外面的食物我不放心给她吃，你去医院食堂自己买一点。”
“我不......”林茉咬了下嘴唇，正欲拒绝。
“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连一份早餐都不愿意让？”宋廷深的语气加重了些。
林茉是真的觉得悲哀。
提到收养之恩，她一点和他辩驳的力气都没有。
沉默地放下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拎起包直接离开了。
宋廷深望向她的背影，心脏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廷深？”
白清婉这时从楼上探了个头出来。
她早就来了，一直躲着看完两人的互动。
她以为宋廷深对林茉不好，却发现他一直无意识地注意着林茉的身影。
宋廷深没回头，屋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这才回头：“醒了？吃早餐吧。”
白清婉问：“妹妹呢？”
宋廷深神色冷淡：“上班。你不用管她。”
白清婉在桌边坐了下来，尝了一口，故意夸道：“廷深，你家阿姨手艺真不错。”
又转头看了看：“怎么只有我的？你的早餐呢？我去厨房帮你端来吧。”
宋廷深声音很低沉：“不是阿姨做的。”
白清婉讶异：“妹妹做的？”
宋廷深用沉默回答。
她明明知道林茉叫什么名字，却总是用妹妹喊她。
听着有些刺耳。
半晌，宋廷深吐出几个字：“她叫林茉。”

林茉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如同死过一遍一样。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娇纵的声音。
熟悉到林茉立刻攥紧了手，躺在床上，双眼赤红地望向坐在床边的人。
白清婉穿着一身小香风西装，整个人明媚又干练，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丝毫不见病容。
见林茉看过来，她慢悠悠勾起嘴角：“见到我很惊讶？廷深应该告诉过你我们的关系了。”
林茉清楚地看见她眼底的讽刺，几乎无法呼吸。
宋廷深和谁结婚，都不会比眼前这个曾经霸凌过她的人更让她绝望。
“白清婉......”她想说什么，可嗓子干涸，一时间竟发不出什么声音。
“嗯？”白清婉扬扬眉，状似好心般俯下身。
很关心的模样，可尖锐的美甲却毫不留情地戳在林茉胳膊上的针孔处。
一股钻心的疼痛，林茉一瞬间就冒出冷汗。
她冷冷瞪着面前的人。
后者眼眸含笑，一字一顿：“谢谢你的血。可是这次，我不需要。”
她是故意的！
林茉咬住牙关。
“不觉得恶心吗？”白清婉幽幽地笑，“你爱着你哥哥，你猜，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一瞬间，林茉的脑子“轰”的一声，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宋廷深......居然连这个也告诉她？
“不过是因为你爸对老爷子有恩，你才会被宋家收养。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你根本就不配出现在我们这个圈层里。”
“你想和廷深在一起？你觉得可能吗？”
“从前你就被我踩在脚下，你凭什么以为，如今的你就会是我的对手呢？”
白清婉的指甲越来越用力地抠在她的伤处。
最隐秘的秘密被人如此直白地揭开，林茉几乎将嘴唇咬出鲜血。
白清婉轻笑一声，好像在欣赏她的表情：“你这种蝼蚁一样的眼神......还真是令人怀念呢。”
林茉浑身颤抖，发狠地推开白清婉，声音冰冷至极：“给我滚。”
动作幅度太大，她一下头晕眼花，身子软软地跌回床上。
而白清婉惊呼一声，向后踉跄几步，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林茉脸色惨白地望着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你在胡闹什么？清婉好心来看你，你发什么疯？”
宋廷深的眼神里充斥着不悦。
林茉下意识地摇头，胳膊上被掐的疼痛仍一阵阵传来：“哥......”
哪怕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白清婉安抚地摸了摸他扣在她肩上的手：“好了，你别说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宋廷深冷冷道：“这么多年宋家对你的教养你都忘狗肚子里去了？清婉是你未来的嫂子，道歉！”
林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抿紧了唇。
她不服管教的模样让宋廷深有些头疼，又更为恼怒。
她上一次不听话还是在很多年以前，拼命哭着说不想去学校。
“你......”白清婉打断他，轻声：“好了，廷深，别逼她了，她也许是一时不能接受我。”
她的嘴脸，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林茉几乎冷笑起来。
她这么会演。
也是，都演十几年了。
宋廷深将白清婉揽在怀里，垂眸看她的时候表情缓和许多，连声音都放轻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白清婉点点头，临走时回头看了眼林茉。
林茉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和以往一样，在她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白清婉永远用鄙夷和挑衅的眼神这样望着她。
宋廷深也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茉的眼眸中出现一丝希冀。
可他却说：“学不会尊重人，就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林茉瞬间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俩相携走出门去。
又过了一会儿，相熟的小护士才探了个头进来：“林医生？一个人吗？我帮你拿了一些吃的来。”
林茉这才从放空的思绪中回过神，苍白的唇拉出弧度：“谢谢。”
林茉醒了之后一直都没喝水，此刻嗓子几乎要冒烟。
小护士一听她的声音，连忙去给她倒水，一边又没忍住八卦着：“我刚刚去换药，宋家少爷对那位大小姐是真好哇，明明保姆就在旁边，他又是亲自倒水，又是削水果的......”
她把水杯递给林茉：“感觉他好宠她呢。”
林茉小口抿了口水，润润嗓子，这才感觉嗓子灼烧的痛有些缓解了。
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宋廷深几乎从不对外说她和他的关系，十几年了，知道她是宋家养女的人寥寥可数。
小护士陪她待了会儿就走了。
林茉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身体里稍微有些力气时，翻身下了床。
脚步仍有些虚浮，她走得很慢。
最后敲响外科主任的办公室门。
“请进。”
见是林茉，主任：“小林啊？”
顿了顿，又担忧地问：“你脸色很不好看，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茉摇摇头。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脸色之差，可偏偏宋廷深却像没看见一样。
“主任，我这次来是想申请去当无国界医生。”
主任很诧异：“之前问过你的意愿，你说牵绊家里，不愿意去，怎么突然......”
林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主任只好压下疑惑，表示尊重：“那你回去填一个申请表，发给我，之后会有一系列的考核......”
顿了下，主任又补充道：“大约一个月之后出发。”

林茉生日当天，邀请了宋廷深和宋家父母。
来的人只有沈溪和宋廷深。
听说林茉搬了新家，沈溪特意从山上下来了一趟。
沈溪一边走进来亲热.地挎着她的胳膊，一边说：“老宋这两天在国外，回不来，但他特意让我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喏，还有这些。”
她侧开身，露出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宋廷深。
后者神色一如既往，只是眸光晦涩，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溪又问：“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房子？”
“托同事帮我看的。”
林茉回答着，又笑着看沈溪：“妈，你和爸人来就行，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呀？”
沈溪亲昵地捏她脸，又故意板着脸：“你是我们的女儿，你这说的是什么生分话？”
林茉招呼两人坐下。
沈溪说：“你买房子，怎么早不和妈妈说呢？不和我们说，和你哥说也行啊。而且家里那么多房子，你何苦要跑这么远买一套呢。”
“不用了，妈妈，你知道我也有能力买得起房子的。”
虽然只是首付。
但她没说，只是说：“就当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了。”
沈溪脸上的笑意更盛，更明媚，也更纯粹。
林茉知道，她是对自己放下了戒心。
但是话音刚落，宋廷深蓦地起身。
“你干嘛去？”
宋廷深低声说：“我去抽根烟。”
沈溪点头，摆手，随他去了。
林茉盯了一眼他的背影，又很快被沈溪招呼回来。
沈溪神秘兮兮地问她：“所以你猜妈妈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啊？”林茉愣了一下，视线扫过宋廷深拎过来的大包小包。
这不都在这里吗？
沈溪走到门外，提进来一个小盒子：“我们茉茉今天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
林茉愣了下。
她没想到她会记得。
以前长辈们都很忙，除了宋廷深没有人会给她过生日。
或许也可能不是忙。
尤其是在她曾经的日记本被沈溪发现之后。
她从没有在沈溪脸上见过那么难看，那么失望的表情。
沈溪不会允许、甚至无法接受她和宋廷深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
但是今天林茉的行为，彻底把自己在沈溪心底地身份归进了女儿。
沈溪拆蛋糕，跟林茉说：“去把你哥喊出来，吃蛋糕。”
林茉应了一声，拉开阳台的门。
宋廷深倚在栏杆上，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
听见声响，他侧头看了一眼林茉，唇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白衬衫的衣领微开，配着一双冷淡的眸，此刻居然性感得不可思议。
林茉几乎立刻就想逃离，闷声说：“妈妈喊你来吃蛋糕。”
说完便离开转身离开。
宋廷深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将烟头摁灭，起身走了出去。
沈溪今天很开心，还给林茉唱了生日歌，她满眼疼惜：“茉茉，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没待多久，沈溪就要回去了。
宋廷深叫了司机把她送回山上，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林茉站在门框边，见宋廷深没走，眉稍稍拧了起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宋廷深没回答，只是淡淡问：“作为一个医生，都不关心伤者伤口吗？”？
林茉一下没反应过来，见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才想起他的手上次被划伤了。
林茉：“......”
都要愈合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接了未婚妻的电话，连伤口都顾不上就匆匆离开。
“为什么搬出来？”
宋廷深的眸紧紧地盯住她的。
林茉捏着衣角来回揉.捏。
半晌，她才淡淡道：“我都这么大了。”
回答得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宋廷深显然不悦：“到底为什么？”
林茉也有些赌气，冷笑：“我只是你妹妹，妈都不过问这么多。”
“哥，你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