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几乎不假思索的，霍明言挡在了苏珊珊面前。
埋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
“这些年我对你好不够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满意？”
避而不谈，就是最好的答案。
霍明言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我不愿多言，开车去了律所。
几番解释得不到回应的霍明言，也失去了耐心。
他在公司住下，只留下一句，“你先自己冷静一下。”
八年的安稳，让他笃定我会独自消化好所有情绪。
所以，在我强烈要求开除苏珊珊以后。
他不仅没有低头，还为了安抚心上人，将我负责了三年的项目交给她，帮她提前转正。
看到苏珊珊将我的心血糟蹋的一塌糊涂，我实在忍无可忍。
然而面对我的愤怒，霍明言头也没抬。
“珊珊是一位很优秀的员工，让她留下，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
“你给她买包买鞋也是为了公司？刘秘书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带他去逛街。”
他翻了下文件，淡淡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结婚八年我一直坚守底线，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和珊珊的关系全公司都看在眼里，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随便去问。”
我深呼一口气。
“好，既然你没办法，我就自己去解决！”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穿着低腰套装的苏珊珊迎面走来。
她笑得得意，“霍夫人，有什么要为您服务的吗？”
“哎呀不对，我现在不仅是公司正式工，还是新项目的负责人，你没资格使唤我，更没资格开除我。”
我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有些东西，即使是我丢掉不要的垃圾，也不是你能把握得住的！”
冷战仍在继续。
霍明言依旧住在公司，只让人送来了很多礼物。
刘秘书反复劝说。
“夫人，霍总和苏珊珊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你。我好几次看见霍总在办公室里对着你的照片伤心叹气。”
我不为所动。
直到纪念日的前一晚，霍明言回来了。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声音有些哽咽。
“舒怡，别生气了好不好？明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不想这么重要的日子，在争吵中度过......”
我轻轻嗯了一声。
请帖早早发出去了，那么爱面子的他怎么会甘心让人看了笑话。
这一夜，霍明言拉着我的手入眠，一刻都不肯松开。
天亮后，他慌慌张张的起身。
“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忙完了我就让小刘接你去宴会厅。”
他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匆忙离去。
如果在之前，我会以为霍明言是提前过去布置，为我准备什么惊喜。
可现在，我低头看着苏珊珊发来的视频。
“结婚纪念日当天你老公都要先来陪我，你可真够可悲的。”
点开视频，是苏珊珊转正的前一天。
喝了酒的两人在办公室里互诉衷肠。
衣服脱到一半，她抱住霍明言。
“我把我给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环在腰上的手一紧，霍明言低声说了个好。
霍明言食言了。
他既没有守住婚姻的底线，也没有守住职业的底线。
我把视频转发给律师，让他按计划行事。
而我自己，买了一张出国散心的机票。
今夜以后，任他洪水滔天，都与我无关。
......
宴会开始，宾客陆续到场，却始终不见舒怡身影。
霍明言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他想打个电话雯雯，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
“霍总您好，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礼物，请您一定要亲自打开。”
周围人笑道：“霍总和夫人感情真好，老夫老妻了还要准备惊喜。”
“谁不知道霍总是新时代三从四德好老公，我要是霍夫人，也对他死心塌地。”
不安的感觉被喜悦取代。
霍明言笑着上前，打开了盒子，
与此同时，大屏幕亮起，昏暗的屏幕里传来了苏珊珊的娇,喘，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屏幕，
只有霍明言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脸色一片惨白......


刹那间，气血上涌天旋地转。
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反复涌现——
离婚。
开车一路疾行，来到医院门口，我的脚刚落地，
腹中孩子的一个翻身动作让我停住了脚步，
垂眸看向小腹，情绪冷却下来，念头有些难言的回撤，
这个孩子，我等了八年......
再过九个月，我就要当妈妈了。
思忖片刻，我闭上眼，咽下了喉间翻涌的情绪，给霍明言去了电话。
倒计时十秒，孩子的生死，由他决定。
“嘟”声响起，向来秒接的他，这次迟迟没有回应，
十，九，八，七......我心中开始默念，攥着手机的手指渐渐僵硬，
三......二......
一......
我浑身一片冰凉，“啪”的一声猛地挂断电话。
下一秒，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朝我直撞过来。
砰——一声巨响之下，
伴随着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我恍惚看见了霍明言从副驾下车，
他的怀中抱着苏珊珊朝医院里狂奔。
苏珊珊满脸泪水，娇弱可怜。
“霍总，我撞人了怎么办，我不想坐牢，坐牢以后就看不到你了。”
霍明言轻吻她的额头，“别怕，有我在，无论撞到谁都不会让你有事。”
我孤独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腿之间血伴随着羊水汩汩流出，
腹部的剧痛蔓延到心底，我尝试喊出霍明言的名字。
可他满心满眼只有受到惊吓的苏珊珊，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等我被围观群众抬进医院，耳边只听到霍明言和医生的争吵。
“这位孕妇的情况明显更严重，你怎么能把所有急诊大夫都叫到你那边去？孕妇出了事怎么办！”
“出了事我来负责，没有人比我的珊珊更重要！”
我的珊珊......
听到这四个字，我心底一片冰凉。
此时一个护士突然大喊。
“不好了，这个孕妇有大出血的迹象，再耽误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
霍明言却毫无察觉的，直接关上了急诊室大门。
亲手断了他背后我肚子里孩子最后的活路。
我哑然失笑，苦涩的闭上眼睛。
“不用保了，打了吧。”
护士翻看着我的病例心有不忍。
“确定吗，你这可是好不容易怀上的......”
我想要的，是我与霍明言爱情的结晶。
而不是一个在谎言与背叛中生下来的孩子。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签下了同意书。
等我醒来以后，日夜期盼的孩子，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心心念念八年的宝贝，就这样死在背叛里。
一颗心疼到麻木。
护士过来问我要如何处置死胎。
我忽然想到曾经无数个夜晚，霍明言抚摸着我的肚子期盼的模样。
既然他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那我就把孩子和自由一起送给他吧。
下了手术台，我联系律师准备离婚协议。
抱着装着死胎的盒子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
在对面咖啡店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有洁癖的霍明言，正吃着苏珊珊喂来的蛋糕。
你一口，我一口。
自然的，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在看到我后，霍明言立马松开苏珊珊的手。
“舒怡，你怎么会在这......脸色这么差，病还没好吗？”
他探我的额头，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我侧头避开，示意手里的盒子
“马上要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来给你准备礼物。”
霍明言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伸手要接。
“老婆真好，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是个惊喜，纪念日那天你就知道了。”
霍明言不依不饶的要提前看，一旁的苏珊珊突然凑了过来。


床上干柴烈火最激烈的时候，霍明言突然说我腰粗。
他伸手在我腰上比划了一下，迅速结束了战斗。
“以前没发现，原来你的腰这么粗。”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霍明言默默背过身去。
“别多想，我只是出差太累了，没什么兴致。”
“不过你抽空减减肥吧，腰太粗了不好看也不健康。”
我觉得不对劲，趁他睡着翻查起他的手机。
一切如常，只有相册多出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模糊，依稀可见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二十出头，一身迪奥套装，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
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也想不明白，应不应该告诉他，腰变粗是因为。
我肚子里，正孕育着我们期盼了八年的小生命。
........................
结婚八年，我和霍明言不仅感情稳定，夫妻生活也无比和谐。
即使过了三十大关，依旧猛的不行。
每次出差回来的晚上，霍明言都会折腾得我下不来床。
我说他老不正经。
他说这是小别胜新婚。
可这一次，我穿着霍明言最喜欢的蕾丝内衣，却只得到了他冷漠的背影。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
出差的这半个月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没忍住，在霍明言睡着的时候，检查了他的手机。
密码没变，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微信，美团，淘宝，甚至钉钉和打车软件，都没有任何异常。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
就在手机相册，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个姑娘我见过，是霍明言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苏珊珊。
霍明言和我提过她几次。
每次都面带笑意夸她优秀。
我知道，几句夸赞和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可我也知道，过分的关注，往往就是一段感情的开始。
想了一夜，依旧想不出一个答案。
只好起床，准备上班。
黑眼圈大的吓人，想拿个墨镜遮一下，霍明言突然按住我的手。
“这是我准备送给珊珊的。”
说完，又找补似的补充了一句。
“算是她陪我出差帮我拿下项目的奖励。”
“给一个实习生送一万多的迪奥墨镜当奖励？霍明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自己手下的人这么大手笔？”
霍明言微微皱起的眉头变成嘴边一抹轻笑。
“送东西当然要投其所好，她喜欢这个牌子。”
“你别多心，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鼓励其他人向她学习，要是手下人都这么让我省心，我也能早点下班回家陪你。”
坦然的态度让我哑然。
好像再问下去，就成了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
可心中的那抹不安，越发的强烈。
我没有心思上班，请了一天假，给霍明言的秘书打去了电话。
一番旁敲侧击的打听我得知，出差是三个人一起的。
霍明言从没有和苏珊珊单独在一起过。
两人之间，更没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嫂子，霍总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全公司就数他最洁身自好，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看都不多看一眼。”
一切的迹象似乎都在表明。
是我想多了。
可真的是那样吗？
手机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霍明言是个对细节吹毛求疵的人。
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在手机里留下那张毫无美感的照片。
心跳的厉害。
我想找霍明言问个究竟。
他的消息，却先一步发来了。
“开门，有惊喜。”
打开门，刘秘书捧着个最新款的LV站在门口。
“嫂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霍总知道你病了急得不行，非要来个包治百病。这包可难买了，霍总对你可真用心。”
包包颜色鲜亮款式独特。
虽有些不适合我的年纪，却是霍明言标准的直男审美。
看得出来，他的真的挑了很久。
我为刚刚怀疑感到一丝愧疚，笑着接过。
可拿到包后，我愣住了。
这是个二手包。
包里放着一条长袜和一张照片。
长袜是那张照片里，苏珊珊穿过的波点长袜。
照片是两人在办公室里，抱在一起的大尺度照片。


“霍总对嫂子真好，我要是能找到这样的老公就好了。”
我盯着苏珊珊冷笑：“是找还是抢？”
她心虚的朝霍明言身后躲去，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兔。
“抢别人老公之前至少先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我和霍总的午饭准备好了吗？”
苏珊珊一动不动，眼里泪花闪烁。
“怎么，我连一个实习生都使唤不动吗？还是说，你只会伺候男人？”她攥住霍明言的袖口，表情倔强。
“我是霍总实习助理，不是你的奴隶！”
霍明言皱着眉将她拽回座位上。
语气平静，“她刚刚遇到车祸，受了伤，你别为难一个小姑娘，我去给你买就是了。”
至此，苏珊珊露出胜利的笑容。
她披着霍明言的外套靠在椅背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看到了吗，霍总真正在乎的人是我！”
“对了，礼物收到了吧，还满意吗？”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张照片。
“他对我很好，很大方，你有的包包首饰，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送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猜你收到的那个，是拿错了，还是霍总故意的？”
“你再猜猜，当他身边有了年轻漂亮的我以后，你霍夫人的位置又能坐多久？”
我双手环抱，冷眼欣赏苏珊珊的独角戏。
太年轻了。
脑袋空空以为靠着出卖色相就能天下无敌。
却不知道，以我和霍明言感情捆绑，利益牵扯。
只要我不开口，他绝不会离婚。
再细的腰，再年轻的脸，都无法撼动我的地位。
而我想要收拾她，有一万种不用亲自动手的办法。
小姑娘总是容易沉不住气。
我还什么都没做。
冷漠的态度就已经让她无法忍受。
她猛然起身，把一杯滚烫的奶茶泼在自己脸上，又朝我疯狂鞠躬。
“霍夫人，我这就去给你买午饭，求你不要开除我，我家里穷，还有生病的妈妈要照顾，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珊珊！”
身后的霍明言大步上前。
指责的话还没开口。
我已经直接抬手，把买来的饭浇在了苏珊珊头上。
“霍明言，你了解我的。”
“如果我真的想对你的小情人做什么，她根本没有求饶的机会。”
霍明言眉头皱起。
“舒怡，我和珊珊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都到现在了，还在叫她珊珊。
真是习惯已成自然。
懒得争辩，酸涩的腰肢和隐隐发痛的小腹让我只想回家休息。
拉准备离开的时候，霍明言突然攥住我的手。
“你还在生病，要去哪，我送你。”
我正要拒绝，又听他说道。
“但走之前你必须给珊珊道个歉，她一个刚步入职场的小姑娘，被你这么污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
真好笑，我居然还要操心一个小三的前途。
我甩开霍明言，指着苏珊珊。
“一个工作能力一般，不尊重老板娘的实习生，有什么留在公司的必要？你维护她，是不是维护的有点过头了。”
霍明言沉默不语。
我摩挲着手中盒子冷笑着开口。
“霍明言，你现在开除她，我会看在八年感情的份上，给你留最后一丝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