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霁雪萧卿尘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独恋外室女?我入宫他悔疯了燕霁雪萧卿尘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南季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脱去戎装,自降身份,可却看到了他与别的女子合欢。原来他不止是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还要把我的眼睛换给眼瞎的心上人。后来,他当众向我示爱,盼望着与我成亲。我依然依偎在他怀里,同他一样深情款款。但他还不知道,与他定亲那日,便是我入宫选秀之时。——东序十年,镇国将军府。“爹爹,女儿答应进宫选秀。”燕霁雪着一袭碧霞云锦裙站在镇国大将军燕之鸿面前,白皙无瑕的脸上平静淡然。燕之鸿诧异的回眸。“小雪,你说的可是真的?”进宫选秀的旨意一月前便已下达,圣上说了,只要他这个女儿愿意,选秀必然一路畅通。多好的圣恩。可他这女儿却是死活不愿意,非赖着一个军营里刚刚提拔上来的副将。他不好逼迫,今日来不过走个流程最后问她一次,就进宫回禀圣上...
原来他不止是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还要把我的眼睛换给眼瞎的心上人。
后来,他当众向我示爱,盼望着与我成亲。
我依然依偎在他怀里,同他一样深情款款。
但他还不知道,与他定亲那日,便是我入宫选秀之时。
——
东序十年,镇国将军府。
“爹爹,女儿答应进宫选秀。”
燕霁雪着一袭碧霞云锦裙站在镇国大将军燕之鸿面前,白皙无瑕的脸上平静淡然。
燕之鸿诧异的回眸。
“小雪,你说的可是真的?”
进宫选秀的旨意一月前便已下达,圣上说了,只要他这个女儿愿意,选秀必然一路畅通。
多好的圣恩。
可他这女儿却是死活不愿意,非赖着一个军营里刚刚提拔上来的副将。
他不好逼迫,今日来不过走个流程最后问她一次,就进宫回禀圣上的。
她却说。
愿意进宫?
看着燕霁雪平静的点头,燕之鸿威严凌厉的眉眼登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小雪,你不用为了爹爹委屈自己,如今圣上刚刚登基,还依赖于我燕家,你若是不愿,那便没有人可以强求于你。”
知晓父亲是心疼她,燕霁雪朱唇翘起:“爹爹,并非委屈,女儿是心甘情愿的进宫的。”
“那你和萧卿尘怎么办?”
燕之鸿想到自己女儿这些年对萧卿尘的付出,直言道:“若是进宫,你与他便再无可能。”
听到那人的名字,燕霁雪五指微紧。
她本是大齐第一位女将军,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威风凛凛。
而萧卿尘不过是军中最普通的一名士兵,只因他温柔体贴,满腹情话,燕霁雪便为了他从一匹驰骋沙场的烈马被驯养的成了笼中鸟。
萧卿尘喜欢大家闺秀,那她便脱去戎装,换上自己并不喜欢的裙罗衣衫。
萧卿尘喜欢吃甜食,那她便自降身份整日围着小厨房和厨子钻研。
萧卿尘喜欢听戏,那她便不顾自己将军府的颜面去勾栏瓦舍和她们学习唱曲儿。
可。
当她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接受自己下嫁,满怀喜悦大半夜去找萧卿尘时,却在屋外听到了他和别的女人苟且。
其实也不是没有征兆。
燕霁雪重病时,萧卿尘在陪她用膳,燕霁雪被仇家追杀时,萧卿尘在陪她挑选胭脂......
这样的事情在谢夕瑶出现的这两个月中,屡见不鲜。
可萧卿尘却说谢夕瑶只是妹妹,眼睛又看不见,不像她是将军府独女,身份尊贵,万人拥护,劝她大度。
燕霁雪信了。
所以她拼命的说服自己,她应该和萧卿尘一起关怀谢夕瑶才是。
可,刚刚她站在屋外,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喘息,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他说。
“燕霁雪就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空有身份没有脑子,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瑶儿。”
他说。
“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拿到将军府的势力,不日后定会将你风风光光的迎进门!”
他还说。
“还有你的眼睛,我也会把燕霁雪的眼睛摘下来换给你!”
男人的话就像是刀子,一字一句的割着她的心肺。
燕霁雪崩溃之下想冲进去质问。
可骨子里的教养和骄傲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想到这儿,燕霁雪深吸了口气,用力压下心中的起伏。
“女儿知道,不过女儿已经不喜欢萧卿尘了,待进宫之前,自会与他断绝关系。”
她平静的说完,端庄行礼:“还请爹爹禀明圣上,答应七日后启程进京,进宫选秀。”
“好,好啊。”
燕之鸿心中甚慰:“你能想通便好,那你便好好休整,七日后,爹爹同你一同进京!”
——
燕霁雪回到屋中,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这碍事的装束换掉。
当初知晓萧卿尘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时,她便开始穿自己不喜欢的衣裳,化不喜欢的妆容,只为讨他欢心。
现在想想,真是有病。
为了那样的男人自降身份!
这时,丫鬟小桃敲了敲门:“小姐,萧副将来了。”
燕霁雪回眸,就看到了一抹高大英俊的身影。
男人面容冷硬,剑眉星目,明明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此刻却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含情脉脉。
“小雪......”
萧卿尘进来,看见燕霁雪的这一刻,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下。
燕霁雪穿着一袭暗红色的锦袍,长如瀑布的发丝只简单的用一根缎带束着,上挑的眼尾睿智干净,眉宇间更是英气十足,与身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他眼前亮了一亮。
已经多久,他没有见过如此这般英姿飒爽的燕霁雪了。
见多了她努力敛其锋芒柔柔弱弱的模样,当下,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只是......
她为何忽然换回了之前的装束?
萧卿尘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故作无事的走进去,眉眼温和:“小雪今日有些不太一样啊。”
燕霁雪看着他这幅伪善的嘴脸,硬是忍下一枪挑了他的冲动,牵起唇角。
“适才同爹爹去了马场一遭。”
萧卿尘不曾怀疑。
他宠溺的笑笑,将怀中的木簪取了出来,眸中满是深情的爱意。
“今日路过商摊,觉着这根簪子适合你,便买了回来,听商贩说,这簪子上的雕花是妖姬,寓意坚贞不渝......”
说这番话时,燕霁雪看到了他领口不经意间露出的吻痕以及领口的红色口脂。
燕霁雪只觉讽刺,垂眸看向了这根廉价的木簪。
总共也不过两三铜钱。
在她将军府,哪怕是身份最低贱的婢女也是瞧不起的。
可就是这样毫无成本的礼物,之前却把她哄的死心塌地。真是愚蠢至极!
萧卿尘见她不为所动,眉心微乎其微的紧了紧。
以前,哪怕是他送枝路边的野花燕霁雪都会高兴的整日合不拢嘴,今日怎么如此冷静......
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思极此,萧卿尘没来的有些不安。
“小雪,今日你可有找机会和燕将军说起你我二人的婚事?”
他轻轻喟叹:“你可知我有多想与你长相厮守......”
闻言,燕霁雪才将他手中的簪子接过,红唇翘起。
“爹爹已经同意你我二人定亲,定亲之日便定在七日后如何?”
燕霁雪得到消息的时候,萧卿尘已经恼火了,他非要冲进去,跟几个丫头吵的面红耳赤,说一句颜面尽失也不为过。
她早早起了床,已经打了两套拳,洗漱完毕,早点早就吃过了,他现在才来。
还真是可笑。
燕霁雪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来到屋外。
萧卿尘一眼看到她,当即露出笑脸,“小雪。”
“你怎么来了,今天该回去了,记得好好安顿谢表妹,莫要再让我失望了。”燕霁雪淡淡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生疏。
四目相对,萧卿尘有些惊愕,感觉面前人变了不少,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的问题。
她不是一向按照他的喜好来穿衣打扮的么,脂粉裙钗一个不落,还会用芳香怡人的桃花香粉。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昨天一样打扮得如此英气?
“小雪,还在生气么,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萧卿尘上前两步,却又被冷面丫头松月拦住,顿时恼怒,压着火气质问燕霁雪:
“小雪,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往常可从来不会这样,今天竟这般无理?”
燕霁雪双手背在身后,使了个眼色给松月,后者这才乖乖退了下去。
萧卿尘上前,压低声音道:“小雪,这两个丫头有奴大欺主的架势,你把她们都卖了,我重新给你找两个听话懂事的怎样?”
“用不着。”燕霁雪往外走去,“你赔礼道歉,礼物呢?”
萧卿尘顿时一愣,他哪里准备礼物了,他今天过来可是有要紧事要跟她讲。
“小雪,我们两个七日之后就要定亲了,所有的惊喜与礼物,都在那个时候揭晓如何?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京城最盛大的定亲礼。”萧卿尘含情脉脉地握住燕霁雪的胳膊。
后者一阵膈应,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冷然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准备吧。”
萧卿尘吃瘪,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顿感不悦,“小雪,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对我如此冷淡,莫非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我不该生气?”燕霁雪反问。
萧卿尘一噎,又笑了一下,“应该的,应该的,我这不是正在好好弥补么,我今天就把表妹重新安置一下,你我心意相通,定然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影响彼此的感情对不对?”
燕霁雪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那张丑恶嘴脸,等着他说出真实意图。
以往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有求于她。
可她从前一直觉得心爱之人求她帮忙,那是她的荣幸。
“小雪,定亲礼需要的东西实在繁杂,花销骤然增大,我......你能不能暂且借我一点银两,等我发了俸禄再还你。”
果然。
又是来借钱的。
这么长时间,他不知道都从她这儿借走了多少钱,怕是都花在那所谓的表妹身上了。
燕霁雪沉吟片刻,道:“我最近手上也不宽裕,不过可以给你指个门路,你去问他借,等到月底,我爹会派人去平账。”
“这不好吧?”萧卿尘蹙眉。
“有什么不好的,我也在那儿借了不少,你还信不过我么?”燕霁雪有些不耐。
萧卿尘当即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燕霁雪有多爱他,有多在乎他,怎么可能会害他?
何况他去问这个人借,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借得更多,还不用他还。
“那好,就先谢过小雪了,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萧卿尘说完这话,总算出去了。
他直奔城外,竟从燕霁雪的这个名叫郑十三的朋友手里借了三千两。
得到消息,燕霁雪也颇为震惊。
他还真敢啊,一借就是三千两银子,以他的那点俸禄得还到何年何月去。
不过不要紧。
与她无关。
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京郊大营。
燕霁雪骑着马跟着燕之鸿进了军营,众位将士默默注视着他们,个个红光满面。
燕之鸿今日前来巡视,燕霁雪便跟来了,她几天之后就要进宫,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燕霁雪带着两个女扮男装的松月来到演武场,一堆士兵呼呼喝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场内那匹时不时发出长嘶的黑鬃马汇聚。
这是一匹汗血宝马,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马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烈马,怕是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像是没有人能降服它。
燕霁雪跟松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足有七八个士兵兴致勃勃的上前尝试,要么被马一脚踹飞,要么上到马背上,还没坐稳就被甩下去,惨不忍睹。
松月发出一声低笑,“小......公子,他们都不行啊。”
但她觉得,自家小姐可以。
两人之前在边塞随军作战时,燕霁雪曾不止一次降服牧民奉上的野马。
“你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这马可是汗血宝马,岂是一般人能降服的,有能耐你们来试试,看你们瘦的跟猴儿一样,怕是还没靠近那马,就已经被踩碎了骨头。”有人听到松月的耻笑,顿时怒火中烧。
他是刚刚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鼻血还在脸上挂着,敞着个大胸脯子,气血方刚的。
松月正准备开口,被燕霁雪拦了下来。
她不想惹事。
从前她也是像今天这样,扮作燕之鸿的勤杂小兵,跟着他出生入死。
后来还扮作男儿身,在沙场浴血奋战三年多,硬生生从默默无闻的小卒一名,被升为校尉,又一步一步靠着军功爬到了破虏将军的位置。
只可惜还没上升到更高的位置,就遇到了萧卿尘,自此从云端跌落。
想起从前,再看看现在,燕霁雪心里无比怅然。
如果她这几年一直都在军中历练,凭借她的天分与努力,怕是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喂,说你呢,想什么呢?有能耐过来试试。”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挑衅。
燕霁雪置之不理,转身要走,却被一名健壮的兵士拦阻。
“瞧瞧你这瘦鸡一样的小身板,怕是都没靠近那马匹,就被踹飞了吧。”
“放肆!”松月大怒。
那兵士却酣畅一笑,“就这体格子还笑话俺们?”
燕霁雪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试试就试试。”
她也的确没想到,萧卿尘会做到那个份儿上。
他曾说过,男人的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伺候女人的。
她信以为真,自己肩负起照顾人的责任,将他捧得高高的。
现在想想,她当时脑子真的被门挤了。
“不管他。”燕霁雪合上书本,“碧桃,松月,随我出府,本小姐要好好置办些嫁妆了。”
她前脚刚走,燕灵儿就得了消息。
“我倒是会会这对狗男女。”
燕灵儿去了听月轩。
萧卿尘正在为谢夕瑶喂粥。
他将谢夕瑶扶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手圈着她,那叫一个暧昧。
“卿尘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好?”谢夕瑶柔若无骨的样子,惹得萧卿尘又是一阵怜惜。
“无妨,应该的。”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你我本该如此。”
谢夕瑶耳边立刻浮起一片绯红。
“狗男女!”燕灵儿破门而入,指着谢夕瑶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这贱人,明知道萧卿尘是我姐姐的人,你还这般做作勾引!”
谢夕瑶吓的浑身一抖,眼泪簌簌淌了出来,急忙依偎进萧卿尘怀里。
萧卿尘也惊了一下,手里的粥碗差点从手里翻落。
他勉强稳住心神,“燕二小姐,你怎能如此无礼?”
“我无礼,你明明是我姐的男人,却成天跟这个贱人牵扯不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燕灵儿直接亮出自己的匕首,咬着牙道:
“我告诉你,我姐姐被你骗了,我可不会,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贱人送走,不然的话,当心她的性命!”
“卿尘哥哥,救我!”谢夕瑶呜呼一声,竟然再一次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萧卿尘怀里。
燕灵儿都惊了。
好家伙,她这么厉害,几句话把人吼晕了?
萧卿尘急疯了,急忙使唤婆子将陈大夫请了过来。
“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萧卿尘好歹也是从军中历练出来的,盛怒之下,气势也是有的。
但他像是忘了,这里是燕家。
“哈哈,我怕你不成?”燕灵儿嗤笑。
“我让你姐教训你!”萧卿尘声音锐利。
燕灵儿当即脑袋一缩,眉头蹙紧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连爹爹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唯独怕姐姐,因为爹爹娘亲疼她,舍不得训斥,姐姐是真揍她。
以往,她每次跟萧卿尘闹翻,燕霁雪从来没有维护过她。
“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姐才不会冷落我。”燕灵儿撂下这句话,打算趁早逃走。
毕竟她姐回来了,她可就完蛋了。
不想还没出院子,就见燕霁雪迎面走了进来。
燕灵儿吓得不轻,缩在角落不敢言语,想溜出去,却发现松月在外面守着。
“小雪,你怕是要管管你妹妹,瑶瑶身子骨弱,可经不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恐吓。”萧卿尘见燕霁雪来了,立刻出门告状,等着看燕灵儿的好戏。
此时,燕灵儿像个愤怒的鹌鹑,恨不得掐死萧卿尘,却又不敢动弹。
“恐吓?”燕霁雪有些好笑,“你是说,我妹妹吓唬了你表妹两句,你表妹就晕了?我记得从前谢表妹虽然柔弱,却也不是这般无用之人啊,萧副将,你对表妹实在太过呵护了。”
几句话,讽刺值拉满。
萧卿尘瞬间爆炸,“你这什么意思,从前天开始,你就一直冷着我,我知道我有些事做得不对,却也不该被你这般奚落羞辱!”
还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萧副将,你过激了。”燕霁雪唇角勾了勾,又看向角落里那只鹌鹑。
“灵儿,我给你买了一把镶了宝石的匕首,去看看。”她道。
燕灵儿瞪大眼睛。
什么?
镶了宝石的匕首?!
不对啊,她姐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没有训斥她。
她刚刚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姐姐解释了。
“姐,你,你......”燕灵儿都快哭了,甚至怕燕霁雪故意诓她,把她引诱过去再收拾她。
“快点走。”燕霁雪有些不耐,过去一把抓住燕灵儿的胳膊,要把她拉走。
“燕霁雪!”角落,男人再次暴怒,“你什么意思,纵容自己的妹妹欺负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就带你表妹搬出去,这有何难啊?”燕霁雪两手一摊,留下一记淡漠的眼神儿,转身就走。
萧卿尘整个人都木了。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燕霁雪那潇洒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他只要稍微不悦一些,她会立刻注意到,哄着他,捧着他,只为了让他绽开笑脸。
哪怕她的亲弟弟亲妹妹,都得为他让路,他永远是她心里的第一。
可今天——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陌生。
她真的变了么?
萧卿尘心里一阵空洞,后背隐隐发凉。
“姐,你真给我买了匕首啊?我自己偷偷在外面打的那把被爹爹收走了,我手里这个是四弟的,我都没有自己的武器。”燕灵儿小心翼翼的看着燕霁雪,目光忐忑。
燕霁雪没有说话,带她到了自己房里,让松月将买回来的东西给她看。
宝盒打开,一把闪耀夺目的匕首静静躺在那儿。
燕灵儿几乎喜极而泣,急忙拿起来,打开一看,寒光闪了她的眼睛。
“谢谢姐,你今天好奇怪啊,都没有收拾我。”她抹了一把眼泪,抱住燕霁雪的胳膊不愿放开。
“收拾你作甚?”燕霁雪问:“你做了什么?”
燕灵儿瞬间呆滞。
秋后算账来了?
她撒腿就跑。
还是松月得知了来龙去脉,告诉了燕霁雪。
“他们像是要搬走,东西收拾了好一会儿了,磨磨蹭蹭还是不肯出门。”松月说。
燕霁雪懒得多管,起身往外走,“我们再出去一趟,我想起来那本《入蜀记》忘了买。”
她刚一出门,就见萧卿尘抱着谢夕瑶在听月轩门口站着,要走不走的。
见她出来,他那张臭脸更难看,还冷笑了一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燕霁雪,你现在向我还有表妹道歉,我可以不走,我们还跟从前一样。”他道。
他斜着眼睛看人,鼻孔朝天。
燕霁雪一脸无语。
可是碧桃的情况并不好,一直昏迷不醒,陈大夫也束手无策。
燕霁雪又请了城内其他名医,均没有法子。
只能依靠下毒者。
燕霁雪知道萧卿尘的想法。
他不是蠢东西,前两天不过是还坚信自己的吸引力,不愿相信燕霁雪已经对他无感。
但这几天下来,他该看清的也看清了,必然会使出其他办法来逼她。
碧桃就是他的那个计谋。
真狠啊。
燕霁雪就在想,当初自己可能对萧卿尘有三分爱意,他便已经察觉,便加以引导诱惑,生生将这三分爱意激发到了十成,这其中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又有谁能分辨清楚?
她这会儿顾不得思考那么多。
“我去去就来,你陪着她。”她吩咐完松月,立刻骑马出门。
她记得父亲的军营内有一位西域来的随行医师,擅长疑难杂症,也精通各种毒术,去求他来,说不定可以解困。
很快到了京郊大营。
燕之鸿正在与贵人商议大事,听到有人通传,顿时不悦。
疾步出来,看到女儿一脸焦灼,便问:“何事惊慌?”
“父亲,洛神医在不在,我身边有个人中了毒,我得救她。”燕霁雪声音急促,握着燕之鸿的胳膊,目光带着恳求。
她今天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还是那身飒爽的红装。
鲜艳的红色衬得她尤为明艳,但此刻她眉间多了一缕忧色,让人心疼。
“谁病了,洛神医出城采药去了,怕是得十几日才能回来呀。”燕之鸿眉头紧锁。
“碧桃,碧桃中了毒,爹爹可知道洛神医他去了何处,女儿这就去寻他。”燕霁雪又问。
燕之鸿不禁一愣,一个小丫头而已,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你且回家等着,为父正与贵客商议军中要事,不能分心。”燕之鸿摆了摆手,要打发她走。
燕霁雪急了,“还望爹爹告知女儿,碧桃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她从小跟女儿一起长大,情同亲生姐妹,女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不知这婢女生了何病?”这时,营帐内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此人明显是个年轻男子,但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出奇的内敛大气,令人不敢小觑。
燕霁雪意识到此人非富即贵,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因此没敢抬头。
“不是生了病,是中了毒,如今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我那婢女身娇体弱,不比常人,两天之内没有解药,怕是凶多吉少。”她声音微微发颤。
“既然如此,燕将军,那我们不若同去贵府看看?”这位贵客开了口。
燕霁雪听到几不可查的脚步声,下意识抬头,却被燕之鸿按了一下肩膀,制止了她的举动。
她当即明白过来,这位贵客,身份贵得厉害。
“如此,也好。”燕之鸿恭敬道。
回去的路上,燕霁雪被迫坐进了马车里。
那位贵客则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地在她的马车前面走着。
燕霁雪实在好奇,偷偷掀起帘子看了对方一眼,感觉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不过......
她视线一转,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兄弟。
就是那天给她送药的那个!
很快到了将军府。
碧桃果然已经半死不活。
“小姐,奴婢实在没法子,就让陈大夫帮忙针灸一番,没想到非但没有让她好转,反而催发了她的毒,导致她又吐了一口黑血,都怪我......”松月急忙跪下请罪。
燕霁雪眉头紧锁,看着碧桃那俏丽的小脸儿已经泛出淡淡青色,更是忧心如焚。
“雁鸣,去帮她看看。”这时,门外那位贵客沉声吩咐了一句。
燕霁雪其实刚刚看到了他的长相。
这位不知名的贵客,长相与声音不怎么匹配,听声音以为他是绝代风华,没想到见到他的脸之后,燕霁雪只觉得他虽也算气度不凡,但终究比她想象之中差了些。
雁鸣,也就是之前那个给燕霁雪送药的小哥,应了一声之后进了屋内。
“燕小姐,又见面了。”他笑着看了燕霁雪一眼,就上前给碧桃摸脉。
燕霁雪与松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这位年轻小哥,竟然会医术。
“这毒的确凶险,不该胡乱针灸的,不过幸好我这儿有解毒丹,可药到病除。”雁鸣随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倒出来一颗,交给松月。
“这么简单?”松月狐疑。
“小丫头,你可别小瞧了这丹药,虽不是专门用来解此药的,可它威力不小,稍微有点道行的毒药都可解决,所以你们用不着担心。”雁鸣两手环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燕霁雪就吩咐松月,用温水化开此药,给碧桃服下。
这个时候,燕之鸿已经陪着屋外那位客人去了前厅。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陈大夫再帮碧桃把脉,就已经发现她的脉象平稳了许多,可见这条命是保住了。
“小姐,那位贵客是谁呀,气质绝佳,怕是位王爷也不一定啊。”松月神神秘秘的问。
燕霁雪摆了摆手,“不该猜的不要乱猜。”
与此同时,前厅内。
燕之鸿低着头,冷汗淋漓。
“这次的廖本昌贪墨案,就交给燕将军来查吧,给你十日,如何?”男子单手捧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却仿佛笼罩了一层冰雾,气场极强。
连燕之鸿这样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煞神,竟也被对方威仪所压制,大气也不敢喘。
“臣领命。”沉默了一瞬,燕之鸿起身跪拜。
如果燕霁雪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
她跟松月最多以为这位贵客是某位王爷,谁承想,竟是皇帝陛下!
“廖本昌本是你的部下,区区三品,竟能吞下几百万两赈灾银,实在令人胆寒。”刘景煜声音淡漠,温平中透着强烈的杀气。
燕之鸿跪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臣有罪,臣定当竭尽全力,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他道。
刘景煜掀了掀眼皮子,扫了他一眼,“起来吧。”
燕之鸿战战兢兢的谢了恩。
“燕将军的女儿,倒是跟朕知道不大一样。”
燕霁雪今天也是男装,头发竖的高高的,皮肤特意涂黑了些,还在脸上点了几个痣,让人看不出她是谁。
但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刻,大家竟都发觉,她挺有精气神儿。
她身姿挺拔,虽然纤瘦,但四肢充满力量感,特别是双腿,明显是个练家子。
很多人都在打量她,觉得她的长相太过阴柔,像个娘们儿。
“小娘们儿一样的个头,一样的四肢,还是别过去了,小心被马一脚踹飞。”有人大声嘲讽。
军营里就是这样,男人们在一起肆无忌惮,插科打诨,闲下来就聊女人,聊荤段子,一个个没个正经。
一但遇到这种场合,就会攀比攀比谁更有力量,谁更厉害。
因此燕霁雪并没有将那些话放在眼里,她今天之所以来了兴致,不过是觉得有趣。
她也看得出来,这匹马是匹好马。
她先绕着这健壮的那儿打量了一圈儿,马十分愤怒,不断的喷着响鼻,这是在警告别人别靠近它。
它还试图逃跑。
燕霁雪静静地等着。
周围人却没了耐心,“干什么呀这是,不行的话就让开,让别人上,你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呢?”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一高大男子也注意到了燕霁雪。
“主子,您带来的这马真厉害,到现在还没人能降服呢。”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压低声音,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他脸上多了几分调笑,“都说谢大将军麾下能人辈出,比朝中其他将领厉害多了,怎么今天......让人略微失望啊。”
“是么。”高大伟岸的男子目光一直盯在场中的燕霁雪身上。
漆黑深邃的眸子倏然折射出一抹冷光。
燕霁雪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这边一眼,却只看到一堆嚷嚷着要让她腾地方的士兵。
而这个时候,这匹黑鬃马已经彻底被众人激怒,肉眼可见的狂躁,一直想突出大家的包围。
燕霁雪盯着它的后蹄看了看,而后一跃而起,轻松落在它背上。
众人一声惊呼,都有些惊讶。
“小......”萧卿尘竟然也在,一眼看到马背上的女人,当即眉头一拧,但他明白此时此刻绝不能暴露燕霁雪的身份。
这个死女人,就这么爱逞强吗?不怕被马踩死了?
他心里堵着一团气,想要待会儿等她狼狈地被摔下来,一定要借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别被甩下来了!”有人大声道。
燕霁雪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身量比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轻的多,上马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抓缰绳。
而是贴着马背趴下来,紧紧抱住它的脖子,硬生生靠着这股劲儿熬过最容易被甩下来的一刻。
可没想到这时,马儿竟然扬起前蹄,直立而起,燕霁雪瞬间也被带起来,差点甩下去,她拼命咬牙,依旧抱着马脖子,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差点就要坚持不住。
危机关头,她放开手,就地一滚,轻松站了起来,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心里已经有了驭马之策。
可偏偏这时,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多是嘲讽跟讥诮,笑话她也不过如此。
“别逞能了,立刻跟我走!”萧卿尘上前,一把抓住燕霁雪的胳膊,一脸不耐烦。
燕霁雪想都没想,一把甩开他,飞快的冲出人群。
萧卿尘气的够呛,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甩开了,望着空荡荡的手心,他不免有些恼火,莫名其妙的,有种一切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这什么意思,怎么跑了,我还以为他会比其他人好一点。”黑衣小哥有些不解,看了一下燕霁雪离开的方向,却发现她去了马厩。
“她还会回来的。”高大男子似笑非笑的说。
此人长身玉立,即便收敛了自身气度,可但凡有眼睛的人,一眼看过去,都能将他与其他碌碌之辈区别开来。
他身上有种无法形容的上位者的气息,气场强大,特别是那双眼睛,犹如幽深古井,透着神秘幽暗。
果然,没一会儿,燕霁雪又回来了,右手蜷起来,不知道手里藏了什么。
她再一次飞身一跃,上了黑鬃马的背,并像刚刚那样抱住它的脖子,黑鬃马瞬间愤怒嘶叫起来,狂躁地在马场内转圈儿,试图将她甩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那抹纤瘦的身体上,大家屏住呼吸,对她竟然产生了一丝期待。
这时,燕霁雪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马鼻子面前揉了揉,黑鬃马雷击一般瞬间安分下来,连狂跳的幅度都小了。
众人不断称奇,大声呼喝,燕霁雪却没有放松警惕,她慢慢收回手,拉起缰绳,试图坐直身体。
没想到下一刻,这马竟突然带着她一跃而起,冲出围栏,冲向人群。
马疯了,眼看着就要撞向来不及闪躲的那几个士兵。
“主子,快闪开!”
“啊!这马疯了!”
“快躲开!”
......
众人乱作一团,燕霁雪也是头皮发麻,她用尽全力,双手拉住缰绳狠狠一甩,马头被她扯向一边,堪堪躲开了那几个士兵。
这一瞬间,燕霁雪的目光划过人群,正好触碰到一双幽暗的双眸。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唯独他静静站在原处,不躲不闪,似乎笃定她不会让马疯癫。
他是谁?
她从来没见过。
马终究还是被她驯服了,她骑着它在军营飞奔了一圈儿,承接所有人的欢呼与称赞,一颗心也飞扬起来。
她单手拉着缰绳,上半身微微弓起,高高的马尾发随风而舞,像不倒的旗帜。
“太厉害了这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可不是,那马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一匹,没想到被一个小个头驯服了。”
“她叫什么名字,看着眼神儿,怎么又像是没见过。”
......
萧卿尘远远看着,目光复杂,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一个女人家,那么抛头露面的干什么,像个疯婆子。
到底还是要像夕瑶表妹那样温柔如水才好。
燕霁雪红光满面的去了自己父亲营帐,却被告知大将军在会见重要客人,不得擅闯。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了萧卿尘那里。